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烧烤,牵扯出一起十八年前的凶案,故事结局令人意想不到

前言

我没想到,一顿烧烤,牵扯出一起十八年前的凶杀案。

01

一场雨突然下了起来,雨不大,却足够破坏心情,本来应当人头攒动、战至深夜的烧烤街现在看不到一个人影,诸多店铺也早早关门。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十点,暗道差不多了。

等我将东西备好,不多时,一道高瘦的身影从雨中慢慢走来,正是我要等的人,江宁。他不过三十出头,已经是本市有名的外科医生。

江宁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又拿出一张手帕,慢慢将上面的雨水擦干,收了起来,不偏不倚,正正靠在门边。

“多谢老板这么晚还在等我。”

“哈哈,顾客就是上帝,我今天没开张,就等着你了。”

我笑了笑,将一串腰子取出,涂上料酒,撒上胡椒粉,细细烤了起来。

江宁也是一个奇人,别的不爱,专好重口味。用他的话说,腰子配酒,越喝越有。

我曾问过他当天天动刀子还吃得下这些重口味的吗,他淡淡地说都是小意思。

果然牛逼之人必有牛逼之处。

江宁取出一瓶啤酒,砰地一声打开,将其缓缓倒入一酒杯中,等到白沫消掉后,深深喝了一口。

嗝……他惬意地打了个酒嗝,然后一口一个腰子,好不自在。

“看你今天挺高兴的呀!”我一边烤一边说道。

“哈哈,还行。”江宁回道,不过眼中的喜悦根本无法隐藏。

他不愿说,我当然也不会去追问。

“最近怎么不见你女朋友一起来呀?”我重新找了个话题。

“别说了,分手了。”江宁回道,嘴里还不停吃着腰子,似乎没有一点波动。

“哦?”江宁与女友两人郎才女貌,相处之间也能看出浓浓爱意,我还以为两人会步入婚姻殿堂,没想到居然分手了。

不过看江宁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我也打趣道:“看你今天这么高兴,原来是重归单身呀!”

“呵呵!”江宁笑了笑没有多说。然后我两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对了,你知道松华山那个案子吗?”没过一会,江宁就喝了五瓶啤酒了,他脸上泛红,似乎有些上头了,开口问道。我眉头一挑,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

02

十八年前,松华山发生过一起恶性奸杀案件,受害人吴某,女,二十七岁,安湖县人。

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吴某共被捅四十五刀,腹腔被剖开,胸部、子宫、肝脏、肾脏等均有切割痕迹,部分组织缺失。

由于尸体被发现时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三日,期间曾下过一场大雨,将现场痕迹破坏殆尽,给警方取证侦查带来很大困难,一时间案件陷入僵局。

通过警方不断排查,终于在两日后案件有了重大进展,一群众称在案发当晚曾见有一中年男子神色慌张从松华山离去,警方立即开始重点排查,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刘某。

不过当警方进行逮捕行动时,刘某早已逃走,不知所踪。

一直到近期,刘某才因涉嫌盗窃、故意伤人被抓,宣告长达十八年的追捕终于结束。此事才发生不久,媒体几乎未有报道,只有一些相关论坛中流传出部分消息。

因为某些缘故,我一直很关注此事,不过我很奇怪江宁居然也对此事非常关注。

这件案子时间太过久远,虽然骇人听闻,不过也渐渐被大众所遗忘。况且在我了解中,他从未提起过对于悬案疑案的兴趣。

“知道,不过你什么时候研究起凶案了?”我回答道。

“哈哈,我小时候就听闻过这事,可谓是我的童年阴影,因此比较关注这件案子。”江宁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你知道这案子有了最新进展了吗?”

