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态决定女人一生,不是开玩笑

诚心发问,第一次做女人,有什么经验吗?

要我说,那必定是:好心态决定女人一生。这固然是表情包里的调侃,不过也是万千女性共同的心声:保持好心态,拥有好心情,对女人真的太重要了。

毕竟女人的压力真的很大。美国CDC的调查显示,女性抑郁、焦虑的发病率远超男性,与情绪问题息息相关的进食障碍患者中,男女比例甚至达到了惊人的3:1[1]。

照理说,人在江湖飘,谁没个烦心的时候呢,可是为什么坏情绪偏偏对女性的伤害这么大?作为女人,又该怎么保持好心态?

女人就更容易情绪化吗

总有人觉得,女性抑郁、焦虑的高发是因为女人太过情绪化,同一件事,男人云淡风轻,而女人却呼天抢地。言下之意是都怪女生自己太“敏感”了,情绪太“多”。

确实,早期也有一些研究使用自我报告等方法记录了男性与女性的情绪体验,并得出了女性的情绪频率与强度高于男性的结论[2]。不过,后续的研究使用了更丰富的测量指标,却发现了完全相反的结果。

2016年南京大学的研究团队就开展了一项实验。他们分别招募了一批男性与女性参与者,给他们观看一段诱发情绪的视频,并记录他们的心率,视频结束后让他们报告自己的情绪体验[3]。

结果发现,女性虽然报告的情绪体验更强烈,但是在心率的变化上却并没有更大,甚至在有些情绪上,男性的心率变化反而更大,说明男性实际上体验到的情绪可能反而更加强烈。

而另一份横跨五大洲、涉及37个国家的研究同样也发现,在情绪体验上,男性和女性的差异主要体现在情绪种类上,男性往往体验到更多的强烈情绪(如愤怒),而女性则更多体验到无力的情绪(如悲伤)[4]。

男人也流泪,只是常在隐秘处独自哭泣

也就是说,女人在面对事件时情绪化很可能只是基于性别偏见的刻板印象。毕竟,男人不是不会流泪,也可能是习惯了在厕所(或者车底)流泪。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女性的共情能力更强,所以她们更容易受到别人的情绪的影响呢?

这种看法和上面的假设一样不靠谱。虽然也有研究发现,女性在共情任务上的表现会比男性更好,然而更新的研究也发现,如果使用间接测量的方式去测试共情能力(例如让参与者观看一段故意伤害的视频,并要求他们判断伤害者有多坏、需要受到怎样的惩罚、受害者有多可怜等),男女之间的能力差异就会小得多[5]。

对此,研究者解释说,直接测量时共情能力男性相对较低,可能只是因为男性在刻板印象的压力下,更羞于表现出自己情绪化的一面,实际上两性的共情能力没什么差异。毕竟,陪伴闺蜜听她倾诉上班的大把破事算共情,路遇不平给地铁上的坏人一个大逼兜子也可以算共情嘛!

男人也流泪,只是常在隐秘处独自哭泣

另外,还有一份有趣的研究发现,如果给男性参与者一些金钱奖励,他们的共情任务表现也能达到和女性差不多的水平,进一步说明了共情能力上的性别差异可能真的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6]。

所以,别再说女人多愁善感了,女人没我们想象得那么情绪化,男人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情感的冷血动物。好心态决定女人一生,当然也决定着男人的一生。

在情绪面前,女人的生理更脆弱

不过既然女人并非更加情绪化,为什么女人受到的情绪困扰更明显呢?难道是生理因素导致女人天生就和好心态无缘了?

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在生理层面,女性更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女性情绪更“多”,而是情绪对女性的影响更“大”。

意大利帕多瓦大学的一份研究就发现,在受到情绪唤醒后,女性的生理反应要大于男性,尤其是对于不愉快的情绪,女性会诱发更大幅度的脑电电位,以及惊吓反射。而这些生理指标和大脑杏仁核、眶额皮质的激活息息相关,这就说明,女性的生理系统受到情绪的干扰可能更大[7]。

感同身受的慰藉,让泪水成为释放而不是负担

难怪的影视作品中,女主生气了都要捂一捂胸口,这是身体真的顶不住情绪上来的气血翻涌啊。

除此之外,与男性相比,女性大脑中血清素的合成率要低得多[18],而血清素是一种对情绪、警觉性、攻击行为和疼痛很重要的神经递质,血清素含量过低可能会增加女性患有重度抑郁症的风险。

