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有人的真面目

“你到底是谁?”

这一声如锥,直扎的江淮脑中神经快要爆炸,两次呼吸过后,她握住叶征的手往外推了推,留得喘息空间,然后艰涩的笑道:“别闹了。”

叶征眼神如刀,又把她逼回去:“你不是宁容远!”

江淮面无表情,眼中慢慢结出冰霜来:“我是宁容远。”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侍女的询问:“殿下?”

叶征回应无妨,叫她们先退出去,随即谨慎的把江淮往墙边拽了拽,语气蔑然道:“我实话告诉你,当日和云安去给汤太后送西昌国礼时,我曾经去望仙台拜访过成王,你根本不是他,别以为容貌有几分相似便能搪塞,快说!”

江淮疼的皱起鼻子:“说什么?我就是宁容远。”

“嘴真是硬。”叶征冷笑,“成王根本不会武功,那日我见他,他软弱的连个茶杯都接不住,更别提能和豺狼虎豹相争斗,那日你初在宣政殿亮相,不出三句话我便知道你是假的,若是真的成王,怕早就被骇的哑口无言了!”

江淮闭嘴不言,眸光凝成墨涸。

叶征眼珠上下滚动,伸出左手想要揭开江淮的人皮面具,谁知指尖从额头掠到下巴,并没有寻到缝隙,微微蹙眉:“你没戴面具?”

江淮咬死:“我是宁容远。”

事到如今,叶征哪里会信,凑的极近,一边吞吐着她的呼吸,一边在她这张脸皮上端详,片刻忽然发笑,意味深长道:“原是如此。”松开抵着江淮的手肘,了然道,“原是千蛛面,你还当真豁的出去。”

江淮没想到这宗中宝物会被认出来,一时有些不安。

叶征则胸有成竹道:“你说了,我饶你不死。”

江淮轻咳一声,仍然固执道:“我是宁容远。”

叶征眼睛微眯,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持剑出鞘,用那锋利的剑尖抵在江淮的脸皮上,再一点点的往下移,停在胸口处,猛地前刺!

江淮一把握住,血流喷涌!

她丝毫不觉痛,目光是烧过的铁碳色:“我是宁容远。”

叶征微扬下巴:“证据。”

江淮冷笑:“这要什么证据。”

叶征眼底敛过一抹银光,笑意寒渗:“别以为你衣领高,我便不知道你没有喉结的事实,即便慕容那个家伙想帮你遮掩,我也认出你的女儿身了。”把剑往前递了递,滚烫的血珠霹雳扒拉的落地,“把衣服解开。”

江淮眼中轻掠杀意,可迟疑了几秒之后,这才放开叶征的剑,伸手在自己的衣领口停了停,解开一个扣子,两个扣子蓦地开口:“我是徐丹鸿。”

叶征剑眉倒竖,将手中的佩剑掷到一旁,上前粗鲁的想要扯开那衣领,江淮挣脱,两人扑通的倒在地上,到底是叶征手快,软甲还是被发现了。

叶征满眼的不可置信,咬牙卸下那三十斤沉的软甲,扔在地上,再低头,发现了那用来束胸的布条,起伏剧烈,足以证明她的愤怒和慌乱。

江淮双眼血红,切齿道:“现在你信了吧。”

叶征被她攥住的手快要折断,却执意将那束胸的布条往下拽,意外的在江淮胸口发现了一道可怖的伤痕,像是刀伤,遂厉声道:“徐丹鸿早就死了!”

江淮阴冷道:“我没死成,这便是那日的箭伤。”

叶征对视她两秒,忽然讥讽的笑出声来,意想不到的说道:“想骗我?徐丹鸿来西昌游历的时候,我有幸见过她一面。”

江淮眼如倒钩,咬牙至牙龈出血:“你还真是见多识广啊。”

叶征继而又道:“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再者说了,徐丹鸿不过是些三脚猫功夫,哪里抵得上你。”说罢,又往下扯束胸。

江淮脑海思忖飞快,转瞬间又道出一人来:“我是陆颜冬!”

