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识英雄朝贵得救 论国事钱江逢知

至亲莫过天伦,

故乡连着人心。

志同道合真知己,

爱国实为可钦!

萧朝贵在广州西北城角,遇上一伙卖艺人。本想力举石碾,挣几两银子,以解眼前困境。谁知这伙卖艺人是无赖,不但出尔反尔,许下的银子不给,反而动手打人。

书中代言:这个哑嗓子名叫何三儿,因他长得黑,人们都管他叫“黑三儿”。他是广州西城有名的光棍儿,在这一带,欺负老实人,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偷盗抢掠,输打赢要,什么坏事都干。他还会点武术,经常自吹自擂,收了不少徒弟。有时候,也带领徒弟到大街上卖艺,混点酒菜钱。他自以为一手遮天,没人敢惹他,常在人前卖弄自己。哪曾想却在今天遇上了萧朝贵,叫他在人前丢了丑。他怕今后在这一带站不住脚,没人服他,这才对萧朝贵反咬一口,想借此把萧朝贵置于死地。

开始动手的时候,萧朝贵一再躲闪,不敢还招;后来,发现这小子没安好心,净下死手,他急了,使出了真本领,与黑三儿战在一处。黑三儿的徒弟怕师父吃亏,也一窝蜂似地冲了上来。萧朝贵用了个“金线缠腕”,从一个人的手中夺过一条三节棍,接着把这条棍舞动如飞,护住了身躯。双方战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败。

黑三儿有个徒弟,名叫傻刘。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力气,惯使一条铁鞭。他突然绕到萧朝贵的身后,想冷不防给萧朝贵来一下子。这时,萧朝贵正与黑三儿交手,没注意他,傻刘就以为机会到了,双手抡起铁鞭,用力奔萧朝贵的后脑打去。他一边打,一边喊道:“你给我死在这儿吧!”

这时,萧朝贵正在大战黑三儿,猛听得脑后风声作响,就知道有人暗算自己。他忙使了个“黄龙大转身”,把傻刘的铁鞭躲了过去。萧朝贵躲开了,可黑三儿却没躲开,这一鞭正好砸在黑三儿的秃脑门子上,“啪”的一声,打了个脑骨骨折,当即丧命。

傻刘一看,可真傻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阵大乱,有的急忙躲开,有的往前凑合,有的还大喊大叫,“出人命了!”“打死人了!”

事有凑巧,正赶上广州府的几个官差路过此地。他们一听出了人命,马上冲进人群,把卖艺的和萧朝贵就看住了。为首的官差喝道:“谁也不准动,走吧,到府衙去!”

黑三儿活着的时候,时常勾结这些当官的,常用讹来的钱给他们打酒喝。因此,黑三儿这些徒弟,也认识这些当官的,相见之后,就把萧朝贵讹上了。那个傻刘诬陷萧朝贵说:“他是凶手,我师父就是他打死的!”官差闻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用铁链子把萧朝贵锁上了。然后,把地方官找来,维护现场,用席子把黑三儿盖上,等候验尸。接着,又找了几个证人,就把萧朝贵带走了。

差人们一直把萧朝贵带到知府衙门,暂时把他锁到班房里,就向知府大人禀报。

那时,广州知府余保纯还没调走,仍在任上。他听说出了人命,马上传话升堂。余保纯来到大堂当中一坐,三班衙役分立两旁。余保纯首先问了当事人出事的经过,又问了证人,取了证据,就命衙役带萧朝贵。

萧朝贵又恼又悔:恼的是官府不分好坏人,把自己当成凶手,抓进府衙;悔的是不该贪图五两银子,惹出这场大祸。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凭天由命了。他上了公堂,在堂口下一跪,等候审问。

余保纯往下看看,随后厉声问道:“下跪的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萧朝贵。”“哪里人氏,以何为生?”“小人乃广西桂平人,烧炭为生。”“你既是广西桂平人,且又以烧炭为生,来广州做什么?”“大人容诉。因家父去世,又遇荒年,米价很贵,我一人烧炭,难以维持母子二人生活,因此才把母亲寄在姑母家中,独自前来广州谋生。”余保纯又问道:“谋生也好,逃荒也罢,谁让你打伤人命?你可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国法无情啊?”“冤枉啊!”萧朝贵往上磕头:“大人!小人并没有打死人,那个人是他们自己打死的呀!”“住口!”余保纯把惊堂木一拍:“本府已经查明你是凶手,证据确凿,还敢当堂抵赖?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给我把他夹起来!”话音一落,两名差人如狼似虎,往前一闯,就把萧朝贵按倒在地。又有两名差人取来夹棍,放在萧朝贵的身旁。

