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声

到后,驾驶员并没有立即着陆,而是带着我在度假中心的上空盘旋了两圈。

我通过观景窗看到地面的度假中心规划得很漂亮,很豪华。有酒店、别墅、温泉池、缆车等等。原先的那排破木屋早已被铲平,不复存在。

随后我下了飞机,和李剑参加了度假中心的落成典礼。李剑在会上讲了一通套话后,宣布温泉度假中心正式投入营运。

随后李剑带我到了一个纪念馆,里面展示着各种从地下挖掘出来的采掘设备,和一些矿难人员留下的遗物。更奇怪的是,里面还陈列着一台陈旧的放电设备。随后我又随着李剑参观了一段修复过的地下矿道。

来参加庆祝典礼的来宾,成为了第一批游客,免费试住三天。三天里,度假中心的所有娱乐项目及食宿全免费,因此还是吸引来了很多游客。

让我没想到的是,前夫孙兵,带着女儿甜甜也来参加了这次活动。

晚上他来找我,“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孩子呢?”我问。

“哦,可能是白天玩得太累,她早睡了。”他侧身靠在楼台前的围栏上,看着远处,说:“这里真美!”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温泉映着彩灯,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亦真亦幻,似传说中的瑶池。“是挺美的!”

“你当初真没看走眼?”他意味深长地说。

我疑道:“什么没看走眼?”

“你现在的夫君——李剑。你当初跟我离婚,不就是为了他么?”

“你胡说什么!”我激动道:“我跟你离婚时我都还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就跟他爬窗入户的滚床单了?”

“啪”,我一巴掌抽到他的脸上,“你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脸,面不改色地说:“甘露,你知道吗?我从医这么多年,鼻子最为灵敏了。什么药味、体味经我一嗅,都能准个七八分。在跟你离婚前,一次我出差到外地去就诊,在我赶回来的一个凌晨,我去亲吻依旧熟睡中的你,发现床上有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的体味。”

“胡说!”我大声吼道:“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你知道吗?”

李剑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问:“露露,出什么事了?”

我自制了怒火,“噢……没……没什么!”

孙兵见他进来,朝他走了过去,凑近鼻子嗅了嗅他的身体,然后侧身笑着对我说:“就是这个味道!”说完离开了。

见他走后,李剑走近将我搂在怀里,问:“他说什么呢?”

我搪塞道:“他……他是说甜甜很怀念我做的红烧肉味道。”顺势我刻意地嗅了嗅他的身体,并没有嗅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孙兵的话还是在我心里扎了根,久久挥之不去。

第二天,导游带我们去采山楂。李剑感觉身体不适,想休息一下,没有去。我本想留下来照顾他,但他说这里的山楂是我的最爱,这个项目是特意为我量身打造的,叫我务必去。

孙兵带着甜甜也参加了。导游带我们来到一个温泉旁,说:“我们就从这里下去采山楂!”

这时有几个游客好奇地问:“从这里下去采山楂?山楂长在水里的吗?”大伙听说笑了起来。

导游没多解释,指着旁边的几间更衣室说:“里面有潜水服和供氧设备,想跟我下去摘山楂的,就进去换上。对了,小孩、老人、怕水者,就乘电梯进去。”说着导游指了指一部竖立在崖壁边的电梯。

见说,大部分人怕水,不想冒险,走了电梯。包括孙兵,他带着孩子走了电梯。

我本也想乘电梯,但突然想到当初铁实前辈说,他为我采的山楂是长在水里的。这事一直让我耿耿于心。所以我决心鼓起勇气,下去证实一番。

换好装备后,我们在导游的指挥下,潜入了温泉。温泉并不深,只是靠崖的一壁有一股暗流。

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沿着暗流往里游动。暗流里的暗洞很宽敞,四壁设有彩灯,在水中显得格外炫目。

我们游了大慨十来分钟,便浮出了水面。上岸后,让人吃惊不已。环顾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峭壁。我们游到了一个天坑中。

