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不渝拿眼睛瞪她。什么兄长?看这个叫潘又臣的样子他就有些不爽快,一双眼睛好像长到了静兰身上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瞧。
“不知如何称呼?”潘又臣有礼地对着项不渝做了个揖。
“姓项。”项不渝冷淡地抛下这句话,拉着静兰便走。
静兰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上项不渝的脚步,侧目看他:“兄长,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兄长个屁。”项不渝嘴角抽了抽,“为何不表明身份?”
“……你想让众人都知道我是个女子?”静兰撇了撇唇,“反正我们只在这儿待一小段时间体验体验,回到家里还不是和从前一样的嘛。”
“你没看出来么,那小子对你有绮想。”
“没看出来,”静兰摇着头,“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项不渝点头。静兰狗腿地说:“真厉害!”
项不渝忍不住笑了:“总之离那家伙远点。”
“书院这么大,人又多,应当不会被分到同一个老师手下呀。”
“那难说。”
项不渝的“那难说”果真应验了。乍进入那间最靠里的竹屋子,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潘又臣坐在后面夸张地挥手:“坐这儿。”
唯有他身边还有几个空座。项不渝被静兰拉着坐到那边,项不渝挤在静兰与潘又臣中间,见他总伸着头看静兰,更加不爽了,他清了清喉咙:“潘兄做什么呢?”
潘又臣羞涩地说:“实不相瞒,打从第一次见到项姑娘,我便惊呆了。原来这世间竟有这样美貌的女子……”
潘又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就坐在隔壁,她想听不见都难。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潘又臣喜欢她?怯怯地回头看了项不渝一眼,他正在瞪她。她干笑不已,听到项不渝说:“真不巧,舍妹已经有婚约了。”
“啊。”潘又臣朝静兰瞥来,神情里颇有一些遗憾。
静兰嘴角抽了两抽。这晚一回家,项不渝就说:“明日你不用去白山书院了。”
静兰哼道:“就许你去,为何我
不能去?”
“潘又臣爱慕你。你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在给他幻想?”
“他会知难而退的吧?”
“你不信么?走着瞧。”
第二日再去白山书院,静兰便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簇野花。项不渝欲笑未笑:“野花赠佳人啊。”
静兰吃惊地把花扔回潘又臣桌子上。似乎一整个早晨,静兰都觉得有道让她如坐针毡的目光扎在身上。项不渝始终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静兰小声嘟嚷:“你在兴灾乐祸吗?”
“我在让你看清形势。”
静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项不渝受疼,嘴角却一直挂着笑意。项不渝去小解的空当,潘又臣也咻得一声坐到了项不渝的位子上,朝静兰靠近。
静兰瞪大眼睛,他……他想干什么?
“项姑娘,小生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不用知道了吧。”静兰尴尬地笑了两声。
“可每天见面,总叫项姑娘,似乎显得生疏……”
本来就挺生疏的。静兰正色道:“对不住,姑娘家的闺名不能随意告知别人。”
潘又臣大眼睛里有丝迷惘:“哦,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到书院来进学的姑娘家,至少与别的女子是不同的。”
静兰微笑:“我和她们本身就是相同的。”
“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尝到人生第一次悸动滋味。后来的偶遇,更加坚定了我们有缘的想法。你看,历经数月,不是又安排我们重逢了么?这是我们的缘份。”潘又臣热忱地望着静兰,“项姑娘……”
“咳咳。”咳嗽声乍然打断了潘又臣的深情告白,他颇有些不悦地回头,见是项不渝,显然有些尴尬。“项兄。”
“我都说了我妹妹已有婚约在身了。”项不渝脸色不善。
“只要未成亲,一切都做不得数。”潘又臣望着他,诚恳地说,“我对她是真心的……”
静兰一阵反胃,连忙夺门而出。项不渝随后追了出来,远远看着静兰在颤抖的肩膀,胸口涌起一股疼痛:“兰。”他拥着她,“这有
什么好哭的?”
然而静兰却抖得更厉害了。项不渝急了,连忙勾起她的下巴,却发现,她哪里是在哭?根本是笑得止不住,在发抖!最后她干脆不忍了,放声大笑起来。项不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听潘又臣说的那些话,我就是忍不住想笑。”静兰好容易止住了,喘着气说,“看来我明日来不成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叫他相思成灾?”
“我早说了你不该来。”项不渝笑着道,“如今可好了吧?”
回头望了望,静兰看见一抹人影落寞地离开。静兰蓦然升起一股愧疚,“我刚刚的话是否太过份?”
“要斩断别人的瑕想,自然越绝情越好。”项不渝摸着下巴看她,“没想到我家娘子这么诱人,看来要好好藏在家里才成呢。”
“是啊是啊。”静兰摇晃着他的手,“相公大人,我饿了,去买些东西吃吧。”
“不是才吃的饭么,怎么就饿了?”
“不知道,这两天特别容易饿,”静兰低头看着自己,“莫非我变胖了,所以胃口才如此巨大?”
项不渝仔细看了看她:“是胖了些。必是晚上睡前太贪食了。”
“当真胖了?”静兰惶恐地睁大眼睛。
“你的身形比起大多女子仍然纤细得很,又不是成了泰山,紧张成这样做什么?”项不渝搂了她的腰,“走,旁边一家天津人做的包子不错,你可要尝尝?”
“不想吃肉。”
“哟,还挑起嘴来了。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我们原先在皇宫里的时候,御厨做的酸笋。”
“……”项不渝震惊地看着她。“酸笋?你怎么想吃这么偏僻的东西。”
“就是想起来要吃啦。”静兰寻思着,“到天下美食问问主厨的会不会做,指不定会呢。”接着拉着他就要走。
项不渝却站在原地不动,直直地看着她。静兰低头看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呀。他怎么了?
项不渝半晌,才动了动唇:“静兰,你……是不是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