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渡河

“不要掠夺钱财,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斥责他人,要安于自己的报酬薪资。”施洗者约翰对一名“善良”的罗马百夫长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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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双方人马都拥堵在一处河流缓慢的支流河曲处,那儿有处简易桥梁,隔岸相望,声音嘈杂盈天,“波普你看看,这些骑兵后面的驮马,是不是驮着木材和桨?”高丘上,李必达指着对面队列的后方,眯着眼睛喊到,当波普和所有百夫长都在瞭望后给予肯定答复时,李必达说“难道总督凯撒的雇佣骑兵,去加地斯城,还要携带船和船桨吗?这肯定是希望掠夺整个加地斯,并且准备横渡大力神石柱海峡,去阿非利加的蛮族军队!”

十来名号手,在李必达身边,一起吹响了高昂嘹亮的声音,“前方是卢西塔尼亚蛮子”的判断瞬间传遍了整个军队,一部分重装步兵队抢占了能控制浅濑的两侧高地,一部分速度较快的轻装散兵则沿着河滩布置了警戒线,开始往蝎子弩与投石索里填充“弹药”了。

对面的那些蛮子骑兵,也判断出了对岸人马的敌意,开始慌张起来,他们呼喝着自己的马匹回头,分散而混乱地朝着后方深处跑去,他们辎重队的驮马骡子都不知所措,还呆在原地不动。

这时,一个大队的罗马兵士鼓噪着,举着营旗,踏着狭长的桥梁,朝对岸猛扑过去,“混蛋,这是哪个大队的?”李必达又指着那班人奋勇的背影喊到,“快吹响军号联络他们回来!”

“是霍腾休斯的大队,这家伙大概想劫掠辎重想疯了。”波普也很紧张。

但任由号手把耳蜗都要吹破了,霍腾休斯的大队还是笔直而无畏地越过其他部队阵地,穿过桥梁,瞬间就冲到了对岸,接着四面林地和河谷,就像打响了一声声烈雷般,原先假装撤走的蛮子骑兵,这时又折返杀了回来,这时霍腾休斯的人马连战斗队列都没有来及排开,全都拥挤在蛮子的辎重队四周,很快就消失在对方快马自数面包抄的马蹄扬起的烟尘,与短剑掀起的血雨之中。

李必达脸色铁青,对面河岸上,一个穿着叶片甲的蛮族勇士,得意洋洋地用标枪刺着霍腾休斯的首级,骑马来回奔驰着,大声嘲笑与挑衅罗马兵士的蠢笨和懦弱,所有的蛮族骑兵则列成了纵深队形,对着吓得胆战心惊的新兵们虎视眈眈。

此刻,李必达第一次感到了卢西塔尼亚,是个绞着血肉的美丽荒原,这儿随时都能遇到被杀戮的危险。

“我在这里再强调一遍,我不管其他军团,其他大队是如何做的,但现在在卢西塔尼亚战场上,不允许私下的出击和劫掠。所有打败敌人和城市的战利品,三成就地分配,七成纳入军团金库,每隔三个月再做次统一分配,并用金库承担阵亡者抚恤金,你们真的以为在这块地方不用阵亡的嘛?今天就有个活生生的血的例子。”李必达站在所有百夫长,恼怒地宣布着新的条令,“全军现在绕着警戒线立营,岗位日夜都必须要有人负责,懈怠者最轻处以禁闭苦工,最重可以就地处死。”

波普在旁边私下提醒,凯撒可还在意大利伽等着我们呢,是否得尽快逃避纠缠,李必达没好气地说,都隔着河川纠缠上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结束?渡河的事我尽快考虑。

入夜后,李必达吩咐所有人点起火把,霍腾休斯的儿子,小霍腾休斯代替已死的父亲受罚,和渡河的那个大队残存者一起,裸着上身挖壕做工,李必达甚至还立了个“假营”,和串联其后的真营并列一起,并让波普带人,把己方这边的桥头用砖块和木材,砌成个简易的桥头堡,来防止敌人来攻。随后他便派人,带着令牌和执政官命令,乘马前往加地斯城去。

