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城中之城》当剧本策划

结缘《城中之城》制片团队是在2020年,说来那还真算是一次“秦朔朋友圈”的线下奔现。

我在秦朔老师的引荐下来到兴格传媒,知道了在这里将完成一次“从零到一”的尝试:制作一部关于现代金融业的现实主义作品,银行业首部行业剧。

兴格传媒董事长杨文红的一句话说出了整个团队的兴奋点:现实主义作品,其实是透过一个个剧中人物微观主体的命运,折射出一个大时代,“这是新闻人出身的主创团队所难以抗拒的”。

还记得在那些剧本讨论会上,对应着戴其业、赵辉、苗彻、苏见仁、陶无忌等这些“目标人物”的塑造,我把自己笔下曾经观察记录过的银行从业人员,领军的将帅或是平凡的基层奋斗者,都一一“对号入座”,讲他们的故事、业务,和他们的用语、金句,供编剧老师选取采用。

我总觉得,这些真实存在过的人和事,即便被戏剧化处理成了一些片段或细节,也一定会激发共情,在某一个人物、某一句台词、某一次人生抉择,把同在一片金融江湖的观众,接应而来,把2016~2019年的那段金融业创新寻路与合规发展,重走一遍。

那一刻我在想,原著中对于戴、赵、陶三代师徒的“时光之沙”隐喻,何尝不是在今天,《城中之城》捧给观众的“时光之沙”。

我有一名在银行做合规的读者,看完剧通过“愉见财经”后台联系我,说剧中涉及的大资管时代其实也恰恰是合规工作“专业主义”大显身手的时代,站位靠前赋能一线,需要他们把前台业务冲动之下“容易但不合规的路”纠偏成“有些艰难但合规的路”。

他不无自豪地说,自己或许曾经救下过我们笔下的戴行长。

还有一名观众把自己代入了剧中的赵辉,同在领导岗位上面临是非功过评价的他,责问我们为什么不能给赵辉式的干部多争取一些“灰度容忍”,保全一个男人的骄傲,和推动银行发展的一员猛将。

另有一个朋友看完剧后要拉我去喝一杯,是因为,他在故事里看到了当年的那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年轻又热血的自己。

说来也许巧合的是,在剧本创作劳动密集的2020~2022年,我们对剧中寄以了理想主义色彩的陶无忌一角,所赋予的工作几乎覆盖了创作结束一年后才被提出的“五篇大文章”金融大方向;

而当时在丰满赵辉人物形象时,我脑海里反复出现和对标的某行领导,到电视剧播出时,却也走了和赵辉终局相似的人生命运。

从“九正一邪”看人性

在剧中,只出现了一集就领了盒饭的戴行长,却恰恰是我个人在创作时投入感情和思考最多的角色,并将这一思考延续给了赵辉和陶无忌。

编剧老师采纳了我给戴行长写的两句台词,一是“九正一邪”,二是“现在被认可的创新,在一开始的时候,不都比监管多走了半步吗”。

这条“九正一邪”的线索,辅助了“白衬衫”隐喻的主线索交叉铺陈,几乎贯穿了全剧。

编剧团队当时在塑造人物时想要达成的,正是这种关于人性的复杂思考,它不是非黑即白,它和光同尘,是以一个“掌握着资金及金融资源分配”、在大众眼睛里“离钱最近”的行业为显影剂、放大镜,去敞视人心的围城,敞视那些可能的职业理想与荣光,欲望与野心,骄傲与不甘,以及众生同样都在面对的七情与六欲,亲情、爱情、兄弟情。

戴行是一个怎样的金融人?全剧其实借着几个角色的口都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并没有留下定论。我们让大家明白戴行的操作是违规的,但较之付以更多笔墨的,是徒弟、后辈们对戴行不变的尊重与怀念,以及对一代老银行家敬业精神的传承,名誉声誉的保护。