萧朝贵虽然没有尝过夹棍的滋味,也常听说夹棍是五刑之首,特别厉害,凡是被夹过的,多数致残。他想:我若废了两条腿,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想到这里,他不住地高喊:“冤枉啊!冤枉——”任凭他怎么喊也无用,差役按着他的双腿,把他的鞋袜扒掉,裤腿挽起,把他的两条腿放在三根木棍的中间,拉开架子,等待知府大人发话用刑。

此时,余保纯大声喝问:“罪犯萧朝贵,有招无招?”萧朝贵把心一横,放开嗓子大叫:“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余保纯大怒,刚要说“用刑”二字,他的跟班差人走到他的跟前,向他耳语了几句。余保纯的两只眼睛转了转,鼻子里“嗯”了一声,便吩咐差人:“把刑具撤下去。”然后又问萧朝贵:“萧朝贵,你可有疯病吗?”萧朝贵一听,愣住了,心里说:他怎么突然问我这话呢?我从来也没有这种病啊!萧朝贵是个实在人,从未说过谎话,急忙叩头回禀:“小人从来没有疯过。”“这个……”余保纯也愣住了,稍一停顿,又正颜厉色地说:“胡说!明明你有疯病,还支支吾吾,不肯言讲!难道非得用刑,你才能招认吗?”萧朝贵虽然忠厚老实,可也不傻。他一听这个当官儿的话里有话,马上随机应变,改了话茬儿:“回……回……禀大人,小……小人过去的确有过疯病,现在还常发作,方才犯了病,把那个大石碾子都举起来了!”余保纯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然后命令衙役:“来人,把萧朝贵收监,日后再审!

萧朝贵就这样被押了起来。至于余保纯如何验尸,如何给黑三儿安葬,这里不必细表。

萧朝贵被押进大牢,定睛观看:这里真是个人间地狱!在押的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脸色青黄,好似活鬼!牢房里又酸、又臭、又潮湿,非常阴森可怕。朝贵被带进一个单号,狱卒把门打开,把他往里一推:“你就呆在这儿吧!”接着,“咣当”一声,关上牢门,上了铁锁。

萧朝贵被推倒在地,等那个狱卒走后,睁眼一看:这间牢房不大,地上铺着稻草,墙角还有一个马桶,满屋潮湿阴暗,一股恶味难闻。萧朝贵又饿又乏,想倒在地上眯一会儿,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住地胡思乱想。他不明白:那位知府大人为什么要夹而又没夹?为什么说我是疯子?想着想着,头一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牢狱开早饭了。狱卒的开门声,喊叫声,乱成一团。萧朝贵饿急了,双手扒着铁栅栏往外看着,巴不得快点把饭给他送来。可是等了又等,也没有人管他。又等了一会儿,别的犯人都吃完了,还是没人理他。萧朝贵可真急了,朝着外边大声喊道:“我还没吃饭呢,快给我来一份儿!”他刚喊了两声,就见走来一个狱卒,手指上挂着一条皮鞭,隔着栅栏,照着萧朝贵就是一鞭子:“你他妈的吵吵什么?你打死了人,还想吃饭?再吵吵我就收拾你!”朝贵无可奈何,只好坐在稻草上憋气。心想:怪不得都说“人犯王法身无主”呢!人要落到这种地步,也就不是人了。看来,就得饿着肚子等死了。想到这里,萧朝贵把衣襟往怀里掖掖,抱着膀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了。

