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名家: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 現代天方夜譚

日本副首相麻生太郎日前在一场演讲上中表示,中国如果侵犯台湾的话,日本将会行使集体自卫权,与美国共同来协防台湾。美联社

高永光/政大国发所兼任教授 考试院前副院长

台湾在满清政府时期因「甲午战争」失败,被割让给日本,直到1945年二次大战后,台湾才结束被殖民统治的地位。

也许是受到老总统蒋介石对日本「以德报怨」的影响,台湾民众对日本的仇恨没有特别深,反而有某种莫名的好感。日本,长期以来一直是台湾人民海外旅游的热点,所谓的「哈日族」早就存在,日式饮食在台湾也备受欢迎。

政治上,较远的不提李登辉自己认为是日本人,等到民进党第二次执政,更是「亲日」到不行;驻日大使谢长廷因为力推日本核污染食物进口,赞成日本核污染废水排放入海,还宣称微量放射性元素有益人体健康,因此被讥笑是「助日大使」,更被戏称他是日本「驻台代表」,而非为了台湾人利益的「驻日代表」。

台湾人因此对日本有「天方夜谭」似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尤其在安倍晋三首相提出「日本有事就是台湾有事」时,有些人认为一旦中共发动台海战争或武统台湾,日本会帮助台湾,甚至协防台湾。

其实于2022年7月8日被刺身亡的首相安倍晋三的「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只是他的说法;即使曾任首相的麻生太郎也说过「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但了解日本政治的人都知道,日本政府的作为有三个层次,即政治领导人的说法是最低层次;只有当这些说法,被提升到正式政策主张时才到中间层次;最高层次则是当这些政策透过立法规范时,日本才会真正采取行动。

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 安倍个人说法

以协防台湾来说,不要说没有法律依据,更不是任何政党提到台面的政策。举例来说,2021年7月13日,日本防卫相岸信夫在内阁会议上汇报2021年度《防卫白皮书》,其中首次写出,台湾局势的稳定对于日本的「安全保障和国际社会的稳定相当重要」,第一次把以往台湾问题这部分从「中国问题」中分离出来,成为「美中关系」的一部分;但这主要是因为钓鱼台主权问题,中共在2013年单方面把钓鱼台附近划入「防空识别区(ADIZ)」,与日本的ADIZ重叠。此后,中方常态性的有军机在此区巡逻,海上则平均有三艘军舰固定巡回,对日本造成极大威胁。日本已经把中共在其西南领空领海的行动,从「注意」提升到「危险」的层次。中日双方军机、军舰的伴飞、伴航的对峙,早已形成常态。

虽然说「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不是政策也不是法律规范,但中日关系紧张下,日本在2022年开始对中共一旦武力侵台,开始有「唇亡齿寒」的说法。2022年「日本台湾交流协会」12月1日举行50周年庆祝酒会,驻台代表泉裕泰在酒会上,提到台日50年来艰难的交往历程,从1972年断交的「谷底出发」,走到现在的「唇亡齿寒」。

这种「唇亡齿寒」的说法,可以有两种诠释,第一种是一旦台湾被共军侵犯,日本虽然可以袖手旁观,但由于美国可能透过日本的军事基地,提供台湾军队抵抗的弹药、燃料、医药及民生物质,日本本土的美军基地仍有可能受到中共攻击。日本为了自卫,不得不反击来犯的中共机、舰或飞弹。

另一种诠释是中共并不攻击美军在日本的军事基地,但「拦截」所有援助台军的机、船、舰。由于日本本土并未受到攻击,日本自卫队没有发动攻击的依据,因此,想干预也管不了,但对日本仍然有「危险性的威胁」。

但有趣的是,就在泉裕泰说出「唇亡齿寒」时,日本「战略研究论坛」高级研究员廖雨诗指出,日本在一个月前有一份民调指出,日本有将近8成受访者对台海情势感到紧张感,但当中国武力犯台时,超过7成民众反对自卫队协防,这样的民调无异对「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就是打脸日本协防台湾的说法。

超过7成日本民众反对协防台湾

由于一旦中共发动武统,驻日美军要快速驰援台军,最主要的军力就是从距离台湾100多公里的冲绳出发。因为冲绳县虽然只占日本国土总面积的0.6%,但冲绳县全部岛屿的10%到11%的土地被美军使用;冲绳的美军军事基地占全日本的62%,若加上其他军事设施则高达74.4%的驻日美军专用基地都集中在冲绳;光在人口最多的冲绳本岛就有14.4%的土地被美军基地占用,在日本本土则只有0.02%。

当然,一旦冲绳美军受到共军攻击,日本可以依「美日安保条约」,支援美军,以及依宪法、法律日本自卫队可以行使最低限度的自卫权。但要主动地、大规模协防台湾,日本目前的军力是做不到的,并且必须考虑日本本土可能会招到报复性反击的风险。事实上,美国最近几年大力在冲绳强化军事基地的整建,冲绳居民对于「边古野」基地的已展开反对游行,并且向日本法院提出诉讼,虽然败诉,但「边古野」事件反映的冲绳主流民意已引起国际关注。

本来「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与日本协防台湾就不能画上等号,遑论日本自卫队为了台湾直接与共军对抗。笔者所以撰写此文,是因日本防卫厅前官房长柳泽协二3月5日应邀来台演讲,公开表示他不苟同「台湾有事,日本有事」的观点;他的结论更是对台湾的一个警示,即「一旦两岸爆发战争,日本若协防台湾,可能面临重大的损失,台湾不应该期待日本协防台湾」。

柳泽协二的警语更证实了「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即使不是本文标题所揭示的「天方夜谭」,也是不切实际的一厢情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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