而卢西塔尼亚蛮族骑兵们,也在对岸的河谷斜坡上挖壕筑营,虽说属性是蛮族,但这些伊伯利亚半岛的居民,对文明世界的土木工程并不陌生,筑起营地来也是有模有样,不但设置了岗哨、暗哨,还为马队设立了宽敞的出击口,随时可冲击可能渡河的罗马人。

次日,李必达部没有任何强渡的表现,李必达让人以桥头堡为中核,沿着两边的河岸地修筑约五罗马尺高的墙壁,并在墙后敷设弩炮和火箭弹射器,随后他让老兵们留守营地,新兵则分成数队,由经验丰富的百夫长带领,沿着河岸斥候,到处勘测有无可强渡的浅濑。这样是一举两得的,既能让老兵保持决战前的精力,也能尽量锻炼新兵执行任务的决心和兴趣。

这一切,蛮族骑兵也看在眼中,他们也展现了高度的警觉,李必达的斥候队到什么地方,他们也在对岸跟到什么地方,以图封锁住李必达军队任何方位的奇袭。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互相监视,消磨时间,直到加地斯城的受雇人群到来,这批人大约有两千人左右,悉数是船匠、平民、被释奴,李必达很小心地让他们分为四队,每隔两刻钟,才自后门或侧门进入一队进营地,而后便严令他们立刻接受基本的队形操练,并把阔刃剑和盾牌放给他们,许诺给相当的报酬,要求他们跟随自己行动。

来日,李必达军队在桥头堡和墙壁后面,突然朝对岸发射成群的投石、标枪和火箭,每隔一段时间就猛烈发射一波,蛮族军的阵地四周硝烟弥漫,但卢西塔尼亚战士保持了高度的沉着,他们在营地里坚守岗位,并分散开来,连人带马都在工事后伏低姿势,准备应付罗马人渡河强袭。而一批罗马人也确实举着盾牌,推着用羊皮囊组成的简易木筏,开始在桥头堡附近的浅濑渡河。

这时,一处木塔上的蛮族哨兵大喊大叫着,他们发现对岸墙壁后,和河谷间突然出现了打着林立旗帜的一支罗马轻装游军,足有五六个大队的规模,火速朝着整个河川的上游行军。

原来,桥头堡这儿的纯属佯攻,罗马人准备派人绕到上游某处让主力渡河,这恰是声东击西的计策。

阵阵雷鸣般的声音,对岸蛮族营地里,千余名骑兵带着牛尾或马尾做的旗标,也沿着瓜达几维河川,和罗马游军平行而走,这支游军在哪渡河,就在哪堵截,两支队伍就像夹河的两支蛇,朝着同一方向疾驰。

大约走了十斯塔狄亚的距离后,李必达军的桥头堡的弩炮和投射器火力突然更加猛烈起来,火箭和标枪飞舞的轨迹,几乎能遮蔽整个桥梁的上空,而后在墙壁和山丘后暗藏的四个主力大队的步兵,举着旗标和武器立起身子,轻装推着羊皮囊筏子下了河,在对岸燃烧的火光里,趟着浑浊的河流,猛然朝对岸已经空虚的蛮族营地杀去。而一个大队的老兵,则列着盾墙,在弩炮掩护下,沿着桥梁正步朝对岸慢慢逼近。

卢西塔尼亚人不过一千五百人上下,他们在看到也足有相当军力的“大队罗马人”,朝河流上游行去,便抽调了主力去堵截,但他们却被李必达给欺骗了:那所谓的罗马人,只有纵列的外面两列是标准的军团新兵,带着齐备的头盔和铠甲做样子迷惑的,而里面的大部分,都是昨天从加地斯临时召来的非军事人员,往上游去的“游军”,其实只有两三个百人队,而真正的主力全被李必达藏在了桥头堡周围,待到卢西塔尼亚人防卫出现空虚与破绽后,再一鼓强渡。

