当俄罗斯双头鹰只能向东看

(图/路透)

俄国起源于欧洲,从帝俄时期起向亚洲快速扩张,占领大片土地,传统象征的双头鹰展现横跨欧亚大陆的俄罗斯东西张望的野心。

苏联后期由于遭西方制裁,加上国内老人政治,社会封闭,人心向往西方。苏联解体初期接受西方的「休克疗法」进行经济改革,结果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更严重的是国有资产被贱卖,国内寡头上下其手,西方资本趁虚而入,让俄国人民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这一切乱象到了普丁上台才得以改善,他结合国内寡头从西方资本手中拿回不少垄断性资源,国家经济才逐渐稳定下来。普丁上任之初与西方的关系不错,一度也成为G7座上宾,列为第8个成员。但随着北约东扩与在俄国周边「颜色革命」的爆发,俄国与西方的关系日趋紧张。

俄乌战争连带的使俄国的文学家、音乐家甚至宠物都遭到抵制,西方不再接纳俄国为其一员,俄罗斯人也面临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的认同危机。俄乌战争的意义不只是在俄罗斯能否抵抗北约东扩,维护其安全范围,重要的是,无论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的输赢,对俄罗斯的历史叙事与近代发展历史都造成重大挑战。

在现代俄罗斯民族主义叙事中,俄国文化源自斯拉夫古国「基辅罗斯」,所以在普丁的论述中,俄乌两国是「同一人民,一个整体」。但兵戎相见后,此叙事必然受到很大的局限。芬兰加入北约代表的不只是冷战以来俄国与西方缓冲的失去,波罗的海出海再度成俄罗斯的障碍,这象征俄国近代西向历史的重大挫败。

俄罗斯在西方的挫败迫使她重新思考「亚洲的俄罗斯」,但今日的亚洲已不是19世纪帝国主义争胜,或20世纪美俄分庭抗礼的亚洲,不但中国、日本、印度已跻身世界前五大经济体,而中国的军事实力也早已非吴下阿蒙。近十年来美国战略重心也转向亚太。俄罗斯面对的是一个复杂也实力强大的新亚洲,如何回归乃至融入亚洲是俄罗斯在21世纪的重大挑战。

俄罗斯重返亚洲或重心转移,首先面对的就是中国,从今年5月普丁访问北京与中方签订的协议看来,俄国在开发远东地区、北极航道、油气运送等项目上都做出重大让步,引入中国力量。之前被俄罗斯视为禁脔的中亚也逐渐开放,放行中吉乌铁路,默许中国势力进驻。这些都可看出俄罗斯在重新调整国家发展战略向东看所付出的门票。

在结盟中国后,俄罗斯也有自己在东亚的布局。普丁6月出访北韩与越南就是在发展自己的东亚策略。由于普丁这次与北韩提升两国关系到准军事同盟关系,并承诺提升北韩军事技术,甚至暗示不排除在核武上的支援。这一来就触犯了北京关于朝鲜半岛非核化的一贯主张。于是许多西方评论认为中俄两国将为此心生芥蒂,给西方见缝插针的机会。

大国博弈往往具备底线思维,天不从人愿时,要做好一切变化的准备。朝鲜半岛非核化固然重要,但俄朝关系是否真的可帮北韩全面提升打击力还有待观察,也要视乌克兰战场的发展而定。

再者,就算北京无意让东北亚往核武装发展,美国是否也有此意不无疑问。美国已同意出售核潜舰给澳洲,所谓的核不扩散甚至核战争的发展已进入新阶段,朝鲜半岛非核化可能已是过时的议题了。

俄罗斯媒体多认为中俄在东亚可以扮演分工的角色,而不是挑战北京,而且普京5月才访问北京,俄朝关系也可能会通报北京,可见在俄国眼中,中俄关系仍重于俄朝。俄朝关系松动中俄关系的可能性绝非西方想像的大。(作者为退休大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