片刻之后,忽听牢狱大门“咣当”一声,开了。接着,有人大声问道:“萧朝贵押在几号?”又听一个狱卒回答:“啊哟,是王头儿哇,姓萧的就押在这屋。”萧朝贵睁开眼睛一看,狱卒陪着一个人走过来了,就见狱卒用钥匙把铁门打开,这个人哈腰走进号来。此人也是官人打扮,看样子像个小头目,二十七八岁,白胖子。他看着萧朝贵,问道:“你叫萧朝贵吗?”萧朝贵不知吉凶福祸,两眼紧紧盯住这个人,点了点头。来人道:“您受委屈了,换个屋吧!”说着,退了出去。那个狱卒也改变了态度,对萧朝贵一哈腰:“萧爷,对不起。请原谅,到那个屋去吧!”眼前这些变化,真使萧朝贵莫名其妙!只好愣呵呵地站起来,来到另一间号里。

萧朝贵一看:这屋可比那屋强多了!房间比较宽大,纸糊的天棚,方砖铺地。靠着墙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都很干净,当地还有张八仙桌,四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架,床下还放着一把夜壶,屋里也没有那种难闻的臭味了。狱卒笑眯眯地上前,给萧朝贵把刑具去掉:“今后您就住在这屋了。我去打盆水,您先洗洗脸。”萧朝贵也没言语,也没敢坐。他看着这些反常现象,不由茶呆呆发愣。

这时,方才那个叫王头儿的走进来说:“萧爷,您受委屈了。俗话说,不知者不怪罪啊!兄弟不知道是您,招待得很不周到,万望原谅!您先在这屋屈尊几日,官司吗,很快就完事了。”还没等萧朝贵问他什么,这个人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狱卒打来洗脸水,萧朝贵洗了脸。又过一会儿,那个狱卒拎来一个大提盒。打开盒盖,往桌上摆起饭菜来了,一碗肉,一碗糖拌藕片,一碗清水煮大虾。接着,又摆上一壶陈年西凤酒,一盘千层油花饼,一碗白米小豆粥。狱卒把饭菜摆完,笑着对萧朝贵说:“萧爷,请用早饭吧!我还有点事儿,回头再来照顾您。”说着,转身走了,连屋门也没锁。

屋子里只剩下萧朝贵一个人了。他东瞧瞧,西看看,心里不住地纳闷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也许他们查清了我萧朝贵不是凶手,所以才这样待我?又一想:不对!即使他们知道我不是凶手,也不会这样。都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理拿钱来”,可我没有花钱哪!他们张口萧爷、闭口萧爷的,对我为何这样好呢?他低头看看桌上的饭菜,一阵香味扑鼻,馋得他胃口直叫唤。萧朝贵想:管他呢,先吃饱再说!想到这里,将身坐好,操起筷子,这顿吃呀,眨眼工夫,就吃了个酒足饭饱。

这时,那个狱卒回来,笑嘻嘻地问他:“萧爷,吃好了吗?”狱卒忙把盘碗撤走,一会儿又提来一壶茶水,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上好的黄山毛峰,请萧爷用茶!”说完,又退了出去。

书要简短,萧朝贵在牢狱里,吃得又饱,喝得又好,反倒享福啦,就这样,度过了七八天。这天早晨,照例由狱卒伺候着用罢早饭,突然,那个姓王的小头目又来了,见面一拱手,说道:“恭喜萧爷,您的官司了结啦。大人一会儿就要升堂,如果问您什么,您就承认什么,千万别抬杠!”萧朝贵点了点头。王头儿把他领出监狱,拐弯抹角来到知府衙门,给他带上刑具。又呆一会儿,就听见堂鼓敲响,三班人役喊完堂威,有人传话:“带萧朝贵——”

王头儿把萧朝贵带进大堂,走到堂下跪好,往上叩头。知府余保纯问道:“下面跪的可是萧朝贵?”“正是小人。”“你可曾打死黑三儿?”“小人不知道谁是黑三儿,谁是白三儿,反正我没有打死过人。”余保纯宣判道:“黑三儿之死,乃其徒失手所致,与萧朝贵毫无干系。念萧朝贵有疯病在身,允予取保释放。”萧朝贵大喜,但又为难地说:“小人在广州无亲无故,怎么取保?”余保纯恼了:“胡说!你表兄已把保票开来,何言无亲无故?难道你又犯疯病了吗?”“这个……”萧朝贵一听,心里说:这可真新鲜!我哪儿有表兄在广州哇?他忽然想起王头儿嘱咐他的话,马上叩头道:“是。小人方才一阵昏迷,又犯了疯病。现在想起来了,我在广州确实有位表兄。”余保纯点了点头,吩咐道:“刑具撤掉,当堂释放!”萧朝贵就这样被释放了。

