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十万彩礼一场空

我55,小叔54,比我还小一岁,惊闻他突然去世的噩耗,犹如五雷轰顶,悲哀之情瞬间油然而生。

纵观他短暂的一生,形影孤单,寂寞终老一辈子,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既悲凉且凄惨。

爷爷奶奶共生育了七个子女,父亲是长子,底下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叔叔最小,比六姑还小8岁,比父亲小了21岁,近两轮。

他是奶奶40多岁时无意中怀上的,爷爷当时极力反对,要求把孩子做掉,因为那时我都已经出生了,爷爷劝奶奶说:“你都已经做奶奶的人了,再生的话,难免会被外人取话,咋可丢不起那人。”

可奶奶却舍不得,理由是:六个都养了,还怕多他一个,既然他投胎到我肚里,我怎能剥夺他来这个世上的权力,再小也是一条生命。你忍心,我可狠不下这个心。

结果一生下来,全家人都傻眼了,原来是个先天性有疾病的婴孩一一兔唇,在我们老家俗称叫缺嘴巴。

这下爷爷更不乐意了,不停的数落奶奶,奶奶望着怀里的孩子,既委屈,也多少有些许的失望。

尽管有多么不满意,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再怎么样也得忍着,爷爷奶奶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他。

那时候家里穷,乡村医疗条件也不健全,因而就一直拖着没有给他去治,从而也就为小叔一辈子的人生和幸福埋下了隐患,只是当时爷爷奶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已。

小叔从小就调皮捣蛋,好动,性格又霸道,是他的要,不是他的东西也强要。

因为我和他同龄,经常为了一些零食和小玩具,闹得不可开交,有时候我一生气,火气上来了,经常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毕竟我比他大一岁,块头上占优势。

小叔就哭哭啼啼跑去找爷爷奶奶告状,爷爷奶奶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孙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最后只是口头上“警告”我几句,以后不许再打了,就不了了之了。

父亲可不像爷爷奶奶那般客气,三番五次的揪着我的耳朵警告说:“你小子胆子也忒肥了,他可是你叔叔,竟然也敢打,以小犯上,下次再敢打的话,看我不打烂了你的屁股。”

可我一点也不长记性,小叔蛮横过了头,我不管轻重,也不管什么辈分,照打不误,气的父亲摇头晃脑,不住的叹气:真是一对小冤家,不放输赢,谁也不服谁,还都不长记性,没救了。”

母亲则在一旁劝解说:“瞧把你气的,至于吗?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道理,这么小的拳头又伤不了筋骨。你这边生着闷气,说不定人家下一秒就和解了,你岂不是白气了一顿,何苦来着?”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读小学期间,直至上了初中,才慢慢懂了点人情世故,原来叔叔是不能轻易揍的,乱了辈分,别人会说你没有家教。

反过来,我倒成了他的保护神。由于叔叔体格瘦小,很容易受班里其他同学的欺负,我知道后教训说:“以后谁敢再动我叔叔一根汗毛,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哪知,那帮小屁孩听完之后个个捧腹大笑:“什么,他是你叔叔?有没有搞错?你读初二,他读初一,别说是他,就说你是他的叔叔,我们都不带相信,这也太搞笑了,哈哈……”

听完之后,我不由地也回过头去打量了一眼小叔,心里嘀咕:可不是,叔叔和爸爸是同辈,按道理也应该和爸爸年纪相当,怎么会比我还小一岁呢?

高中读完后,我有幸考上了大学,而小叔则名落孙山。爷爷为他长远着想,寻思让他学一门手艺,将来也能养活自己,不至于饿肚子,便把他安排到了一远房亲戚门下,学做木匠活。过了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到来,家庭装修行业逐渐兴起,小叔又跟着他的师父走南闯北,四处漂漂泊打工去了。

大学毕业五年后,有了一定的积蓄,我便和相恋七年的女友在老家庄重成婚了。

结婚这天,我和媳妇挨桌给各位亲朋好友和客人敬酒,当敬到小叔的时候,内心颇为感慨。

我虽然比他年长一岁,但他毕竟是叔叔,叔叔还没结婚,做侄子的却先结了,多少让他在外人面前有些难堪和尴尬。

家人也曾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孩,相亲的时候,人家一看到他嘴唇上的先天缺陷,都一个个逃之夭夭,然后便没了然后。

倒是有个瘸腿的姑娘想嫁给他,特意托了媒人上门来提亲。然而,等到了相亲地点两人一打照面,小叔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腿瘸点就算了,关键是人还长得胖,五官比他想象的相差甚远,小叔内心无法接受,当场便婉拒了。