举个例子,同样是挂科之后emo,男生可能很快就能满血复活,第二天起来该吃吃该喝喝,啥事没有,而女生说不定就一蹶不振了。

更有甚者,还有针对修女的研究发现,心情持续低落的修女,她们的寿命都会比心情愉悦的修女要短一些[17],好家伙,好心态不仅决定女人一生,连女人一生的长短都决定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不仅在情绪面前,女性的身体会更脆弱,女性独有的生理系统还会反过来干扰情绪。

2021年发表在顶级科学杂志《自然·人类行为》的一项研究就分析了来自109个国家330万女性的情绪、行为和生理数据。他们发现,女性在生理期两周前会开始出现非常明显的情绪低落,直到生理期结束后才能恢复平稳。而且在生理期间,女性的情绪波动也会明显更大[8]。

感同身受的慰藉,让泪水成为释放而不是负担

所以,广大男性同胞们,请多体谅一下你们的女朋友吧,生理期带来的身体痛苦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叠加情绪崩溃,这真的是搞人心态啊,真不是她故意冷落你,经痛得死去活来又emo的时候,就是把爱豆摆她面前,她恐怕都不想理啊!

另外,还有研究关注了更年期的女性,发现在这一过渡期间,女性的情绪低落和经历重度抑郁发作的风险明显增加,而绝经期间的荷尔蒙变化也可能部分导致抑郁风险增加[9]。

虽然近期也有研究提示,雌性激素对情绪的影响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大[16],不过总的来说,在保持好心态这件事情上,身体确实给女性拖后腿了,那难道女人就真的没法保持好心态了吗?

与其自我内耗,不如向外争取

生理上的“不靠谱”固然可惜,不过与其沉浸在这种不可控的遗憾中,不如关注我们真正可以改变的。

是的,除了生理因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在影响着女人的“心态”,那就是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

我们都知道,做人好难,做女人更难。

待人接物要八面玲珑,相夫教子又要软硬皆施,就连胡图图的妈妈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的武林第一美人儿”,都有憋不住发疯的时刻。事情多了,难免有个纰漏。这个时候,性别差异就来了。

有大量的研究发现,男性和女性在解释负面事件时会采取不同的策略:男性更倾向于寻找外部原因,而女性则更倾向于寻找内部原因[10],即便都是内部原因,女性也更容易把原因归为不可控因素,而男性则相反。

考试之后,女性更容易自我审视与检讨

斯坦福大学著名心理学家卡罗尔·德韦克(Carol Dweck)就做了一系列研究,揭示了男性和女性在归因方面的差异。例如,大学生在考试失利时,女性就更容易觉得是自己智商低,而男性则更倾向于觉得是自己对这门课不感兴趣或者是自己没有花心思在这门课上[11]。

所以,这里也可以解释前面我们提到的,为什么在情绪类型上男女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试想,如果被顶头上司批评业绩不达标,男人恐怕都是“劳资拼死拼活,你还嫌少”,那可不得暴怒么,轻则烟酒泄愤,重则暴力冲动,把怨气都撒在外界;而女人则是“我还能保住这个月的绩效吗,我真的适合这份工作吗”,抑郁焦虑自然是接踵而来,久而久之,甚至可能会发展成习得性无助!

而这样的归因模式很可能是社会塑造的结果。

《发展心理学》中一份经典的研究就指出,当四五年级的学生取得糟糕的考试成绩时,老师们更多会觉得是女孩不聪明,或者是男孩不努力[12],在这样的评价体系下,女孩也习惯了这种负面的归因模式,并不断积累负面情绪,最终成为“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所以,扔掉这些固有的思维模式吧,与其自我内耗,不如向外争取,凭什么都是我的错?