萧朝贵出了大堂,站在知府衙门口,反倒为了难啦:上哪儿去呢?回店房吧,还不起店钱;回家乡吧,又没有路费;继续在广州谋生吧,又无出路。这可怎么好呢?他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萧朝贵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王头儿!只见这个王头儿满脸带笑地说:“萧爷,还愣什么?赶快跟我回家!”萧朝贵听了,心想:这简直是做梦,我哪儿有家呀?还没等他醒过腔来,王头儿拉着他就走。

萧朝贵稀里糊涂跟着王头儿,顺着府衙大街往东走,又拐过钟楼南街,来到越秀山下的一所宅院门前。萧朝贵抬头一看:这所宅院很是讲究,青砖砌成,卧砖到顶,黑大门,高门楼,门前有上马石和下马石,门口还有几个值班的小伙子。他们一见王头儿,忙打招呼说:“您来了?”王头儿一抱拳:“各位辛苦了!二位首领可在?”小伙子们说:“在里面等着呢!”说着,有个小伙子在前边引路,王头儿就带萧朝贵进去了。

萧朝贵进到院里往四外一看:这院子可真大呀!左一层右一层的,每个院里都有不少人,有的练习枪棒,有的打拳踢腿,还有的低头在写什么。人来人往,忙忙碌碌,不知都是干什么的。萧朝贵跟着王头儿来到一所正房门前,那个小伙子先进去报信儿,王头儿和萧朝贵在台阶下等着。时过片刻,就听屋中哈哈大笑,接着并肩走出两个人来:一个身高五尺挂零,白面黑须,明眸大眼,身体键壮;一个身高五尺,细眉长眼,体态端庄。王头儿见了,急忙施礼,说道:“二位首领可好!王充有礼了。”这两位拱手还礼,往屋中相让。萧朝贵谁也不认识,也不知如何打招呼,就跟着进屋了。走进屋内,王头儿才介绍说:“我说萧爷,您的官司能够了结,全仗着这二位啊!”萧朝贵听了,如梦方苏,忙施礼道:“朝贵不死,实赖二公相救。此恩此德,当铭刻肺腑。请转上受朝贵一拜!”说罢,撩起衣服就要磕头。二人急忙阻拦,同时说道:“此系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萧仁兄赶紧请坐!”大家落座之后,通过王充的介绍,萧朝贵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这两位正是升平社学的钱江与何玉成。

书中交待:萧朝贵出事的那天,有几个升平社学的小伙子在人群里看热闹,对事情发生的始未经过都一清二楚。当萧朝贵被差人带走时,这几个小伙子跑回去向何玉成、钱江报告了情况。何玉成知道黑三儿的为人,老百姓没有不骂他的,只恨自己力不能及,不能为百姓除害。没想到这个黑三儿竟被徒弟误伤致死,心中特别痛快。又联想到举碾子的这个人,一定是个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不料他竟被诬陷,吃了官司,实在大冤屈了,一定得想法救他。当下,钱江出了个主意,说何玉成是萧朝贵的表兄,又谎称萧朝贵有疯病,唤出王头儿来,花了二百两银子,求他帮忙,别给萧朝贵用刑。王头儿见钱眼开,自然格外卖力气。何玉成又用五百两银子买动赃官余保纯,正巧余保纯要调往海州,他得了银子,也就不认真追查了。所以,萧朝贵不但在牢里受到了优待,在堂上也没挨夹棍,这场官司也就这样结束了。何玉成和钱江之所以搭救萧朝贵,一为扶困济危,二为他是个英雄,另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咱在后面另有交待。

