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鍾國生/這次劑量加多少

又睡不着,内人关心地问:「这次剂量要加多少?」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十分钟吧。」

内人看看我的症状,笑着回应:「这次你把我吵醒了,要聊二十分钟喔。」

想起疫情期间居家办公,视讯会议不断,工作压力很大;那时在上海,单身赴任的我跟很多同事一样被失眠所困扰。白天忙工作很容易就忙忘了,然而一旦夜幕低垂,莫名开始心跳加快、心神不宁;刚开始,会搜寻YouTube影片,跟着运用呼吸节奏来调节副交感神经。虽然略有疗效,但随着压力负荷增大,只能回台寻求专业医师协助,不然到了晚上,只能干瞪着天花板。

在电话另一头的内人,晚上时间一到,总来电嘘寒问暖,也会找话题,天南地北与我聊起来。说也神奇,每次两人一聊,我的睡意马上袭来,眼皮重到不行。还有一次,电话那头的内人尚在滔滔不绝,我竟不敌睡魔地睡着了。每次内人提及此事,我就糗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洞。

在内人三不五时的「聊天治疗」下,我的失眠困扰日渐远去;透过医师的指引,也慢慢摆脱对药丸的依赖,睡眠品质愈来愈好。

近日,已经退休回台的我不知何故又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早已安稳入眠的内人吵醒。没想到一脸睡眼惺忪的她突然说:「这次剂量要加多少?」我愣了一会儿,才意会地噗哧笑出来。就这样,想起过去那段分隔两地煲电话的时光,聊着聊着,眼皮很快就变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