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瞥了眼人,瞧见王尚腰间悬挂的牛尾刀,语气配合许多:“确实如此。”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窒息时间太久所导致的,惊惧过度只是辅因,就算病人没有因惊惧过度造成心衰,窒息也足以使人木僵难醒。”
“若是老夫没有推测错的话,病人应该是再此之前,持续多次的被人捏紧了脖子,导致呼吸不畅,进而窒息。”
“且病人的后脑处,还有严重的磕伤,颅内极有可能产生淤血堆积,这些都有可能是导致病人木僵不醒的主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情况,同时发生,迭加到一块,才会导致了病人的木僵不醒。”
老大夫小心掂量着人的神色,总觉得这人的脸,似乎有些怪异。
老大夫摇了摇脑袋:“能不能醒,还要看她的造化。”
这男人如今顶了另一个身份,就算他真的医术颇佳,也不能在此时请了人帮忙。
老大夫煞有其事的吩咐着旁边的少女。
姜安宁板着脸:“你说!”
二人四目相对。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这木僵之人,倒是与常人睡着了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之处。”
老大夫摇头:“要不是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喽!”
“可是啊,她实际上对自身或者外界,是会丧失全部或者部分认知的,外人呼之不应,好一点儿呢,兴许会有些比如吞咽、眼跳等比较原始的反射行为,就很像我们睡着了,突然做噩梦了,哆嗦一下,抽个筋儿什么的。”
“那要不是淤血的缘故呢?”姜安宁急声问。
姜安宁怒吼了一声:“什么定数?”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客套的几句,王尚才又问起木僵之事。
“可否请大夫再详细说说,这木僵之人的特征?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醒来?”
“抱歉,刚刚是我太敏感了。”
王尚略显狐疑的看着人,看来看去,实在也是看不出来什么,他余光扫了眼姜安宁,见人已经略有怀疑的看了过来,索性暂时将心头那点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老大夫眨了眨眼,很是无辜:“没,没看什么啊?”
“小丫头,你也莫要哭了。”老大夫瞥了眼姜安宁:“倒不如跟她多说说话,最好能够刺激到她情绪的话。”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人就得不长命,祸害偏偏遗千年!
“你看什么?”
“玉桐啊,你去把我那个光明洗眼水哪来,我润润眼睛,刚刚许是有些耗精神了,总感觉眼睛酸酸胀胀的,十分难受。”
“众生万物,生死自有定数……”
少女沉默寡言的,一声未吭,径直走到旁边的药柜子处,拿了个精致的小瓷瓶过来。
老大夫嗔瞪了人一眼:“这小丫头,还是个急性子。”
她下意识的看向‘周更’,这男人之前以王尚的面目出现时,身份就是个大夫,看起来还挺有两下子的。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病人,比较无意识的行为,你说什么,做什么,她可能都是完全听不见,也感受不到的。”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若是因淤血导致的木僵不醒,病人醒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老大夫赶忙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也怪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总是不受控制的目光发直。”
表情太不自然了些。
“好人不得好死,坏人万事大吉,这就是所谓的定数吗?”
“我已经给她开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汤药,等会煎好了喂她服下,在辅以银针刺穴。”
好像、好像并不是真人的脸。
姜安宁想骂人。
这理由听着倒是合情合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睁了睁:“年纪大了,有些老花眼,总是动不动就走神儿,唉!”
王尚察觉到人注视的目光,眼神陡然凌厉,手扶上了刀柄,大有将人就地斩杀之意。
他拱了拱手:“实在是平素办案时,太过于注重四周的环境与细节,生怕有什么错漏线索的地方。”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木僵之人,大多都是,在不定的哪一天,突然的断了生息,救?神仙来了,也难救哦!” 姜安宁闻听至此,瞬间落下泪来,扑倒人跟前:“宋姐姐!”
姜安宁顿时生出期盼,急忙的问:“是不是只要留下来,宋姐姐就会醒过来了?”
“趁着啊,她这个,三魂还没离体之前,多说些能让生出牵挂的事情,让她这个魂儿能够留下来。”
姜安宁的理智瞬间回拢过来。
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何况,她还想探知更多爹娘之死的真相,实在不宜在此时暴露。
除了王尚,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人参与其中了?
江巍?
还是那什么江安侯府?
或者,安夫人?
又或者,是他们这些人口中遮遮掩掩的‘那位’?
那位,又会是哪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