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只剩下AI的作品时

（图／清华大学提供）

好莱坞的编剧长期以来一直幻想并编写机器统治未来人类的反乌托邦剧情，现在，他们开始担心机器会更早来对付他们，最近罢工的成千上万个职工工会要求更好的薪酬，并瞄准了生成式AI（如ChatGPT）的兴起，这种由AI驱动的聊天机器人最近几个月引起了创意界人士的关注和警惕。

美国编剧工会表示，他们希望好莱坞的顶尖工作室和电视网在创意项目中监管AI的使用。具体要求「剧本不能使用AI创作或改写的文学作品」，以及「不能使用人类编写的剧本来训练AI」。

对于工会提出的要求，大多数大型娱乐公司的代表组织——电影和电视制片商联盟，作出了令许多职业编剧感到沮丧的回应。这些老板提出了「每年开会讨论技术进步」的相对建议，这是一个模糊的提案，表明大老板没有准备做出任何保证或承诺。

新的AI工具可以在几秒钟内生成引人入胜、听起来像人类写的文字，目前这些机器人还不能写出奥斯卡级的剧本。但随着它们变得越来越先进，作家们可能会看到自己的工作被杀死的速度，比《权力的游戏》中的主角还快（一项研究显示，在最近的40部电视剧里，《权力的游戏》在每集死亡人数中排名第二，平均每集死亡人数为14人）。

好莱坞的编剧不是唯一需要担心的人，经济学家估计，全球高达3亿个全职工作，可能会被最新一波的AI自动化在某种程度上被取代。

白领工人，包括行政和法律角色，将受到最大的影响。还有谁应该担心？很明显，还有记者、数位艺术家、音乐家、工程师、房地产经纪人等等。

新兴技术背后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哲学困境，因为大型语言模型（生成式AI的核心）是以人类先前编写的文本作为训练素材，所以它们本质上只是在重新组合已经完成的东西。那么，在什么时候应该给予原始的人类创作者荣誉？

例如你可以理论上引导ChatGPT生成一部如《魔鬼终结者》风格的末日启示录剧本。谁应该得到荣誉？

又如果AI可以写出一部像《妈的多重宇宙》风格的得奖剧本，谁该得到奖项？

目前，AI的规定和管理远远落后于其发展速度，如何订定相关法律也众所纷纭，难怪无论是音乐、摄影还是其他艺术工作者，作者们都合理地担心自己的生计被取代，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也有一批艺术家欢迎AI的兴起，认为它是他们作品实验的工具和征服新创意领域的新机遇。

美好的想像是一个「双重市场的未来」，一些艺术作品由人类完全创作，另一些则由AI辅助人类创作。但艺术家害怕的是一个由AI完全掌控的未来，Netflix的兴起并没有给DVD业者机会，YouTube正在令有线电视业者非常担心。

从去年年底ChatGPT的横空出世，经济和科技的格局已经大不相同，考虑AI自动化对作家和其他创意专业人士生计的潜在影响是很重要的，否则当世界只剩下AI创作的作品时，我们将留给后代子孙什么样的文化遗产？

（作者为台北商大前校长、叡扬资讯数位转型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