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權力的變奏：印尼大選與佐科威王朝成形

印尼大选于14日落幕，国防部长普拉伯沃可望当新总统，成为佐科威的接班人；雅加达指数在选后连2天齐涨，显示投资人对新政府感到放心。美联社

印尼总统大选落幕，最终结果虽尚未出炉，但快速计票数据显示，前国防部长普拉伯沃与现任总统佐科威之子吉伯朗之搭档囊括近六成选票，可望首轮即跨越过半门槛胜出，普拉伯沃已自行宣布当选。一直追求总统大梦的普拉伯沃，借由佐科威的加持，终于赢得总统宝座，佐科威俨然是这场总统大选的造王者，他也利用自己的儿子埋下权力扩张伏笔。

这次印尼的大选耐人寻味，尽管焦点集中在普拉伯沃身上，但更令人意外的，是佐科威和他的奇特妥协。「军头」出身的普拉伯沃，过去曾两度角逐总统大位，都成为「平民总统」佐科威的手下败将；这显示，印尼人对于他过去军事独裁的纪录十分厌恶。而佐科威执政十年，迄今仍有近八成的支持度，普拉伯沃深知若要胜选，必须要借重他的高人气。因此，他在这次大选化身为佐科威路线的接班人，以新形象重新出发。

五年前第二度败选后，普拉伯沃深知佐科威政治势力已牢不可摧，因此屈身担任佐科威的国防部长，借以洗刷自己是苏哈托女婿的军头印记。为了寻求佐科威的全力支持，他特意找了佐科威的长子吉伯朗担任副手，扮演成低调的总统候选人。这项精心安排，让佐科威弃自己政党提名的候选人甘贾尔于不顾，全力为普拉伯沃辅选，也为吉伯朗五年后的政治接班铺路。

这次大选最令人意外的是，历经短短十年的执政，佐科威已不再是过去人们熟悉的「素人总统」。他靠着自己的高人气，东征西拓，积极打造自己的「佐科威王朝」。例如，卅六岁的长子吉伯朗，原只是卖煎饼的商人，在佐科威的刻意栽培下，四年前顺利当选中爪哇的梭罗市长；梭罗市正是佐科威的政治发迹地。此外，从事房地产商的女婿鲍比，也在佐科威的支持下，于二○一九年当选苏门答腊第一大城的棉兰市长。为了帮家族争取年轻选票，佐科威的次子尚凯则成立「印尼团结党」并担任党主席，在这次大选中扮演重要角色。

这次颇受议论的是，年仅卅六岁的吉伯朗，原不符印尼宪法规定四十岁才能参选正副总统的资格；但印尼宪法法院为此破例进行释宪，最后确认：只要具有地方首长执政经验，可不受四十岁才能参选正副总统的限制，等于为吉伯朗量身打造开了后门。而做出这项宪法解释的大法官，正是佐科威的「妹婿」安华。尽管安华最后在舆论压力下辞职，却不影响释宪结果。这种内举不避亲的做法，遭到外界非议。

佐科威执政十年，挟着印尼的人口红利，以及在美中之间不选边的外交策略，让印尼成为东南亚经济成长最快速的国家。然而，他好大喜功的迁都「努山塔拉」计划，因为成本高昂，则成为继任者挥之不去的噩梦。佐科威以平民市长之出身，打破梅嘉瓦蒂家族的政治垄断，写下传奇的一页；谁料，他在登上政治高峰后，却企图打造一个自己的家族王朝。权力使人上瘾，并进而腐败，果然不假！

对照之下，蔡政府执政八年，这类事例也比比皆是。与印尼不同的是，佐科威是「家国天下」，而完全执政的民进党则是「党国天下」，公营事业、独立机关、媒体网军无所不沾绿，包括新能源及军工产业都是一条鞭式地染指。

从佐科威的家国盛世看台湾的新党国体制，权力使人腐化，轨迹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