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人才大量轉進網路 因「就算收視破1也拿不回成本」
浩角翔起和颜永烈一起搭档主持的「闹着玩」,制作群也全来自电视。图/闹着玩粉专
网路节目早已取代电视,今年金钟奖更正式用入围名单认同此事,电视节目未来只会更加式微,宛如夕阳。
近年,许多电视节目制作人纷纷离职,转战网路制播节目,对电视来说,虽是人才流失,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转到网路,等于到了一个限制更少,更能发挥的战场,这两天,跟一个做了20年电视节目,转到网路的制作人(以下称A制作)长谈,才明白为何这群早是电视中生代支柱的人才,为何要离开。
A制作说,几年前,他参与一场制播会议,业务部当众算广告收益给大家看,「节目收视率做到破1,广告满档卖出,收到的数字也不到20万,我们做一档谈话节目,直接成本约莫10万元左右(主持人酬劳+来宾的通告费),加上间接成本(摄影棚、员工薪水、音乐老师等等…),20万只能打平,但放眼台面上节目,有几个能破1?从那天起,我就知道电视是夕阳工业,该是离开的时刻了。」
电视台做的节目首播不到1拿不回成本,只能靠重播、卖版权、冠名置入和业配,多方挹注下,勉强撑下去,而当这些操作都救不了节目时,就只能黯然收摊打烊了,这也是近年许多老字号、招牌节目陆续喊停的原因。
A制作人毅然决然向电视台提辞呈,转到网路去接案子,接案常大起大落,案子多时必须留粮到没案子的时候,比起来,在电视台做节目不必担心太多,尚可温饱,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网路正在兴起,此刻不学、不接触,未来必遭淘汰,他笑说:「时代变化,我们只能跟上,你看,在我们小时候,广播的力量有多强,而如今呢?电视就像当年的广播,未来不会消失,但必然愈来愈没话语权。」
小祯和制作人大卫在创意油管系列的网路节目里发挥。图/小祯一个人系列粉专
过去,王伟忠的金星娱乐培养了大批幕后制播人才,如今这些人大半都已进入网路,例如做「康熙来了」制作人B2(陶子的「陶口秀」)、同样是「康熙」制作人的孙乐欣,而做过「国光帮帮忙」、「2分之一强」的制作人大卫(创意油管「小祯的一个人」系列),在TVBS制作7年「上班这党事」制作人林绍文,「食尚玩家」制作人林佳锦(浩角翔起的「闹着玩」),都从电视转战网路。除此之外,包括沈玉琳、邰智源等人的网路节目背后制作人、工作人员,几乎都来自电视。
陶子转进网路主持「陶口秀」,集集访问不同艺人或大牌制作,右为王伟忠。图/陶口秀脸书
近年广告商投入超高比重的宣传费进入网路,而其中,超过一半流入YouTube和Facebook两大指标公司,而剩下的,再被其他网路平台瓜分,想想看,电视台要花钱找主持人、企划节目,里面包含摄影师、灯光师、导播、梳化人员,台前台后,直接、间接成本高昂,辛苦做出来的东西,无酬就投放到这两家公司免费给观众看,YT和脸书不仅搜罗了各台各式节目,还直接跳过成本,拿到最多的广告费用,成了这时代里最大赢家。
但这是无可逆的趋势,过去电视在一个家中,是在客厅里集合家庭成员准时看节目的工具,如今,电视在家中用处不大,家人被拆散窝在各自舒适角落,滑手机、平板、电脑去看自己想看的内容,在很多家庭里,电视成了当年的收音机,打开放着,只是在做家事时有声音响着。今年5月台湾疫情大爆发,许多电视台的主管都乐观想着,当民众不出门,被迫关在家开电视,收视率肯定会爆量成长,最后没想到,数字却相差不大。
原因是,一方面,电视台节目无法进棚录影,重播率过高,另一方面,就是观众进入网路能选择的东西宛如进入无量大海,韩剧、陆综、欧美电影、影集,早已不再局限传统电视。而且更有甚者,过往,一档节目或戏在火热时,观众会准时奔回家乖乖地看首播,因为错过了就没了,但现在有更大部分的人,宁可不开机看首播,留着看网路上重播,除了可以避掉广告,无聊的桥段还可以2倍速快转。
有的不耐久等,甚至会等一部戏全部播毕之后,再到网路上一次看足,避开了漫长等待。
「画说Lulu」今年还入围金钟奖。图/画说Lulu粉专
曾宝仪在网路制作的节目「我们回家吧」入围这届金钟奖。图/我们回家吧脸书
过去,金钟奖综艺类从不曾有网路节目入围,今年则突然有3个节目进榜,包括曾宝仪的「我们回家吧」、Lulu黄路梓茵的「画说Lulu」、及没有固定主持人的「今天谁来店」,而背后没入围的,则更有大量的各类型、五花八门网路综艺节目。金钟奖办到今年第56届了,网路节目盛行多年,终于在这一届正式打入战局,开启了全新纪元。
不过,网路节目不像电视节目,为了配合观众随时随地收看,许多都只做10分钟、15分钟的短内容,虽多样化,但也破碎化,即便有用心、制作精致内容,但未来这样的短内容能否拿到电视金钟去跟固定长度的电视节目评比,那又是另一个话题。
一次意外,搭上坐看繁华的云霄飞车人生,过程有俯冲、有惊险,当然也有徐徐微风。热爱这个工作,因为每天游走不同综艺摄影棚,遇见不同的新鲜事,也因为工作,让我走遍大山大水,体会幸福的每一刻,工作是食物,旅行则像呼吸,两者对我来说,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