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

散文

当她给他一枝画笔，孩子笑了。

那笔穿行过白纸，天空绽放斜斜雨丝，那笔停在门上腾空飞起几个圈圈，那笔在门把跳出一朵黑云。那孩子经过地板毛毛虫出来了，经过墙面大大小小的蝌蚪人排排站，那孩子的床单汹涌海浪，召唤刚画好小船的薄被，那孩子的爱心旋转在她白洋装的裙摆上，那孩子将笔停在自己脚丫和脸颊，刺青猫的斑纹。

她惊呼，喘息，发怒。孩子笑，仿佛世界丰盛的只有笑。

火与水的眼睛，交集一点隙光，燎原了米罗的符号色块。

那孩子，想像的狂喜盛开星星和太阳。她高举的手转向眉心，测量眉峰眉尾的框架，一枚高悬世间的月弯已经嵌入肌肤，眉下伏流的线条，却紧紧叩问该如何奔放一条月河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