营地里留守的蛮族军大为惊骇,他们急忙派出传令兵骑着快马,叫主力回来协防,但李必达的羊皮囊筏子是很快的,因为其上的兵士全是轻简装束,很多人就是短剑加标枪,身着件短衫就冲上去了,他们追求的是速度,当前沿人马到了对岸滩头上时,蛮族营地开始抛射石块和箭矢了,但他们大多是轻装骑兵,携带的装备有限,所以李必达的部下把羊皮囊筏子翻过来,就形成了道木女墙,还挂着防水的皮革帘,挡住了蛮族人的射击,上面插着密集的箭羽尾巴,缓缓而稳定往营地方向推进。

当在上游得知营地被袭消息的蛮族主力骑兵,开始慌张地回头来救援,但这时罗马人位于上游的三个百人队也涉水渡过了浅濑。

这样,蛮族的河川防御被李必达完全突破,几乎同时,来自土狄坦尼亚宿营地的一支罗马ala骑兵队,也闻讯自背后杀来加入战团,这时的卢西塔尼亚人全都翻上马背,朝四面八方逃逸而去,他们的马术霎是精妙,罗马的骑兵是追赶不上的,李必达带着头盔,举着喀提林铁手旗标,骑着“猫头鹰”单骑穿过桥梁,在一片火光里来到攻占蛮族河防营地的兵士前,大声要求:“只有一个大队进去,收集清点战利品,所有的按照事先规定的来,其余的人围绕营地设置哨兵线,防止蛮族的回头反扑!”罗马人在缴获辎重时阵形散乱,被伊伯利亚诸多蛮族骑兵反扑得手,不光是路库拉斯于《伊伯利亚战史》里反复论及的惨痛过往,也是前日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血淋淋的教训。

营地前,李必达和土狄坦尼亚的ala骑兵会合,互相行礼后,李必达才看到,这支骑兵是原十三军团军事护民官阿庇斯亲自带领的,“感谢您的及时来援,阁下。”李必达表示了感激。

“不用客套,我得告诉你,意大利伽的总督阁下,已经领着十军团率先朝卢西塔尼亚地区进发了。他告诉我,如果你来了,就把十三军团交出来,而后你可以带着两个辅兵队,去毗邻卢西塔尼亚的维顿尼地区,招募个新的辅助军团,随后朝北方继续迂回挺进,最好抵达纽曼细阿地区为好!”

“可谁来指挥土狄坦尼亚的十三军团?”李必达觉得自己精心募集的军队,一下子被凯撒给抽空了,心都在下沉滴血,这秃子的心也够狠的。

“是我,我随即会接受掷闪电者军团,作为尤利乌斯阁下的第二梯队。你则是侧翼的游军和偏师,牵制蛮族用的,但兵员和补给问题全都靠你自己解决,你可能会深入蛮族聚集地数百乃至上千斯塔狄亚,祝战神垂青你。”阿庇斯说完,便向有些呆怔的李必达行礼,随后离去。

到处行走的兵士,被俘虏牵出的驮马,还有烟雾和火焰,都在李必达的眼前晃来晃去:难道卢西塔尼亚追随凯撒的一年,真的是磨练成就自己的一年?这凯撒也太会“用人”了,让我带着两个辅兵队,空手去到处都是杀人狂魔的维顿尼山区,去招募整整一个军团的人数,还要继续北行,无后方,无补充地抵达纽曼细阿。行,凯撒的意图我能理解,吸引卢西塔尼亚或者凯尔特蛮族的火力,充当肉盾,顺便割断反抗蛮族东西两方的联系,给他自南而北征服卢西塔尼亚创造有利条件。

但你个死秃子,也得考虑我的感受和困难不是!