说回到剧情中,戴行首先是有作为、敢担当的,这恰恰是身居要职的领导最宝贵的品质之一。他本可以不帮嘉祥,作为分行一把手,戴行手上有大把战略客户、大客户,完全没必要为了一家民企的需求而费周章。

但是戴行依然选择去帮这家他扶持了十几年的企业,去保护民族产业,去抵御资本市场做空力量。

但这笔资金的流向仍然是有问题的,因此只好采取变通,“表内不行走表外”。

这类操作方式,以表外资金通过一或多个资管通道进行输血,以“优先-劣后”的结构化设计或辅以“借款企业股权质押”等方式来控制风险,最终投向表内资金不可及、或不便及的标的或领域,在2016年前后的资管大发展时期,并不鲜见。

当年红极一时的“宝万之争”背后,资本市场的酣战里,就有着银行表外资金的参与。现实中如果当年有“戴行”,不失为金融创新弄潮儿。

然而,放到资管新规、监管穿透后的今天来看,这样的做法是踩线的。戴行的操作,尽管帮了企业,但过程中仍然是置表外资金于相对较高的风险。所以编剧让戴行最后倒在了“九正一邪”的那“一邪”里。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戴行又是作为的。编剧老师巧妙地用苏见仁骂赵辉的一句话,抛给观众一道思考题。苏见仁说:“你要想白衬衫一辈子一尘不染,那你除非是阿Q,你永远呆在底层,你什么事都不要做好了。”

我们身边其实也有一种公司领导,对于要担责任的决策,就开始当不倒翁,请示汇报拖拖拉拉,事成不成不重要,追责不在自己头上最重要;

或者还有另一种人,到了某个中层的位置,就不再想着往上了,不是缺乏抱负心,而是在尔虞我诈里滚成熟了,知道再往上风险变大了,欲望抵不过求稳,热血方刚终究抵不过精致利己。

顺着这条线索,赵辉是全剧最完整继承戴行事业品格的角色,并且在角色完成上,他同时继承了对“九正一邪”的思考与争议。

其实拨开人心看,赵辉的底色是正直的、自律的,更重要的,是骄傲的。要这样的人去像苏见仁一样可以随手贪、随手收名表,是不可能的,这根本不是“能不能贪、敢不敢贪”的问题,而是,这个骄傲的人根本不屑于贪。

但是,苦了各位观众一颗随着赵辉命运起起伏伏的心的是,为了反腐大剧欲扬先抑情节的完成,“气人的”编剧团队只能让赵辉就范啊。

其实我们在最初搭建人物架构的时候,曾经把可以腐化一个领导的“要素”都摆在台面上探讨:钱财、美色,太低级,在赵辉面前根本无足轻重,甚至近乎羞辱,自律的他未必正眼看一眼;孩子的健康、对前妻的思恋,这些最能触及柔软内心的情感与家庭责任,可以让赵辉难过,但仍然不足以让他动摇。

真正撼动一个骄傲的人的,是击溃他的骄傲。是让会徇私舞弊、会交“投名状”的小人得志,让自己恰恰溃败在清正的、不同流合污的骄傲里;之后再补一刀,小人当上自己顶头上司后第一件事,就是蚕食瓜分自己职业高光点的业务项目,阉割掉自己最后的骄傲。

所以,从原著到编剧改编,写给赵辉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基于人性贪欲的那些利益围猎、争权夺利,而是一个恰恰干净清高的男人,在现实的泥潭里,精神世界信仰的崩塌。

《城中之城》第十集,上大分的节奏感BGM犹如战鼓起,背景音乐里仿佛呐喊的人声,却声画对位着面无表情的、沉默的赵辉,开车突然一把急转掉头。这是一个男人心被寒得透彻的样子。