与其内耗,不如努力追求提升

而且,研究也发现,面对挫折时,外部归因可能是一种保护因素,让我们避免受到负面情绪的侵扰[13]。

这么看来,老祖宗说得真没错:不要责怪自己,要责怪他人。懂了,要不然就是上司领导无方,要不然就是同事拖后腿,反正不可能是我的错。

另外,积极地表达情绪同样有利于树立好心态。

注意,不是只有积极的情绪才可以被表达,表达消极情绪可能更有意义,它甚至还能影响到乳腺癌和其他慢性疾病的进展情况[14]。 美国堪萨斯大学一项研究发现,与较少进行情绪表达的癌症患者相比,经常通过表达情绪来应对癌症的女性,因癌症相关的就诊次数更少、身体也更健康、痛苦程度也更低[15]。

当然了,比起遇到糟心事时还能保持好心态,我更希望女人们遇到的糟心人和事能少一点,没有好心态也可以过好这一生。

男人也是。

求求了。

参考文献

[1] Eliot, L., Ahmed, A., Khan, H., & Patel, J. (2021). Dump the “dimorphism”: Comprehensive synthesis of human brain studies reveals few male-female differences beyond size. Neuroscience and Biobehavioral Reviews, 125, 667-697.

[2] Brebner, J. (2003). Gender and emotion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34(3), 387-394.

[3] Deng, Y., Chang, L., Yang, M., Huo, M., & Zhou, R. (2016). Gender differences in emotional response: Inconsistency between experience and expressivity. PloS one, 11(6), e0158666.

[4] Fischer, A. H., Rodriguez Mosquera, P. M., Van Vianen, A. E., & Manstead, A. S. (2004). Gender and culture differences in emotion. Emotion, 4(1), 87.

[5] Baez, S., Flichtentrei, D., Prats, M., Mastandueno, R., García, A. M., Cetkovich, M., & Ibáñez, A. (2017). Men, women…who cares? A population-based study on sex differences and gender roles in empathy and moral cognition. PloS one, 12(6), e0179336.

[6] Klein, K. J. K., & Hodges, S. D. (2001). Gender differences, motivation, and empathic accuracy: When it pays to understand.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7(6), 720-730.

[7] Bianchin, M., & Angrilli, A. (2012). Gender differences in emotional responses: A psychophysiological study. Physiology & behavior, 105(4), 925-932.

[8] Pierson, E., Althoff, T., Thomas, D., Hillard, P., & Leskovec, J. (2021). Daily, weekly, seasonal and menstrual cycles in women's mood, behaviour and vital signs. Nature Human Behaviour, 5(6), 716-725.

[9] Vivian-Taylor, J., & Hickey, M. (2014). Menopause and depression: is there a link?. Maturitas, 79(2), 142-146.

[10] Ford, Aine M., "Gender Differences in Self-Attribution and Overconfidence in Financial Decisions" (2021). Student Publications. 972.

[11] Beyer, S. (1998). Gender differences in causal attributions by college students of performance on course examinations. Current Psychology, 17(4), 346-358.

[12] Dweck, C. S., Davidson, W., Nelson, S., & Enna, B. (1978). Sex differences in learned helplessness: II. The contingencies of evaluative feedback in the classroom and III. An experimental analysis.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14(3), 268–276.

[13] Major, B., Kaiser, C. R., & McCoy, S. K. (2003). It's not my fault: When and why attributions to prejudice protect self-esteem.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9(6), 772-781.

[14] Michael, Y. L., Perrin, N., Bowen, D., Cochrane, B. B., Wisdom, J. P., Brzyski, R., & Ritenbaugh, C. (2005). Expression and ambivalence over expression of negative emotion: Psychometric analysis in the Women's Health Initiative. Journal of Women & Aging, 17(1-2), 5-18.

[15] Stanton, A. L., Danoff-Burg, S., Cameron, C. L., Bishop, M., Collins, C. A., Kirk, S. B., ... & Twillman, R. (2000). Emotionally expressive coping predicts psychological and physical adjustment to breast cancer. 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 68(5), 875.

[16] Weigard, A., Loviska, A. M., & Beltz, A. M. (2021). Little evidence for sex or ovarian hormone influences on affective variability. Scientific Reports, 11(1), 20925-20925.

[17] Peterson C. A Primer in Positive Psychology. New York, N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18]Nishizawa, S., Benkelfat, C., Young, S. N., Leyton, M., Mzengeza, S., De Montigny, C., Blier, P., & Diksic, M. (1997). Differences between males and females in rates of serotonin synthesis in human brain.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 PNAS, 94(10), 5308-5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