萧瑟的高地上,李必达沉默着在坐骑上,俯瞰着下面土狄坦尼亚棋盘式的营地,十三军团的百夫长和兵士,在营市中央集合,列着队伍,接受着阿庇斯的训导和命令。他的鼻子居然有些酸酸的,这可是他的心血,某种程度上也承载着尤莉亚的心血,现在全归他人手了。而后他回头看了下,身边只剩下铁手旗标,和一面不起眼的辅助军团旗,外加两三百名只有斗篷、短衫、短剑和投石索的轻装兵,大部分是萨丁尼亚岛的参军被释奴,也就这些人,是李必达穿行到纽曼细阿,打遍蛮族无敌手的“本钱”。

这时,一阵马匹的响鼻声,小霍腾休斯骑着马,手里用一枚标枪,挑着个血淋淋的脑袋朝他赶来,李必达定睛看去,这脑袋的主人就是那个穿着叶片甲的蛮族武士,之前侮辱过霍腾休斯首级的家伙,现在由百夫长的儿子完成血亲复仇。

“你现在应该在十三军团。”

“不,我父亲战死了,我留在军团也没意思,愿意跟着你的辅兵队,深入到北方去,杀死更多的蛮子。”小霍腾休斯很坚定地回答,“不过官长你应该考虑给我高额的薪资,我知道你这儿缺人手,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好手。”

李必达笑了笑,“马上在意大利伽,你就是百夫长,享受两倍粮饷,我还会在城池里授金链给你,但是要记住——别像你父亲那样,在敌阵前不爱惜性命,我要带着你们回罗马城参加凯旋式呢!”

旁边的哈巴鲁卡哭丧着脸,拉住李必达的缰绳,“尊敬的男主人,这军队可是您的投资所在,怎么就移交给那个瘦瘦的军官呢?”

“这是军队,不是商场,讲究的不单单是金钱,哈巴鲁卡你不用担心,也许三个月后的冬营,我将拥有支比十三军团还要强大精锐的部属军。”李必达叹了口气,话虽然说的雄壮,但内心却是忐忑的。

“先往意大利伽城方向,行进。”李必达有气无力地下令,好在阿庇斯总算眷念了下昔日同袍之情,把渡河之战里缴获蛮族的一百多匹骡马赠给了他,金库也分出三成给他带着。前导的号手和掌旗官,这两种兵士和平时往往是赤贫者,所以承担了这种无需装备的军职,商量番后,开始吹起了萨丁尼亚岛本地的音乐,一种热烈而又感伤的曲调,李必达就在这郁郁不乐里,行进在队伍之中,询问了这个乐曲的名称,得到的回答是《百里香》,一种萨丁尼亚盛产的植物。

百里香,可以当廉价香料,可以驱蚊,可以食用,可以药用,可以祛寒,这种万金油般的作物,不就类似我现在在远西班牙总督府的地位吗?

也好,万一我得偿所愿,真的招募完成一整个辅兵军团,那这军团的绰号,就是“百里香”!

去意大利伽的沿途很安全,因为不过半天行程,还不至于遭遇什么变故,待到与该城岗哨交涉过后,李必达领着几百号人进入了这座不大的城池中,准备稍作休整,就前去维顿尼山区,听说那儿并不太平,很多部落都追随卢西塔尼亚人作乱,到处都是乱窜的小股山匪。

这座城市勉强可以算是个聚居点,用铆钉建起的凯尔特风格的木制围墙和城门,其间是同样风格的大斜顶木屋,冒着炊烟或锤打器具的烟火,因为里面最多的建筑就是铁匠铺,伊伯利亚半岛锻冶的钢铁驰名地中海,当地的蛮子在这方面比文明城邦还要先进得多,他们仿佛得到原始神谕般,学会将铁半埋入泥土里,隔一段时日后再取出锻打,以获得锋利无匹的剑刃。