从这集开始,赵辉换衬衫了,由白变成偶尔的黑(呼应白衬衫隐喻),他的职场与内心开始有了正与邪的拉锯。

但是,抛开现象看赵辉之后的本心,你会发现,他一直都没有为权、为钱。他出发的第一步,只为了拨乱反正,拾回本就该属于自己的骄傲,同时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座压抑自己已久的火山,他犹犹豫豫地、进进退退地,纵容了自己内心最软肋之处(孩子、恋人)的安顿;

而再之后,赵辉其实是上了贼船一直在找路子下来,内心的天平从来都是往“秉公”倾斜,只不过要兼顾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最后,当他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时,相比陶无忌一直在外围找突破,赵辉才是那个亲身在局者,并亲手自杀式引爆了核弹,解决了坏蛋、干掉了大BOSS。

只遗憾,在这个自己设计的局里,同时湮灭的,还有他自己。

这里补充一句,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最后干掉两组大BOSS、即吴家父子和沈婧的,恰恰是两个亦正亦邪的亲身在局者:赵辉与田晓慧。他们以自杀式引爆的方式,完成了“正义的胜利”,也完成了灰度角色对自我的救赎。

要问在这座“城中城”、这个“局中局”里赵辉的“九正一邪”,我同样写了一句词给他,在他解答陶无忌的困惑时被说起:“能通便是法,能立便是地,能伴方为侣,能克方为财”。

他的“九正一邪”何尝不是和戴行长一样,试图在艰难阻滞中找一扇变通法门,给自己的理想找一个立身之地,让一切重归有序呢?

“九正一邪”的探讨,最后接棒到了陶无忌的手上。大家会发现这个人物也不是一根筋的,从最初上柜台,他就是一个有小心思小欲望会在洗手间堵领导的人,到做衡慧公司贷款时也会选择性忽略对方受托支付的问题和共债的风险,一门心思要搞定项目,再到后期下分行做审计时靠弄伤自己来解围的小动作,陶无忌其实一直有“邪”的那一面,这个“邪”其实师承了赵辉,他也在用变通法门,只不过毕竟职场经验还浅,这些变通方法看起来也还过于稚嫩,更偏苗彻对他的评价:“鸡贼”。

但是,陶无忌又是有成长的。(有些观众觉得陶无忌在剧中开始和结尾时人格不一致,其实这是编剧想体现的人物成长。)

比如,从一开始对赵辉的崇拜,更多的是光环崇拜,陶无忌是明显有一己私欲的(当然这对年轻人来说也很真实、很正常),他想赚钱买房,也升职加薪,他想建功立业;

到后来对苗彻的崇拜,已经开始和光环脱钩,甚至和世俗意义的个人得失也逐渐脱钩,转而开始一种对“金融正心”信仰的遵循。同样的,他一开始的小聪明,更多像“耍滑头”,目的是为了成个事、邀个功、表现自己和证明自己;

后期的小聪明,则开始有了像他的师父、师公那样的开合,他开始不那么在意自己升不升职、能不能符合女友对赚大钱的期待,他甚至有了苗彻的那股勇——哪怕砸饭碗,也要干到底,只是,恰恰为了把事儿做成,得找一些变通法门。

从“富贵”与“善终”能否兼得看人性

我的家人不在金融业内,他们在追完剧后,提出了一个偏颇却值得思考的问题:为什么剧中类似于吴显龙这样的人,那么有钱了,结局还是不好,那人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下文进入从《城中之城》探讨人性的第二个角度,以剧中吴显龙、或是谢致远的人生,去折射真实财经世界的大佬沉浮录,为什么“富贵”与“善终”,很多时候在他们身上难以两全呢?

