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大選勝出 普拉伯沃曾鎮壓民運、人權爭議多

印尼总统候选人、国防部长普拉伯沃曾涉及1998年排华暴动及参与镇压1990年代东帝汶独立运动,是极具人权争议的政治人物。他几乎确定成为下任总统,引发印尼民主是否会因此倒退的讨论。

根据印尼各民调机构的快速计票统计,普拉伯沃(Prabowo Subianto)与副手、总统佐科威长子吉伯朗(Gibran Rakabuming Raka)在昨天的大选中获得近6成的得票率,预计在首轮投票中获胜,当选下任正副总统。

72岁的普拉伯沃是军人出身,曾是商人,现任国防部长。他在2014年和2019年曾竞选总统,均败给对手、现任总统佐科威(Joko Widodo)。

2019年大选后,普拉伯沃受佐科威延揽进入内阁,如今与昔日竞争对手的儿子搭档,等了逾10年,终于迈向总统大位。

强人形象强烈的普拉伯沃曾是印尼独裁者、前总统苏哈托(Suharto)的女婿,苏哈托垮台后才与妻子西蒂(Siti Hediati Hariyadi)离婚。不过,苏哈托的女儿西蒂昨晚也出席普拉伯沃的庆祝晚会,在普拉伯沃竞选期间,西蒂作为同党人士也出席造势。

苏哈托独裁统治期间,普拉伯沃曾任印尼陆军精锐特种部队(Kopassus)司令,掌握军权,参与镇压1990年代的东帝汶独立运动,及涉嫌绑架及拷打1998年追求民主化的反苏哈托人士,留下人权污点。

普拉伯沃在苏哈托下台后,因人权争议而遭革除军职,并远赴约旦经商。美国自2000年起将普拉伯沃列入禁止访问美国的黑名单,20年后才解禁。

普拉伯沃的争议还包括,他曾于2014年支持一项废除地区领导者直接选举的法案,他当时说,国家需要的是一个威权领袖。

1996年因「七二七暴动事件」(Kudatuli)入狱的印尼民运人士哈里安托(Petrus Hari Hariyanto)曾说,他对普拉伯沃仍能担任国防部长并参选总统感到遗憾、难过,并称这种情况显示「印尼对侵犯人权的人仍相当宽容」。

他说:「若(侵犯人权)问题不被解决,我们担心这个国家将不断重蹈覆辙,因为从历史看来,侵犯人权事件重复或周期性的发生并不只有一次,而是一直重复,因为这个国家从未解决这些问题。」

佐科威任内通过极具争议的「刑法修正案」(KUHP),削弱肃贪委员会的权力,引发民主倒退的疑虑。

竞选期间,佐科威为普拉伯沃与吉伯朗拉擡声势,遭外界质疑是借由让儿子当选副总统、延续自身势力,甚至企图建立政治王朝。这引发民主人士抗议,大选前一周,有数十所大学爆发示威。

吉伯朗以副手身分角逐大选的过程,也引起极大争议。印尼宪法法院去年做出裁决,允许吉伯朗得以不受年龄限制参选,等同为吉伯朗扫除参选障碍。负责此争议裁决的时任首席大法官是佐科威的妹婿,被认为存在利益冲突。

澳洲国立大学副教授米次纳(Marcus Mietzner)向「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表示,对印尼可能陷入全面独裁统治的担忧有些言过其实,他说:「印尼的民主制度现在已经够脆弱了,普拉伯沃不需要彻底推翻它。毕竟今天他赢了。」

「经济学人」表示,佐科威任内印尼经济快速成长,却也削弱民主制度;普拉伯沃至少会延续这两者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