“嗯,听说刘某在广西因盗窃伤人被捕,现在已经移交至本市了。”我点了点头回道。

“是啊,正义永远不会缺席,潜逃十八年之久的刘某也终将迎来他的审判。”江宁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不过……”江宁顿了顿,表情有些古怪。

03

“据说嫌疑人刘某否认自己进行过碎尸行为,这让本来盖棺定论的案子又起了一些波澜。”江宁接着说道,“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不过后来结合整个案件来看,的确存在一些疑点。”

江宁想的不错,此案的确存有一些疑点。

首先便是刘某的矢口否认。

按照刘某所说,当晚他与吴某约定在松华山见面,而后发生争执,他恼羞成怒便将吴某强奸。吴某极力反抗,混乱中,他用双手将吴某死死掐住,结果不久后吴某没了动静,他以为自己杀了人,便匆忙离开,返回家中。

期间他有曾想过返回松华山将尸体掩埋,不过恰巧家中来了亲戚,他不便出门,直到后来尸体被发现,刘某惶恐不已,当即连夜逃离。

通过法医鉴定,吴某颈部确实有掐痕,不过致命伤并不是扼颈窒息,而是颈动脉断裂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如此看来的确和刘某所说的相符。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先不讨论刘某所说的是否属实,从鉴定来看,吴某身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伤势,一种是多处软组织挫伤,另一种是刀伤。如果此事是刘某一人所为,他为何会在能够掐死吴某的情况下还要使用刀,是为了追求虐杀快感吗?并且警方也未在周边及刘某住所找到凶器。”

“大胆假设一下,刘某所说是事实,是由在场的第三人实施了碎尸行为。”江宁眼睛微微眯起,缓缓说出推测。

的确,我对此也是怀有疑问。如果刘某只是为了推脱罪行而狡辩那就有一点说不通,因为从受害人伤口的平整及手段残忍度可以看出,刘某当时肯定是无比冷静的,不可能在碎尸之后还将尸体随意抛弃在野外。

如果他将其掩埋,尸体甚至永远都不会有暴露的一天。

“至于现场并未发现第三人的DNA也可以解释,从刘某口中可以得知,吴某在他离去后大概率处于昏迷状态,这为凶手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并且大雨还完美地将凶手痕迹掩盖。”江宁补充道。

“那你有什么看法?”我点了点头问道。

“在假设刘某没有说谎的前提下,一种可能是他们当时其实是三人会面。为了方便,我便将其称为张三。从后面发展来看,张三应当与刘某是一伙的。在当时与受害人起了争执后,刘某起了歹意,便将其强奸,而后交给张三处理后事,没想到张三收尾不干净,导致事情败露。不过因为某些未知原因,刘某不愿将张三供出。”

“不可能,第一,收尾不干净为何不再去处理?难道凶手也恰巧被什么困住了没有时间吗?第二,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能让刘某甘愿背着如此罪行也不公开其身份,据了解,刘某冲动易怒,几乎没有朋友。第三,刘某逃窜的这些年里,没有与谁有过联系,也未获得过帮助。”我摇了摇头说道。

“第二种可能,张三是受害人吴某的仇人。当晚张三意外碰见深夜外出的吴某,便一路尾随到了松华山,后来发现吴某与刘某碰头起了争执,在此过程中刘某将吴某强奸,而后匆忙逃走。张三上去发现吴某只是昏迷并未死亡,便使用残酷手段将吴某杀害,凶器等物品被他带离处置。”江宁继续说道。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警方在追捕刘某的同时,也排查过吴某的人脉关系,所有嫌疑人均有不在场证明。”我再次反驳了他的假设。

“好,那还有第三种可能。”

04

江宁喝了一口酒说道:“连环杀人凶手!”

“当天夜晚,张三出来寻觅猎物,恰巧遇到一人的吴某,便尾随至偏僻处欲要动手,没想到还有刘某在此,不过他并不甘心,就静静等在一旁伺机而动。张三没想到,两人居然起了冲突,刘某将吴某强奸后离去,给了他实施犯罪的机会。连环杀人凶手可以解释如此凶戾的手段,部分缺失的组织应当是某种特殊的癖好,并且他很小心,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说明是个惯犯。”

“是的,的确有可能。不过还是有几个问题。第一,既然是连环杀人凶手,那他作案一定有某些相识之处,可是通过调查以往卷宗,可以发现并没有出现类似的案子。第二,如果真是偶然杀人,再加上没有痕迹留下,此类案子根本无从调查。”我想了想回道。

“是啊!”江宁想了想,笑着说道,“若是真有张三存在,这便是一起完美的案件,刘某只能为张三背锅了。”

“完美的案件吗?”我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敲动手指。

“不,还有一种可能!”

05

“哦?还有什么可能?”江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刘某的仇家!”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三是刘某的仇家?不可能!”江宁摇头否决道。

“为何不可能?”