且说萧朝贵听罢经过,不住地感叹,对何玉成、钱江更感恩不尽了。钱江又谢过了王头儿,王充欢欢喜喜地去了。此后,萧朝贵被留在升平社学里担任武术教习,带了一百多个徒弟,每日教他们拳脚棍棒,从此生活有了保障。萧朝贵乐得都闭不上嘴了,更加感激何、钱二人了。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几个月过后,升平社学民众,对萧朝贵的为人,无不交口称赞。都说他老实忠厚,精明强干;还说他能屈己待人,有长者之风。钱江、何玉成很高兴,都认为几百两银子没有白花。从此以后,他俩和萧朝贵越处越近,三个人就在暗中拜了把兄弟。何玉成居长,钱江居次,萧朝贵为老三。

在封建社会,拜把子等于结为异姓兄弟,比一般的朋友可近乎得多呀!“结拜三次入祖坟,好比同胞一母亲”嘛。不过,咱可要再说一遍,他们三个人磕头结拜,可不是公开的,外人并不知晓。

话休絮烦。过年的时候,萧朝贵也没回老家,只托人给老娘捎去十两银子和一封信。何玉成回三元里探亲去了,钱江无处可去,就留在杜学里照管一切。新春佳节,社学大放假,钱江和萧朝贵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正好促膝谈心。

钱江特意叫厨子做了松仁小肚、红炯鸡、爆炒鸭丁、炸猪排、青蒸肘子、酱牛肉、五香豆丝等几个可口的菜,把门关上,与萧朝贵对坐,边吃边谈。广州的冬季虽然不冷,但在春节前后,也颇有些寒意。两盅酒下了肚,心里热乎乎的,顿觉有一种快感。钱江看着萧朝贵,不住地微笑,笑得萧朝贵很不好意思,便问钱江:“二哥,笑什么?”钱江说:“我笑你这个人很实在,可以说胸无杂念啊!”萧朝贵笑了笑说道:“二哥算说对了,我就是实在,心里也不装什么。可是您还没说全、我的脑袋还有些笨。”钱江听了一笑,接着又问:“三弟呀,我问你,你看现在的朝廷如何?”萧朝贵的心里没有这种概念,经钱江一问,当时无法回答,也不知二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他才嗑嗑巴巴地说:“我对这件事,没有怎么想过,所以……所以不知道怎么说对!”“哈哈哈哈!说你实在,你的实在劲儿就来了。不过要说你一点儿都没想过,我看不对。人生在世,对某些事情都会有一定的看法。对也罢,不对也罢。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我问你,林则徐禁鸦片对不对?”“当然对了。”萧朝贵回答得很干脆。钱江问:“为什么对呢?”萧朝贵愣了一下说:“鸦片是毒品,是害人的东西,吃了就会上当。我老家就有不少人吃过这玩艺儿,结果倾家荡产,卖儿卖女,挺好的日子过完了。林大人力主禁烟,是对咱老百姓有好处的,谁能说不对?”钱江又问:“既然林大人禁烟禁得对,朝廷为什么却把他革职?”萧朝贵听了大怒:“奸臣专权卖国,皇上是非不明;小人当权,好人受气,哪有忠臣的好处?我听说邓廷桢也被革职了。真他娘没有好人的出路!”钱江听罢,大笑着说:“你方才不是说脑子里没有想过这些事吗,现在怎么回答出来了?”萧朝贵的脸一红:“二哥,我没念过书,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钱沁一本正经地说:“读书明理自然很重要,可也有些读书人,只顾名利二字,就把是非颠倒了。相反,像你这样没念过书的人,却能讲出很多真理来,比他们可强多了。朝贵,你千万不要自卑,我都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呢!”萧朝贵听了这话,很吃惊:“跟我学了不少东西?二哥,这可是拿我取笑了。”钱江正色说道:“自家兄弟,我岂有拿你取笑之理!”接着,他二人就打开了话匣子,边吃边谈,从鸦片战争说到朝廷黑暗,从平民疾苦说到官吏,从满清入关说到汉族所受的压迫,从英国的侵略又谈到满清政府的无能……古今中外,几乎都谈到了,两个人越谈越高兴。特别是萧朝贵,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新闻,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对钱江真是崇拜极了!钱江万分感慨地说:“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理应做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庸庸碌碌,与草木同朽,诚可惜也!”朝贵说道:“二哥,我是个凡夫俗子,能干些什么?”钱江说:“你可不要忘了,这世界上的事。都是那些凡夫俗子做的啊!俗话说,‘寒门出孝子,白屋出公卿,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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