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大口喘着粗气，左手扶着疼痛的肩膀，鲜血把衣服染红了一半，他强撑着站起来，叫了叫王泉夫，发现他是真的伤的挺严重的。楼下的脚步声渐渐地近了，阿盛见到慕尚这样满是震惊，“老大，你受伤了？！”
阿盛叫了两个兄弟把王泉夫抬了下去，慕尚问阿盛，“人抓住了吗？”
“对不起老大，让他给跑了。”
慕尚想责备他来着，可是看了看，还是算了，便不再说什么。
这一次虽然没有抓住主犯，但是也还是有收获的，赵薪禾去医院看了一次王泉夫后，就不再过问王泉夫的伤势情况了。倒是把慕尚从医院里给赶了出来，说是去审犯人。慕尚精神不太好，坐在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一洒下来他就乏的想闭眼睛。阿盛见他这样，便让他休息着，自告奋勇的说这些他能搞定。慕尚是失血过多，程画斓便天天往行动处里跑，但总觉得有一些尴尬，程画斓是这样觉得的。
慕尚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阿盛昨天晚上交上来的审讯报告，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天后就是李氏洋行的两周年酒会，可是行动处里是一团乱。赵薪禾可能是想趁热打铁吧，这几天领着处里的人到处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但是依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慕尚的伤口被程画斓照顾的恢复的很快。可是王泉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一天从医院里面回来，慕尚看见王泉夫的头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顿时就笑开了。王泉夫脸上的表情极臭，但还是对慕尚说了声“谢谢”，尽管不太情愿。
一次工作到很晚，慕尚却开着车去了莱德意。看见珊琳在忙着，于是自己坐在了吧台边，瞟了一眼身旁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可嘴唇还没碰到酒杯，就被人拿走了。
“别喝酒。”
慕尚抬起头，略显昏黄的灯光模糊的勾勒出程恩理的脸，他看的不禁一愣，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得也挺英俊的呢？这样胡思乱想着，手指不自觉的敲着桌面。
程恩理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
“劳烦程少爷费心，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着，便想去拿程恩理手中的酒杯，程恩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慕尚错愕的看着他，明显吃了一惊。
“威士忌太烈，你的伤口还没有全好，喝红酒吧。”说着，自顾自的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红酒，递到他面前。
不知怎么的，慕尚觉得程恩理真是太关心他了，多嘴的问，“程少爷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我以为和慕探长已经是朋友了，没想到慕探长还是这样见外。”程恩理笑着，喝下了那杯属于慕尚的威士忌。
慕尚感到一阵心慌，一仰头便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我可以叫你慕尚吗？”
慕尚总觉得今晚的程恩理有些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慕尚抬起头，恰好和程恩理四目相对，程恩理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垂下眸子，想着这也没什么，于是点头，“私下里这样叫就好了。”
“当然。”程恩理勾唇浅笑，“舍妹这几天和李延旧相处的不错，明天晚上的酒会应该会很顺利。”
“那太好了，难怪这几天老往我那里跑，原来只是顺道路过。”慕尚似笑非笑。
“真不习惯你在女人身上花心思。”
这句话在慕尚听来很是刺耳，他不明白程恩理此时的心思，但凭他个人理解的话，多半偏向于调侃打击，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程恩理看见他不开心，立马明白了他脑中所想的，不由开口解释。
“那不然是什么意思？”
程恩理闭着口，不打算对这句话做加深的解释。
慕尚见他无意，便也不再聊了。眼睛向舞池瞟着，突然就看见了李萧艾。他有意的偏过脸去，手指急促的敲着桌子。不多一会儿，他还是听到了李萧艾的声音，“慕探长！程少爷！”
“李小姐。”程恩理礼貌性的向她问好。
慕尚旁若无人的喝着酒，不想搭理李萧艾。
“慕探长，你怎么了？”李萧艾坐在慕尚旁边，笑得风生水起，及膝的旗袍下是一双又长又白的腿，深邃的五官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引得四周的男人垂涎三尺。慕尚见状，向程恩理身边挪了挪。
李萧艾见慕尚不搭理自己，硬是把身子往慕尚身边凑了凑，“好像慕探长很厌烦我？刚才还看见慕探长和程少爷说笑呢，难道是真的厌烦我？”李萧艾作势一副吃惊的样子。
“没有，李小姐不要多心。可能是因为最近军统特务的事情弄得慕探长有些心不在焉。”程恩理替他解围。
“程少爷真是懂慕探长。”李萧艾夸张的咧开嘴笑着，“你们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两个姑娘来陪着呢？去跳舞也好啊，多好玩。”李萧艾瞧着吧台边的服务生不错，连忙抛了个媚眼过去。
慕尚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慕探长这就走了？我才坐一会儿呢。”李萧艾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慕尚从李萧艾的手里抽回手，脸上的嫌弃掩都掩不住。
程恩理也向李萧艾匆匆告别，跟在了慕尚身后。
“真的要回去了？”
“时候不早了。”慕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一点半，确实不早了。
“我送你。”
慕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闷闷的开口，“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话，这样每天被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显得我柔弱的很。”
“我只是……”程恩理又赶紧住了口，解释或不解释都辩解不了慕尚的想法。干脆就直接替他开了车门，“我送你。”
纵然慕尚不太情愿，但毕竟没看出程恩理是恶意还是善意，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推脱的话，只能显得他小家子气。便坐进了副驾驶，程恩理替他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