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心里就是不爽, 所以想要争吵,恨不得拿刀砍死彼此才好,好终结这痛苦的日子。她感觉自己每天都人格分裂般的活着, 个中之痛苦, 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现在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还是因为成卓, 想着他出家, 想着他的苦衷,她就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那么她将内疚一辈子, 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个疑团里。所以她想要找到他,问他到底为什么出家, 好明了心中的疑问。但世界之大去哪里找呢, 她想或许自己只是想再见一面他罢了, 因为她讨厌这样没有告别的离别,但心中却没有一丝能见到他的希望, 她想或许俩人今生就此诀别了吧。想到这,她就非常感伤,总觉得心中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说,就算什么都来不及说了,她还是想要跟他说声再见。
有时她想着他出家或许只是谣言罢, 哪里说出家就出家的呢?她也不是说他不出家就要更他在一起, 只是觉得人生美好, 花花世界美好, 出家还真有点可惜。而且她不觉得出家了, 就能得到精神上的解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真的看透了的话,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不一定非要去庙里呆着。她想如果是自己将没法忍受庙里无聊而枯燥的生活,光是读不懂的经文就是种折磨。
一想到成卓,她整个人就病态了,内心就萎靡了,积极不起来了。在她的最初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开朗阳光,兴趣爱好广泛的高级知识分子,工作优越,人生前途美好,但是怎么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呢。出家还是活人一条,记忆依然存于脑海,她真不觉得出家有什么用,只有死才是解脱。
想到死,她不禁有寒颤了,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瑜伽馆的会员已经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生意越来越好,这自然是好事。但现在她也把这看淡了,觉得钱似乎来的太容易了,没有什么兴趣再赚了。她打算把岳惠娥提升为店长,自己就不用每天这么操心的到店里去了,然后等有了积蓄后,她想开第二家店……她也不是有多大野心,想要赚多少,只是觉得这样的工作很枯燥,想要找点事情做罢了,于是想到了开分店,除此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开什么店。
下午无聊的时候,她会去医院看望下受伤男子,有时候是晚上下班后去。她也不是多想见他,就是想着无聊,去看看他而已,她觉得这也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看到他,她会觉得心里的负罪感轻一些。不然总想着他一个人躺医院里,她的心就拧成了疙瘩,但每次见他,他都心情挺好的,她也就挺开心的了。
这天下午,苏臻独自去医院看望受伤男子。
“苏臻——”受伤男子已经开始称呼她的名字。
“德哥。”苏臻亦笑着叫他。男子姓石名德,比苏臻年长,所以她叫他德哥,本来她也想叫他石律师的,但是为了套近乎,就亲热的叫德哥了。“伤口好点了么?”
苏臻去的时候石德正在清洗伤口,护士用双氧水帮他清洗伤口,因为伤口化脓了,所以一沾双氧水,就立刻涌出很多泡沫,跟洗衣粉泡沫一样。
“化脓了,要每天清洗才行。”护士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给他清洗伤口,直到双氧水不再变成泡沫,才表明脓已经洗干净了。清洗完伤口,护士又为他包扎好伤口。
“痛不痛?”苏臻看见双氧水洗过伤口,就感觉到刺痛。
“不痛,没感觉,只是看见泡泡觉得紧张,但是习惯了也好。”石德不以为然的说。
“哦。希望能快点好,马上就要国庆了,这下你的国庆又要在医院里过了。”
“没事,医院里舒服,有吃有喝,又不用上班,很舒服的啊。在这里过年都没有问题。”石德玩笑着说。
“那可别,还是回家过年好,不然你老婆可得怨恨我们家一辈子,我们到时候也会内疚一辈子。我还是期盼你早点出院的好,我也省得来看你了。哈哈。”
“其实,你工作忙,就不用来看我啊,我看看书,看看电视,上上网,时间挺好打发的。不过你能来陪我聊天呢,我当然是鼓掌欢迎啊。”
因为苏臻经常来探访,两人的说话也不似从前那么客气了,更似老朋友般没有了顾忌,玩笑的话说起来也更顺畅了。
每次苏臻也不会呆多久,时间长一点也就半个小时,短一点也就十分钟左右,她不过是来打发时间的,并不是来和他培养感情的,也不是为了寻找精神上的交集。她觉得自己有时候更像是在履行责任的探访,为了把关系搞好,以后少赔偿的探访。而石德却非常真诚的对待她,认为她是个人品厚道的女人,而她觉得自己又一次矫情成功了。她真心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并且是完全康复,不要有任何后遗症,不然以后肯定不好整。
