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听静虚说起过种世衡是云溪子种放的侄子,若论辈份,比自己还高着一辈,便上前稽首施礼,萧远山知道他武功精湛,也过来抱拳相见。种世衡却谦恭异常,口称“小人不察,致使疑凶混入,惊忧了副使,万死莫渎”云云,萧远山颇有些诧异,说道:“种将军何出此言,萧某乃堂堂大辽国北院将军,区区小贼,何曾放在眼里,又怎能抱怨到将军身上?”
公孙策料是辽人性直,无*理解种世衡的谦卑之语,便上前打圆场:“种将军不必自责,现下匪首业已擒获,余党也一网打尽,若是朝庭论功行赏,将军当记首功。”
种世衡大喜,转又恭维道:“萧将军神功盖世,小人今日得见将军劈空神掌,真乃三生有幸!”
萧远山与公孙策哈哈大笑,种世衡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公孙策又取了一个坛子,托在手中,微一运力,波地一声,坛子四分五裂,与方才一般无二,种世衡恍然大悟,也不禁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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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关盼盼自打上次陆不平离去之后,便再也没见他来过,心里颇有些思念他。须知私娼比不得瓦舍里的明娼,平日里不但受尽梁三爷等地痞无赖的欺压,还要时时提防公差官吏的盘剥,好不容易碰上陆不平,才算出了口胸中恶气,直把陆不平当做盖世英雄一般人物,因此总不能将他忘却。
没了陆不平,关盼盼做生意也无精打采,这日上门的乃是刘公子,长了一张大马脸,一进门便笑嘻嘻地伸手来捏关盼盼的脸蛋,关盼盼心里作恶,格开了刘公子的禄山之爪,揶输道:“公子爷,奴家斗胆问一句,您嘴边的汗珠子,可是昨天额头上流下来的?”
王婆在一旁听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公子最恨别人说他脸长,闻言大怒,恨恨地骂了一声“死**!”转身摔门而去,王婆不由埋怨道:“我的姑奶奶呀,你再混闹几日,咱娘儿俩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
关盼盼不以为然,回到自己屋里,看着墙上的字,随口吟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唉!陆郎啊陆郎,何日才能再次相见哪!”
王婆闻声骂道:“小浪蹄子,你就别在那儿发骚了,这世上男人又有几个好东西!我给你说,那个黑炭头,不会再来了,你就别在那里做梦了!”说着骂骂咧咧地回房歇息去了,关盼盼浑不在意,看着桌上的红烛,想起与陆不平的温存时光,竟似痴了。
猛然窗棱格格想了两下,关盼盼一惊,低声问道:“是谁?”
“英雄好汉来也!”依稀便是陆不平的声音,关盼盼又惊又喜,开门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不由大发娇嗔,扭着陆不平耳朵道:“死鬼,这几天你死哪儿去了,害得奴家在这里空等!”
陆不平甩脱了关盼盼的手,将她一把抱住,陪笑道:“师父看管得紧,一直无*脱身,今日好容易才得半日清闲。”边说边在关盼盼身上揉搓,关盼盼勾住陆不平的脖子,便似没有骨头般软倒在他怀里,半晌,桌上一枝红烛燃尽,两人方喘息稍定。
陆不平叹了口气,说道:“朝庭已下了通关文书,我和师父不日就将启程赴辽,这一去,少说也得一年半载,却是见不到你啦!”
关盼盼不依,便要同去,陆不平好说歹说,方劝得她打消了这一荒唐念头,关盼盼又要陆不平沮咒发誓,说等从辽国回来后一定要把她娶回家,陆不平举起手,指着房顶道:“苍天做证,我陆不平要是有负姑娘,定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关盼盼这才罢休,两人又亲热了一会儿,陆不平不敢多待,起身告辞,关盼盼突然斩钉截铁地道:“你若是一年不来,奴家便等你一年,若是十年不来,奴家便等你十年,你若是一辈子不来,奴家就等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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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启程之日临近,太常礼院将赴辽道士清点造册,发了通关文书,各派道士计有一百零八人,以张正随为正使,静虚为左副使,云阳子得夏竦举荐,谋得了右副使的位置,青城派其余三人也均在一百零八人之列,另派翰林学士宋祁为访辽使团监事,随队前往。
叶逍遥与王紫妍也是难舍难分,少年人初尝情爱滋味,自是不愿分开。这日叶逍遥向王紫妍道别,两人卿卿我我了半日,意犹未尽,王紫妍心中一动,拉了叶逍遥的手,跑到后花园处,双双跪倒,王紫妍轻轻地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这本是魏武帝曹操《短歌行》中表达思贤若渴意思的四句诗,但王紫妍此时吟出,显然是希望叶逍遥早点回来与自己相聚。王紫妍接着对天祷告:“小女子愿小叶子一路平安,早日回来!”
叶逍遥甚是感动,握住了她的手,朗声道:“我叶逍遥今生今世,绝不敢辜负阿妍对我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