我用吴显龙的资金运作,体现出的原因一,是错综的资金链条,厘不清也退不出。

各位看地产商,可不能像田晓慧看小吴总,只见金玉其外。我想说的是,在看明白真实资产负债表的“负债”项前,不要为那些“资产”鼓掌,在看明白杠杆撬起的风险前,不要为眼前的收益喝彩。当我们从局外看到吴显龙那样的集团化运作资产很厚,但其实借陶无忌的审计之眼厘清来看,里面全是短长资金腾挪:一堆资产拉久期,一堆债务在生息。

再深究一步,原因二,是错综的利益捆绑,牌桌上没有人能擅自半途起身。

在原因一之中,我们还只是从一个大佬和他背后的一个集团——如此单一视角来看资产负债谜团的。但其实让大佬无法全身而退的,还远不止于此。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在一个圈层的谜团中,在资本与商业的谜团中,在政商旋转门的谜团中,利益还是深度捆绑的。

换言之,你一家的命运,已经深度捆绑了很多家的命运。就像谢致远,他缠上赵辉是因为他也身不由己、抽不了身,剧中的穆总显然是一个与他有深切利益捆绑的人,谢致远如果撂挑子,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实之中,我举一个某大和某融两个集团及其旗下控制的金融平台之间的“协同”运作,就可见一斑:某大人寿通过购买某商办资产,向某融旗下的某天金融投了19亿,而某融人寿通过一只私募,又向某大地产投了15亿;某大人寿通过A信托通道资管计划,投向某融旗下某天城投项目10多个亿,某融人寿又通过某信托通道,投向某大一中西部省会城市项目数亿元……

如此这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就是一伙人的利益关联,身家前路、乃至个人及家庭安危的紧密捆绑。到了这一步,像不像剧中的谢致远,你看他开个豪车,调度资源能力一流,犹如过河卒子,能潇洒地横着走。但是,回头已无岸,身不由己。

原因三,周期的覆灭,与大象难以转身的笨重。

我们不妨回到起点来倒问,一个人,到底要如何获得巨大的成功,乃至缔造出一个商业帝国?这背后必然离不开三个要素:一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外部“合作关系”深度捆绑;二是在上行周期敢于拉满杠杆,急速做大;三是,喷薄的欲望和野心。

我们先来说“拉满杠杆”。在《城中之城》,无论是对骏龙集团资金运作的高阶版、还是对田晓慧母亲炒股的平民版,其实我们都探讨了高杠杆的“双刃剑”。对于前者而言,在上行周期满目繁华下,掷下的那一把大杠杆,到了下行周期,就转而变成了诱火焚身的导火索。君不见每一轮民营经济的病来如山倒,都是从杠杆最高的地方开始坍塌的嘛?

以地产行业为例,从原理上来说,拉满杠杆做大做强的底层逻辑,必须有两样东西持续支撑:

一是资产价格只能上不能下;

二是货币周期只能宽不能紧。

这两样东西如果动了,那么高杠杆模式就无以为继。而《城中之城》所表现的2016~2019年的故事,正值周期的切换,从深茂行逐渐收紧的信贷政策、到对地产商越发严格的“名单制管理”,以及表外融资渠道的步步收严,都是压倒骏龙集团、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外部因素。

原因四,是欲望的刚性,与英雄身退的落寞。

其实我在过往的很多文章里表达过一个意思,有点像剧中苏见仁的生活方式:如果只从单个人、单个家庭纯粹的生活质量来看,对很多人来说,比较基本的财务自由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儿,到了这一刻对上述利益链条其实还浸淫不深,也基本还是可以收手的,中富即安,反而是生活质量抛物线的最高点。江湖止、人生始,约上好友高球打打,泡壶好茶悠游物外,还有时间参与儿女的成长……这些,其实反而是转身再回江湖厮杀的那个选项里,需要放弃的。

那是什么,让人放弃了个人生活质量登顶的惬意,转身去拼更大的江山呢?不排除这中间有一批人,动力源来自某些公共利益、社群利益,上至为行业寻路,商业报国、科研报国,下至为了公司这几百上千号兄弟,再谋一条更长远的发展道路。