爷爷奶奶担心他光棍一辈子,便力劝他不仿将就一下,好歹成个家再说,起码身旁有个人照料,日后也能传宗接代。

小叔默不做声苦苦纠结了三天,最后还是没能如爷爷奶奶的意。他虽然五官有缺陷,但内心对爱情始终有着美好的憧憬。 隔天便背上简单的行囊,匆匆又踏上了打工的旅途。

小叔似乎看透了我的内疚,悄悄把我拉到一旁的角落轻声说道:“大侄子,你是咱家的长孙,也老大不小了,理应成家立业,不顾及我的感受。至于我嘛,听天由命,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可又无能为力,想帮又帮不上。在情感上他是我叔叔,但从内心,我有点把他当弟弟的感觉。

过了两年,大姑认识了一个走村串户贩卖古玩的外地男子。他说他有个侄女,24岁,叫林巧云,如果肯出十万彩礼的话,他有办法让她嫁过来。

大姑满心欢喜,当即回到娘家和爷爷奶奶商量这事。小叔听说要十万块彩礼,吓了一跳,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因而有些犹豫不决,表示要亲眼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三天后,男子果然带了一个姑娘过来,长的水灵灵,挺标致。小叔看的心花怒放,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念,一下子就沦陷了,当即骑上摩托车去镇上取了十万块现金,亲手交到男子的手里。

结婚当天,我们家族所有的成员都赶回了老家,衷心地祝福小叔终于成功脱单,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

爷爷奶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堵在他们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们这辈子最后一个任务也算圆满的完成了。

那天的酒喝的格外刺激,气氛也格外的热闹,能喝的十个有八个醉倒了,小叔突然有种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的感觉,意气风发,所以尤为最甚。

酒席结束之后,奶奶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对珍藏多年的金手镯,当着其他三个儿媳妇的面,亲手带在了新娘子细嫩的手腕上。

林巧云面若桃花,欢喜的叫了一声:“妈,让你破费了。”

奶奶没有吱声,而是回头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母亲。

母亲脸色有些难看,尽显尴尬之色,但随后还是大度地报以了会心一笑。

说起这对金镯子,可不简单,那可是我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镇家之宝。

小时候曾听母亲唠叨过,当她听说奶奶手里有这么一对镇家之宝后,有一次趁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偷偷溜进房去试带过一次。

结果一戴上去就舍不得摘下来,人不仅陡然精神了,也显得格外尊贵了几分。想着既然是祖传的,作为家里的长媳,虽然现在没有给,等老人百年之后,迟早还是会传给自己的。这样想着,她才安心地把镯子放回了原位。

现在奶奶突然把镇家之宝传给了小婶子,母亲心里肯定有些不爽。可一想到小叔子因为先天性的原因,从小到大吃了不少的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婆婆之所以这么“偏心”,无非就是想给他一点补偿而已。

这样想着,母亲也就坦然了,似乎它从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争也罢。只要新媳妇不嫌弃小叔子,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

然而,事与愿违,小叔的幸福生活仅仅维持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匆匆戏剧般的结束了。

那天早晨他醒来,发觉床边空空如也,起初以为她上厕所了,结果到了早饭时间,还不见她的人影,小叔开始有点慌了。

他赶忙跑回卧室,打开衣柜,发现她的衣服以及她带来的那只小皮箱,还有祖传的镯子都不翼而飞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十万块和祖传镇家之宝,都没能留住她的心,顷刻间都打了水漂,原来花钱买来的媳妇终究是不靠谱的。

爷爷奶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奶奶更是气得顿足捶胸,嚎啕大哭:真是造孽呀!我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碰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叔木然地站在门外的屋檐下,眼神呆滞的看着远方火车经过的方向,心头涌起无尽的悲凉和心酸,此时用人财两空形容他,是再贴切不过了。

也不知大姐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滑头女人,当初真不该信她,可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就算肠子都悔青了,也于事无补。

从此刻起,他暗下决心,从此不再为男女情事所牵挂,或许自己生来就没有女人缘,注定光棍一辈子。

此后二三十年,小叔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女人,一心一意地在外打工赚钱,陆陆续续也攒了好几十万,但大多数都借给了几个叔叔和姑姑家。

比如有外甥买车,差点,借个三五万,有侄子买房不够,借个八万十万。光我的一个堂弟结婚,二叔的大儿子,也是长年累月跟他一起在外打的,一口气就13万。

可每当叔叔姑姑还钱的时候,小叔又不忍心收。说你们孩子多,用钱的地方也多,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身边留再多的钱也是多余,你们就先拿着用吧。

爷爷奶奶已过世好几年了,在世时也曾劝告过小叔: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有借就有还,天经地义。你现在年轻,觉得无所谓,等哪一天你老了,动弹不了了,或者病了,也没了经济来源,这些钱就是你的护身符。反之,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会渐渐离你远去。这不是什么好坏善恶之分,而是人性,毕竟,久病床前都无孝子。