居民们对李必达列队而入的辅兵们不冷不淡,这儿之前二个月里,就见识了来来去去的兵马,他们知道李必达下一步是前往城市中央的库里亚会场,和城市长老们商议解决驻屯和给养的细则。

当李必达推开库里亚会场的青铜门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名挂着铭牌的奴隶在火盆四周烤火,喝着蜂蜜酒闲聊,周围散落着干草、写字板、陶罐等杂物,看来自凯撒离去后,这儿的库里亚长老们顿生马放南山之感,整个城市全是携带松弛的氛围,李必达有些火大,“难道这里就没有为这场战争服务的人了吗!”

奴隶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几个主事的不是去自己农庄处理储粮的事,就是去温暖的萨干坦和新迦太基的芦草海湾消东去了。

这会儿,房间角落里响起了个认真的声音,“我叫萨博凯穆斯,我还在这所库里亚里工作。”李必达顺着窗户的光线望去,那个萨博凯穆斯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剪着和他语调一样齐整而认真的短发,身材瘦削但不失结实,蒙着粗朴而洁净的袍子,手里握着带钩的笔管,说:“官长,我正在核算总督阁下的后勤供给的账目。”

李必达很好奇,这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丝不苟,他赞许地冲对方颔首,随即问到:“你是罗马出身?”

“阿奎里亚人,一个获得公民权的自由海港城市,但很小就随父亲移民到这里来,家父生前是此城的低等文员,失怙后由我接替他的工作,我要工作到三十岁,才能真正担任公职。”萨博凯穆斯继续有条有理地作答。

“你熟悉维顿尼的风土人情吗?”李必达取出在蓬提卡比昂获赠的镀金指挥棒,取来几个器皿,摆在桌面上,示意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摆出形势图。

“维顿尼在卢西塔尼亚以东的地方,处在河川和山脉间,与远西班牙辖区以奥西尔城为枢纽,当地部族都是极为酗酒而野蛮的,他们时而遵守格拉古法,时而违背,成群结队地劫掠奥西尔,前往彼处的有数条道路……”萨博凯穆斯说的依旧很有条理,让李必达频频点头,而后取出一个钱袋,里面是五十枚第纳尔,“我听说这儿的流通的钱币里,凯尔特人的金币更受欢迎,但我从罗马来,你就别计较了。我对你很有兴趣,也许你该舍弃这个无聊的抄写员职业,当我的向导官,我每隔一个集市日都会给你这个数目。”

萨博凯穆斯把钱袋打开,看了看,随后说:“我可以预支您一年的犒赏吗?”

“因为我和尤利乌斯阁下的任期只剩一年?”

“不,失怙后我家庭生活比较拮据,我很想要个铺着毛毯和垫子的凯尔特长椅,送给母亲闲暇时坐坐,但价格不菲。”

李必达觉得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认真少年的要求,他对旁边的哈巴鲁卡打了个响指,说预付给这位三千第纳尔,或两千大德拉克马,让他明日就来军营里宣誓。

就在哈巴鲁卡心痛不已时,李必达走出了库里亚,在会场前把兵士集合在一起,他现在手头缺乏有经验的士官,连波普都被要走了,很多事情他得亲力亲为,但这帮辅兵精神风貌都不错,他们刚刚在萨丁尼亚被释放(主人把他们出售给李必达,换取比市面上要高昂的钱财),李必达看到他们,就回想起黎克达尼亚风雪里自己第一次出阵的景象:既有对刀剑箭弩的畏惧,也有通过建立功勋改变身份的渴望。

自己这些部下的装备很低劣,但没关系,他还有金库里的部分资产,已经准备在城中大批订购凯尔特人所用的拉特尼曲线风格的长剑和椭圆形盾牌,来武装他们——我的军队,只要能保持坚强的品格和素质,我是不会吝惜装备他们的钱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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