天坑很宽敞,长满了山楂树。这时我才明白,铁实前辈当初原来是从温泉游到这儿来给我摘的山楂。

这时,一部电梯从一侧的崖壁上缓缓滑了下来,落定后,走电梯的人从里面纷纷走了出来。

甜甜见我,笑着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们这么快,比我们先到。妈妈,我们坐电梯可好玩了!”她边说手边比划着,“我们从外面坐电梯一直往上爬,到达山顶后,电梯又往下爬。山顶真的好高,我好害怕。早知道我就和你走下面了。”

我抚着她的头,“别怕,现在落地了,踏实了!”我余光扫了扫孙兵,没理他。

导游说:“潜水进来的游客,你们的衣服行李,工作人员已经帮你们带进来了,你们赶快去对面的更衣室换上,放手摘山楂吧!”

换上衣服后,我带着甜甜摘了很多山楂,也吃了很多。还品尝了山楂酿制的山楂酒,干果之类的美味。

我们在里面享受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与世隔绝、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最后导游又带我们再出发——体验暗河。

天坑的另一面有一条暗河通向外面。导游将我们一行人安排上了几条小船后,命船夫开了起来。

随即小船驶入幽深的暗河中。暗河里和先前的暗洞一样,四周也安装了许多彩灯,五光十色,波光粼粼,如入仙境。唯不同的是一个在水下,一个在水上,头顶也空旷了很多。

暗河的上方,洞顶的石笋似把把利箭直插下来,甚是险要。两旁的奇石千姿百态,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船滑了二十来分钟,仍不见头。突然,几只蝙蝠从前方飞来,嘴里“唧唧”的叫着,在船上空盘旋。

洞里有蝙蝠,不足为奇。但船上的游客大多生活在城市,对于蝙蝠也是稀奇不已,所以争相拿出手机拍照。

蝙蝠对光敏感,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洞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船夫刚想划船继续向前,突然洞内的彩灯闪烁起来,一息一亮,线路好像出了故障。

大家以为这是故意安排的,意在制造恐慌气氛,帮游客寻求刺激。

可最后所有灯光全部熄灭,不留一丝希望。幽暗的洞中变得漆黑的一片,只偶见几幕手机屏光。彼此虽近在咫尺,却也看不清。

恐慌之余,大家相互拉紧了周围人的手。甜甜跟我同坐一条船上,我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导游发出声音:“大家别惊慌,可能是线路出了故障。我这就叫人来接应我们。”

只见他手里的一个红点亮着,“喂……喂,洞洞两,听得见吗?洞里信号不好。喂……喂……”

一不小心,导游的传呼机掉在了水里。众人看着那个希望的红点在水里晃来晃去的暗了。

导游连忙说:“没关系。大家坐在座位上,千万别乱动,这里的水很深,很冰,掉下去可不好!”

这时一个女人哭了起来,那声音在沉寂的洞中显得极为刺耳。她一边哭一边说:“我还不想死,我下个月就要和我男友结婚了!”

导游安抚说:“冷静!别怕,我们谁也不会死!”

刚说完,先前平静如练的水面涌动起来,船也跟着旋转起来,好似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经这一搅扰,人心更加恐慌,周边尽是哭声吵吵声,“划船啊!”“水里有怪物!”“救命啊……”

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船夫慌忙着向前方划去。

“砰”一声,一只船在慌乱中撞在了石头上,紧接着船上的人惊道:“不好,船漏水啦!要沉啦!快来救我们!”

这时临近的一只船靠过去救人。可由于惊慌,漏船上的人一拥而上,原本定员的小船,瞬间发生了侧翻,两只船上的人都掉入了水中。

掉入水中的人,纷纷又朝我们的小船游来。我抱紧甜甜,做好被拖下水的准备。掉入水中的手机成了原生似的彩灯,在水里通明着。

突然水底卷起了一阵污泥,掩住了手机的光芒。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向前冲去。将那些想要游过来上船的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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