而小叔却把爷爷奶奶的话当成耳旁风,因为他见不得哥哥姐姐们为难,虽然能力有限,但仍愿意倾囊相助,无怨无悔。

然而,就在几天前,有件意想不到的事,不仅令他猝不及防,也让我们颇为惊讶。

爷爷奶奶过世已快二十年了,当时我已经买了房子,怕老爸老妈在家孤独,便把他们接到城里来往,共享天伦之乐。

后来二叔三叔也随着堂弟们去不同的城市生活,老家就只剩小叔一人了。

那天,父亲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开口就称他为大伯父。由于老爸的侄子侄女较多,就问他是哪一个?对方却说他是我小叔,徐细伢的儿子,父亲气的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我问怎么回事?父亲说:“你小叔打了一辈子光棍,怎么可能有儿子?这人要么脑袋有问题,要么就是个冒充来诈骗的。”

就在我们疑惑间,那人又打过来了。父亲刚想摁掉,我忙说:“先不急,让我来和他聊聊。”

我问:“到底是哪一位?”

对方说:“我真的是徐细伢儿子,没有骗你们。”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小叔年轻的时候,曾和林巧云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于是忙问:“那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他脱口而出:“林巧云。”

我接着问:“你怎么会有我们的电话?”

对方长长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一切还得从我母亲说起。”

原来,林巧云不是别人,竟是那古董贩卖商罗世冲的妻子。

他从大姑的话里话外中,知道小叔娶妻心切,于是便心生一计,将自己新婚才一年多的妻子“狠心”嫁给了小叔。成功骗到十万彩礼后,就躲到十公里外县城的一家小宾馆,静侯林巧云与他来会合。

过一个月左右,林巧云趁小叔和爷爷奶奶对她逐渐放松了警惕,便在一天清晨,天还没有大亮之际,偷偷骑上一辆自行车,往县城而去,之后夫妻双双坐上火车,逃回了三百多公里外的老家。

过了一年,林巧云生下一个胖小子,罗世冲大喜,给他起名叫罗武。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到三四岁的时候,罗世冲越看越不对劲,感觉横看竖看,这孩子都不像自己,反倒像我小叔。

在他严厉拷问和威逼利诱下,林巧云不得不承认,孩子的确不是他的,是她和小叔的结晶。

罗世冲顿时气炸了,没想到弄巧成拙,竟借妻子给他传了种,自己啥也不是。

从此他自暴自弃,拿着骗来的十万块,到处吃喝嫖赌,完全不顾她母子俩的死活,结果不出一年,便败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林巧云感觉和他毫无出头之日,也受够了他那无止境的冷暴力,便不辞而别,独自一人带着儿子进了城,早期靠早出晚归摆摊维持生计,后来又从事家政服务行业,含辛茹苦供儿子从小学,中学,一直读到大学毕业。

原本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儿子毕业没两年,林巧云因为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不幸患上了可怕的乳腺癌,不出三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临终前,她把儿子叫到床前,拿出那对金贵的金手镯。这是她瞒着罗世冲藏起来的,不然被他知道,早就拿去变现赌掉了。

林巧云深知,如果儿子长大后想要认生父,这是证明他身份的唯一信物。因而不论生活多么艰苦,也从来没有动过拿它换钱的想法。

随后,林巧云说出了手镯的来历和林武的真实身世,并告诉了他我们老家详细的地址。至于要不要认生父,是儿子自己的选择,她无从干涉。

林武纠结了两年多,出于对亲情的渴望和思念,最后还是踏上了寻亲之路。

小叔第一眼见到林武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长的跟自己怎么这么像?

当林武拿出那对金手镯,并确认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小叔高兴的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想不到自己光棍一辈子,竟然还有后,还有人为自己养老送终。

那晚小叔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父子俩畅饮至深夜,聊了他和林巧云的故事,也聊了她们母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更畅想了对未来的展望。

当晚,林武正式改姓为徐武。

小叔异常兴奋,酒量也不经意间见涨,平生第一次醉的不省人事。在儿子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太阳都晒屁股了,徐武见父亲还没有起床,忙过来查看。

结果叫了半天,小叔没有半点反应。徐武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伸手一摸,小叔的身体已经冰凉,原来已去世多时。

徐武惊慌失措,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却造成了父亲的意外过世。虽然他身处老家,可初来乍到,举目无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小叔的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他赶忙拿起,幸好小叔平时没有锁屏的习惯。在通讯录第一栏,就是大哥,也是我父亲的电话号码,于是,赶忙拨打了过来。