叶征很明显不信,两人撕扯间,大片衣袍粉碎在掌心,江淮急在心头,又要道出个替身来,却见叶征猛然停住,似笑非笑道:“果然是你。”

江淮眸光难安,往下探看,登时心如死灰。

叶征拿开散落在她腰腹间的束胸布条,入眼是大片的梅花树枝的刺青,雪白肌肤为布,针为笔,游走下如此一幅绝世的美图,自是过目不忘。

那日春场围猎,叶征见过。

他抬头,眼中鲜有欣喜:“你是江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瞧着脖颈上那道绞刑留下的狰狞疤痕,难以相信道,“你居然没死?”

江淮眸光死寂,却在无形中默认,一脚踹开叶征,也不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扯过布条没有先束胸,而是将手掌的伤口缠好。

叶征被踹得生疼,踉跄着起身,见势将自己的衣袍脱下来扔给她。

江淮接过裹在身上,斜眼看他:“你想要我的命?”

叶征轻笑:“当然不是。”不紧不慢的抱臂,“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当日便会戳穿你,可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会挑起两国战乱,父王还不想打仗。”

江淮气极反笑:“那为什么现在又戳穿我?”

叶征坐回桌前,斟了杯酒:“自然是要将你擒在手里。”将酒仰头饮尽,笑意深沉,“没想到我叶征终于盼到了出头之日,上天顾我啊。”

江淮警惕的起身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叶征急切的站起身,竟有些歇斯底里的前兆,上前一把抓住江淮的双臂,“你可是汤帝亲指的王佐之才!我要你帮我拿到这西昌的储位!”

江淮皱眉:“我觉得你不需要我。”

叶征往前一拽,抵着她的鼻尖:“眼下你也看到了我的真实面目,不妨实话告诉你,宫里的居所是我自己放火烧的,但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大哥故意害我,包括父王和母后,就连叶颂也是如此。”

江淮道:“你有手段。”

叶征笑意轻挑:“我是坏,但我不够聪明。”

江淮冷淡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叶征松开她,甚是严肃道:“眼下西昌的国情你也了解,世家把控朝纲,就连父王都说不上话,更别提我和大哥。”深吸口气,眼露不甘,“但这个储位,不出意外,绝对是大哥的无疑。”

江淮不解:“既然都非王后所出,为什么一定是叶堂。”

叶征转过身来,语气含恨:“我都说了,母妃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父皇迁怒于我,所以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

江淮往后退了两步,盯着那被鲜血浸满的绷带:“你的母妃是谁?”

叶征痛苦的合上眼睛,低低道:“越贤妃。”

江淮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她,传言此女艳绝天下,是西昌第一名伶,后被昌王充入宫廷为妃妾,自此君王不早朝,可惜第三年就死了,原因不明。

原来是难产。

江淮再转过身:“你既知自己不聪明,为何还要争夺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冷冷一笑,“你不知道,那龙椅之上竖满了尖刀。”

叶征侧着身子,斜睨着她:“不帮我,就是死。”

江淮不屑一顾:“以你的身手,怕是杀不了”话说一半,丹田内忽然传来一阵极致的绞痛,她猛地跌跪在地,嗓口腥甜,甩出抹黑红色的血来。

她目眦欲裂,切齿道:“你给我下毒!”

叶征变戏法般掏出颗药丸,奸诈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江淮接过,那原是一颗小指盖般大的黑色药丸,上面有闪着光芒的金纹,顾不得多想,直接服下,气喘道:“你就不怕我反悔?”

叶征摊开右手,上面也有一颗同样的药丸,他得逞的笑道:“江淮,你这么狡猾,我当然也要留有后手,这解药同服七颗才会彻底解去毒素,你服下一颗只能暂时保命三个月。”利落的收回袖中,“想活命,必须听我的。”

江淮舔净嘴角的淤血,艰难的扶着墙站起身,气的双眼极红,却道奇怪,丹田处那被饮半城埋进去的九筋蛊应该帮着滤毒,可此刻却悄无声息好像死了,难不成真是这毒太烈,滤不出去?