这天苏臻下班刚回家,就跟钟煜吵起来了,原因是因为石德。虽然她对石德没有一丝私心,而且完全是光明正大的友情,但在钟煜眼里却不是,他敏感的神经又一次受伤了。苏臻对此是暴跳如雷的狂躁,甚至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没法过了,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思想太肮脏了。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难道我跟男人说话,都表示我跟他有暧昧关系。你的脑袋还真是猪脑袋。”苏臻怒气冲冲,忿忿不平的吼道。
“明明就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感觉不到你的爱,感觉不到你的心里有我。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我要的是你的心,全身心的爱我。我不能忍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我不过是去看望他,说几句话罢了,你这个疯子,不可理喻!整天像只疯狗一样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爱,爱,爱,爱能当饭吃吗?是啊,我是不爱你了,你去找别人来爱你好了。没见过你这种无理取闹的。”苏臻很是气愤,但没有丝毫想哭的冲动,因为不在乎他了,也就不会因为他冤枉自己觉得委屈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你对别人都比对我好。你对别人说着关心的话,对我却只言片语都没有,你还把我当你老公吗?我才是你应该在乎的人啊。”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烦不烦啊。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爱?爱屁!我爱你的时候你忘记了?那时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就算我现在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你都管不着。想想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可耻,就觉得你肮脏,就打心底里鄙视你。没有想到你现在却反咬一口,说起我来。我忍受了你两年,这两年我已经受够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有一点可以澄清的是,我以为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说假话的是猪。我不想说这些的,为什么偏偏逼着我说呢,真是够犯贱的你!”苏臻声嘶力竭的吼着。
这是两人最激烈的一次吵架,而其是误会,并不是真的。苏臻就是受不了被误会的气,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钟煜发脾气,也是故意的,一是因为感觉苏臻不爱自己了,二是因为最近的夫妻生活,他很不满意,觉得她心里根本不愿意,三是因为事业没有长进,觉得自己在苏臻面前短了截气……总之他为自己找了好多理由,然后想要爆发出来。
之前他都一直隐忍着,希望隐忍能使苏臻回心转意,现在他不讲道理的乱说,其实也是为了想让苏臻明白自己的心,想要她在乎自己,想要告诉她,自己这么生气,无非是很在乎很爱她。虽然心里想着是爱她,在乎她,可是每次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最伤人的话。
“我们离婚吧。”钟煜压低了声音说。
“好,可以,没问题!我早就想离了。我说钟煜啊钟煜,你一时晴一时雨,一时不离一时要离,你到底要闹哪般啊?好,没问题,你要离,就离,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悔的不是人,反悔的自己去跳楼!”苏臻也放下狠话。
“说到做到,明天就去离婚,办手续。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你怎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努力和坚持,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是吗?我爱你的心你是看不到的是吗?好吧,既然你也同意了,这次咱们就非离不可了。”
“这话要我来说才对,我忍受你多久了?你自己想想看,自己说,你敢不敢?你对我的不是都可以不计较?你只计较我对你的不在乎?你怎么这么狭隘呢。我他妈的真的遇人不淑,混蛋,去死!”苏臻从来如此暴躁过,本来成卓的事压抑着她,现在她正好发泄出来了。
“好,那我就死给你看。咱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没意思。以后生死不相往来,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幼稚,无聊,鄙视你。没见过你这种人渣。混蛋。离吧,离吧。”苏臻说着将茶几上的东西摔了一地,她也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而已。
说实话苏臻是不想离婚的,但是他总是这样闹,她就心烦了,他好起来像天使,恶起来比魔鬼还讨厌。她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都要变成神经病了。
钟煜当然也不愿意离,但他早就怀疑苏臻给自己戴绿帽子了,想到这事,想着苏臻和别人在一起,他就怒不可遏……
什么宽容,什么理解,什么体贴,什么珍惜,现在都统统去见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