“张三为何不对刘某动手,反而要对吴某动手?”江宁盯着我问道。

“你说是强奸罪判得重还是杀人罪判得重。”我缓缓说道。

“那为何张三不第一时间举报刘某,反而让他逃了十四年?”江宁问道。

“听闻刘某在十八年中不停在各地流窜,一处地方不敢停留超过一月,靠打短工为生,不敢与人交流,多次想要自首,精神和身体都备受煎熬。这是比坐牢还要磨人的经历。”我说道。

江宁表情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又笑着说道:“不错,按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有可能。但是要怎么确定张三的身份呢?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了,很多东西都无法调查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哗哗地声响让人有些烦躁。

“我只能结合案件情况进行大致的推测。”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第一,既然是刘某的仇家,那便与刘某有交集,不过警方除了重点追查刘某,也排查过与之有关的可疑之人,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第二,凶手既然与刘某有矛盾,为何会一直隐忍到如此,甚至不惜以杀人来报复。第三,凶手是第一次犯案,可是居然能够实施如此残酷的手段,其可能遭受过某些悲惨经历。第四,凶手可能是独居或在家中不受重视,不然无法避过家人。”

“通过上面的情况可以对凶手进行人物画像。”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凶手是一未成年,男,15岁左右,家住刘某附近,身材瘦小,性格内向软弱,家中父母多有打骂或是留守儿童,由奶奶照顾,长年受到刘某欺辱甚至遭受过性侵犯,因此心理遭受巨大创伤,开始为代偿式愤怒宣泄犯罪心理,后转变为以控制为目的的代偿心理。”

“从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长七厘米,宽两厘米的小刀,推测为水果刀一类。而凶手体型瘦小,拿着大刀不好藏身,才选择了家中的水果刀。并且凶手为未成年,属于排查盲点,因此也没有被警方发现嫌疑。”

江宁怔了怔,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佩服佩服,如果真有张三,那可能真如你所推测的这样。”

“不过真有这样一个小孩,那十八年过去也根本无法找寻。”

“无从找寻吗?”我眉头微蹙,又开始敲起手指来。

06

时间可能会冲淡许多东西,但是原生家庭和血腥犯罪带来的影响肯定是会伴随终生的,甚至在潜意识的影响下,会引导凶手做出某些决定。

我一边思索一边快速说道:“凶手第一次犯罪便使用如此血腥的手段,仅凭这一点来推测,他肯定已经病态,要不就是崩溃疯狂,要不就是更加极端。依照推测,凶手大概率是更加极端,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再出现如此恶劣的碎尸案,那他如何克制自己病态的欲望。”

“一定有什么途径让他能够释放自己暴虐的情绪。”

“哦?不知是什么?”江宁直直地看着我,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是……屠夫!屠宰能够释放内心的破坏欲,这样凶手才能克制住再次犯案的冲动。”

我盯着江宁的眼睛,气氛有些沉闷,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好似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哈哈,不错,屠夫的确很符合你的人物画像。”江宁突然笑了笑说道。

“不过,这也是一条死胡同!”我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更有可能是我们一开始便错了,刘某只是在狡辩。”

“我去趟卫生间,回来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江宁突然说道,擦了擦手,起身走向后厨。

我看着屋外雨幕,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江宁面色阴沉走了出来,手中一摸银光闪过。

砰……

07

“小子,烧烤一条街,你不打听打听谁是爹!”我把江宁反手压在地上。

“老板,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切几块牛肉烤烤。”江宁也不挣扎,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是吗?除了屠夫,医生也符合条件,还有我记得你是鼓楼市场的吧!”

“哈哈,你不会以为只凭推理便可以定罪吧?我要告你诽谤,你等着律师函吧。”江宁轻蔑一笑,沉稳地说道。

“缺失的组织会在哪呢?”

没等我说完,江宁神色变得狰狞,疯狂挣扎起来。我死死压着他,继续说道,“第一次犯罪,征服与控制的快感几乎要将你吞没,你在毫无抵抗的尸体上之予取予求,肆意释放你的情绪。但是之后呢?大胆假设一下,你当时甚至离开了犯罪现场,而后又返回取下组织作为纪念,让你能够时时回味当时的快感。”

“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我拿出电话说道:“喂,110吗?对,我报案,我抓了个杀人犯,什么?我的名字?雷锋,叫我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