当他最后告诉我们,小叔因饮酒过量已经猝然辞世时,如同晴天霹雳,让我们震惊不已。

这小叔也够命苦的,孤独寂寞一辈子,儿子才刚认上门,本应有个安详幸福的晚年,谁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们一家老小开车连夜回了老家,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堂弟徐武。

徐武脸上挂着泪痕,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说:“大伯,或许我本就不该回来,不然我爸也就不会突然没了。”

父亲拍着他的手背说:“傻孩子,这跟你没关系,可能你爸的命数就该如此。”

第二天,其他几位叔叔和姑姑也都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堂弟堂妹们也都一个不落,专程赶回来只为送小叔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徐武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里面正是那对被林巧云拐走的金镯子,他走到母亲跟前说:“我听妈妈讲,这是咱们老徐家祖传的镇家之宝,她在再困难的情况下也没啥的拿出去贱卖。现在我物归原主,大伯母,请您收下吧。”

母亲感觉很突然,迟疑着没接,抬了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二婶和三婶,他她两个也正盯着这边看,气氛一时颇为尴尬。

二叔咳嗽了一声说:“嫂子,你犹豫什么?这里除了你,谁还有资格敢拿。家母现在不在了,按家训,长嫂为母,你就是我们这个家族的主母,谁敢不敬,头一个对她不客气。”说完,用威严的眼神扫了二审和三审一眼。

二婶赶忙说:“对对,你是长媳,理应归你继承,不要坏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母亲见她俩无异议,便放心的收下,随后说:“其实它在我这也就走个过场,当我百年之后要传给儿媳妇,儿媳妇又要传给孙媳妇,一代代的往下传。说白了,它也就是个摆设,就像咱们买房似的,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一切办妥之后,大伙也都该陆续回城了。不过有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知该怎么说。

小叔生前前前后后借了五六十万给几个哥哥和姐姐,当时没说还,也没说不还,只是说先用着。现在侄子徐武突然冒了出来,那这个钱到底还要不要还?

父亲叫我把徐武支走,美其名带他去隔壁认认其他宗亲,然后借机将几个弟弟妹妹召集到一起,认真商讨此事。

父亲的意思是:如果徐武没有出现,账可以一笔勾销。现在他既然回来了,老七也认了他这个儿子,不还似乎就说不过去。儿子继承父亲的财产,理所应当,虽然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其他几个面面相窥,没有吭声,唯独二叔不以为然,也数他家借的最多。

二叔说:“他才来几天,既不知他的为人,更摸不清他的底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大哥,不是我不想还,如果我们几个把钱都给了他,到时候他再学他的母亲刘巧云,也来个卷款而逃,那我们岂不是二次上当受骗?大哥,不得不防呀。”

二叔的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因为都有这样的疑虑。

父亲想了想说:“二弟的话也不无道理。要不这样吧,先观察他一两年,如果他是真心来认祖归宗的,没有别的企图,并且愿意融入到我们家族的圈子里来,以身为徐家的人为荣,那你们就应把所欠老七的钱悉数还上,因为这笔钱对他太重要了。

他才二十五六,也没结婚,更别提车子和房子,到时候你们不仅要还,该帮衬的时候还得帮衬一把,就如同当年老七帮衬大家伙一样。如果老七泉下有知,也会为有我们这帮哥哥姐姐也感到欣慰,你们说是不是?”

二叔和大姑表态说:“如果他真是咱老徐家的后代,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叫儿子把钱还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得说。”

正在这时候,我和徐武转回来了,大伙一见,马上转移话题,有说有笑的谈起别的事了。

临走的时候,我力邀徐武和我一同回城,去我家玩几天。他腼腆的笑了笑,用手摸着后脑勺,未置可否。

我明白他的顾虑,拍着他的肩膀说:“既然我们是同门兄弟,就是一家人,别不好意思,多走动走动,以后就熟悉了。”

二叔三叔和几个姑姑堂兄堂妹们也都围了过来,一致劝说:“去吧去吧,多多走动才像一家人。过几天再到我们几个家里来玩,到时候发定位给你,随时都欢迎你来做客。”

徐武激动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哥!我真后悔没早两年来找你们,只有回到这里,我才有了真正家的感觉。”

徐武在我家住了四五天,我带他几乎玩遍了市里所有的热门景点,也尝遍了大街小巷的美食。

只是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个问题反复纠结着我:小叔生前有好几十万的财产,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

他这么年轻,正是大展宏图显身手的时候,如果想创业或做个小本买卖,手上起码有一笔原始启动资金,比起白手起家,总要少奋斗那么几年。

可长辈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们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

算了,还是再等等看吧,如果他心无杂念,诚实做人,真心把自己当成徐家的一份子,这笔钱早晚都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