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控产能过剩 凸显美中制造业消长

（图／新华社）

近期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谈中国电动汽车，及财政部长叶伦访华前后控诉中国清洁能源是「产能过剩」的论调，其实背后就是美国优势不再，也不愿面对中国制造崛起的事实。

本来美国是制造业强国。19世纪末从纺织工业分离出来的机械制造工业成为主导产业，并形成带有「零件标准化、可互换性、高效率大批量生产」的美国制造体系。20世纪初，亨利‧福特创立流水线生产模式，两次世界大战没有波及美国本土，却让美国钢铁业、石油化工、汽车、航空工业、军工产业及电气设备都成长为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

1980年后美国工资、环境成本上升，伴随全球化浪潮，为追求更高利润，在全球布局产业链，逐渐在本土呈现去工业化，将生产转向发展中国家。与此同时，美国的服务业，特别是金融业、航运业、保险业、影视娱乐及商业服务业却因全球化而发展成世界龙头。纽约不仅是美国最大城市和经济中心，更是世界的金融、航运和服务中心。美国的娱乐产业发达，好莱坞是全球电影产业的中心。同在加州的矽谷则孕育全球最具领导地位的资讯研发服务公司。教育更是重要经济产业，每年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

中国在1978年改革开放后，制造业开始崛起。80年代后不少台商前往发展，不但带进海外订单，更带入生产管理知识。当时大陆社会具有工资低、土地取得较易、内需市场广大、社会秩序安定等优点。起初是以传统产业的小企业为主，90年代后，台湾政府正式开放对大陆投资，大企业纷纷入驻，不但投资规模大扩，项目更转以电器、电子等科技产品为主的制造业。2001年，两岸相继加入WTO后，台湾的上市柜公司更成为投资大陆台商的主要载体。

两岸中国人具有勤奋的特性，工程师更有最好的敬业文化。制造业的商品，从低价成衣、玩具到高价3C产品。至2023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全球占比约30%。改革开放近50年的过程中，中国实现了从所谓的「产能短缺」到「产能过剩」的成功转型。

就制造业而言，今天的中国已是世界上产业最完整的经济体。相形之下，美国制造业已然褪去昔日光环，曾引以为傲的生产基地逐渐黯淡。最近大飞机制造业也随波音公司接连爆出安全事件和管理混乱等问题而饱受质疑。面对美国制造业的不振，从欧巴马、川普到如今的拜登政府，均把「复兴制造业」做为施政方向，不断祭出重磅优惠和高额补贴政策，也威胁利诱外国企业到美国本土就近生产。

中国制造业规模2010年就超过美国，成为世界工厂，现在中国甚至有基建魔人国度的封号。当今中国已在全球多个工业领域占据优势，掌握不少关键技术，有些成为业界创新的领头羊。所谓的「新三样」：新能源汽车、锂离子蓄电池、太阳能电池产业在国际市场备受青睐，也才触发了美国官员的遁词：「产能过剩」。这也充分显示美中制造业的消长，政客只会「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如何解决？国际分工还是应遵循经济学的比较利益原则，每个国家去做擅长的事，透过贸易让彼此更好。就像中研院院士刘遵义讲的「产能过剩」应透过市场解决，而且长期的产能过剩是不可能持续的，短期的产能过剩是创新或是新市场带动的市场自由竞争的必然结果；在市场上大家各显神通，之后是适者生存，最终就是高质量高效率的企业才能发展下去，市场产能过剩的问题会自动解决。（作者为中信金控首席经济学家、中信金融管理学院讲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