但对余下的人而言,其实就是一把欲望与野心,他们要的早不再是钱这个俗物,他们要更大的“成功”,更大的城池,更大的威望或影响力,每上一个圈层,都要出这个圈层的头地。

而欲望这个东西,是刚性的,一旦尝到过大成功的甜头、和因此带来的那种众星捧月一呼百应的威望,要从中“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对那些野心和事业心勃发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讲两个我身边相对熟悉的大佬的案例。

其一。十几年披星戴月,终于到了深交所敲锣的那一天,大佬说身体快累垮,反正公司成了,对得起股东对得起团队了,自己也想退幕后歇一歇了。但话音才落没几天,马上上市的消息一传开,拉他去起投资板块的机会来了,拉他借分公司扩张名义到招商热情的地市搞块地的机会来了,拉他再做一家同系统内公司的大资本也来了,甚至连撮合儿女亲家大资源的路子都来了。

好一番花团锦簇。于是没过多久,大佬就把自己说过的“功成身退”计划抛在脑后了,转而又去热热腾腾忙乎下一件事儿了,还跟我说,这个上市公司才几十亿,太小了,以他的能力和已经走过一遭IPO的资源积累,未来至少要搞个千亿级的。

人间终非修仙地,谁能在这一个个活生生的机会面前,一句句抬捧之间,一个个更大的愿景面前,说走就走了呢?

其二。另一位非银金融机构高管,倒是退出江湖了一两年,只不过原因并非主动,而是受制于一场败北的宫斗,又逢他原来深耕的那个非银板块机会收缩,说是心有静气闲云野鹤,其实只不过是没有太中意的下家。

在那一年多里,他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乐意召见我们这种后辈,我们甚至还有了能登门拜访的机会,只不过每次都要贡献巨量崇拜情绪价值,听他把过往种种辉煌一一道来,经验一一教导,免不了还有不少重复信息。

对这样的大佬,我颇觉有点杀手锏的一句哄,便是“哎呀您的格局您的经验足以写好几本书,我要有机会参与下一个电视剧一定以您为原型”。这句话总是很受用。

一个事业心勃发的男人需要的人生路径是什么呢?立身、立业、建功、留名、指点江山、改变行业。

有次在拜访完大佬回家的路上,我和一个同伴感慨:“英雄身退的落寞堪比美人迟暮”,不到一定境界,耐不住此等“奈何花落去”。果不其然,终于一段时间之后,一个颇有名气的集团金融板块老总的位子腾了出来找上了这位大佬,他披挂再上阵。

说这两个例子,无褒无贬无任何价值判断,毕竟“雄心”和“野心”、“愿望”和“欲望”仅一字之差,真正有没有发心,只有大佬本人最明白,而我们这些吃瓜看剧观众,无非是从一个终局来倒推,来做事后诸葛亮的评价。如同评价吴显龙或是谢致远,成王败寇。

只是回到原点,扣回主题,也扣回《城中之城》在设计人物命运时所遵循的因果关系,“九正一邪”是否必然通往衰败?打造江山是该见好就收还是该不断扩张?这些本身或许都是伪命题,而真正有价值的却是:

一看发心,为何而战;

二看择途,沧桑正道;

三看节奏,攻守有节;

四看做人,厚德载物。

《城中之城》大结局上演,在参与剧本创作的过程中,看着剧中人物唏嘘的终局,我自己反思的一个问题是,人生啊,最后结出的果子该是“五福”,切莫为了其中的某一福,就枉然耗尽了余下福报;颠倒妄想江湖路,笑一时并不难求,最后的功过评价还是看他是否善终,笑到最后才是有本事。

《城中之城》里,有人锒铛入狱,有人如履薄冰,有人笑到最后。欢迎你一起追剧,品评人生。

No.5763 原创首发文章|作者 夏心愉

作者简介:《城中之城》剧本策划,中国中小商业企业协会专家委员。原第一财经高级记者,“愉见财经”专栏主理人,观察报道银行业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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