叶征淡漠道:“想好了?”

而江淮沉默着,她锋利的视线扫过一众狼藉,最后停留在那徐徐燃烧的火烛上,那火光闪烁在她的眼眸中,是对权术的无尽的渴望。

本以为到了西昌能避开,谁知天道难违。

良久,她点头。

又是一夜的风雪,翌日,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九重宫阙掩在下面,却依旧藏不住那腐朽的味道,西昌这个国家,当真是奢靡烂到骨子里。

太医院向来人手不足,高明庭经常来这里帮忙,顺便学习些药理,父亲和几位长辈都出去请脉,她便独自在屋里捣药。

忽然,屋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高明庭拢了一下散在耳边的发丝,淡然抬头,那清澈的瞳孔在看见来人时化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捣着药臼:“你来了。”

叶颂跺了跺靴子上的薄雪,过门槛合上房门,捂了捂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眉间一蹙,用力的咳嗽两声,声音微哑:“我的药弄好了吗?”

叶颂出生在冬日,两岁生辰那日忽然发高烧,咳嗽不断,后来虽然治好了,但因着年岁太小,留下了冬日咳疾的毛病,需要用温药舒缓。

从前是高止负责,后来就交给了高明庭,她每到冬日都会给叶颂准备,只是今年有一味药材贡来的慢,所以延后了。

她动作熟练,淡淡道:“就快好了,待会儿就给你煎。”

叶颂咳得嗓子痛的如刀割,连口水都不敢咽,只点了点头坐下来,伸手摆弄着上面的医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回头看着高明庭,用气声道:“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捣吧。”

高明庭手腕正有些酸,闻言轻笑:“好啊。”说罢,将那个颇有些重量的药臼搬过去,把木杵递给她,“你可要慢些,千万别把我的药臼给弄坏了。”

叶颂眯眼睛笑了笑,接过木杵用力的着。

高明庭见势,去后屋倒了杯温水,随后出来递给她:“先喝口水润润吧。”有些担心道,“这样咳了好几日,嗓子一定很疼吧。”

叶颂怕好友担心,摇头轻笑道:“还好。”

她举起水杯将其中的温热液体饮尽,却不小心露出一个蓝色的帕角在袖口,上面用线绣着精巧的花样,正是高明庭那日私自留在浅秋亭的那一张。

那人自然看见了,眼中微怔,下意识的抽了出来。

叶颂见状,一时无措,却也不好往回收,只是紧张的看着她。

高明庭心内杂乱,眼中也杂乱,讪笑着问道:“这不是我的帕子吗?”

“是我捡的。”

叶颂回答得干脆,两秒后,眼珠在眼眶内乱转了转,又鬼使神差的改口道:“不是我捡的,是宁容远捡的。”

高明庭半信半疑:“六殿下捡的?”

叶颂做了亏心事,不太敢对视好友的眼睛,垂眸乱翻着手旁的医术,故作漫不经心的违心道:“对,就是宁容远捡的,他问是不是我的,我认出是你的,他便叫我转交给你,方才咳嗽的厉害,我给忘了。”

高明庭眸光逐渐暗淡,在叶颂看不见的地方无声苦笑,不知是落寞江淮的绝情绝义,还是看透了叶颂的把戏,随手塞进袖子里,低低道:“怕是那日去浅秋亭的时候失手落下了。”停了停,“我可要去谢谢他。”

叶颂猛然抬头,面色僵硬复又故作笑意:“不过是一张帕子而已,捡了东西自然要还给人家,这有什么好谢的。”说罢,晃了晃根本不酸的手腕,将话题尴尬的转移,“这个木杵还真是沉啊,真不知你平日哪来的耐心。”

高明庭睫毛轻颤,轻笑着将那药臼拿在手里:“差不多了,我去帮你煎药。”说罢转身,面色一瞬冰冷下来,只眼中失望和不甘不减。

云安。

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根本说不了谎话。

而叶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坐立不安,手指交错的捏着,不多时,后屋里传来浓厚的中药味,一下一下的袭击着她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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