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鱼的手指,几人向外看去,只见客栈外一个身穿破衣手拄棍子的乞丐,正端了个破碗,跟行人要钱。
然,那身姿却极为挺拨,那握着棍子的手背上,青筋爆起,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白茉莉瞬间张大了嘴吧,哎呀,这不是那江督府的什么什么梁音吗?
白茉莉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白茉莉,那眼中的诧异转而被怒火取代,双眼如钉子一样钉在了白茉莉的身上!
“公子,是江督府的梁音,上次到村里捉江洋大盗,还顺路摸走了大小姐的五百两银子。”
小竹自也认出了他,便对墨染悄声说了一句。
这事小竹在信中有告诉墨染,而墨染寻这男人寻了多日,却没有想到,在见到他的时候,竟是这番打扮。
墨染却捏紧了拳头,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崩射出骇人的精光,冲纪梵看了一眼,那纪梵刚好看过来,轻微的点了下头后,便咧嘴笑着对小鱼道,“想不想报仇?”
小鱼盯着梁音,小手紧紧的撰着纪梵的衣服,恶狠狠的道,“这个人太坏了,他把玺哥哥从马上扔下去,砸在娘的身上,把娘的胳膊都砸破了……但是,报仇……他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所以,我们不要理他吧!”
谁也没有想到,小鱼竟然说了这么一句,纪梵瞪大了眼睛,原来还想着,这丫头一点头,他便上前去教训那小子,可这丫头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不要理他?
而白茉莉却笑了,上前拍了拍小鱼,伸出了大拇指,“闺女好样的!”
以德报怨她做不出来,落井下石她也不屑于做,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看到如今成为乞丐的梁音,白茉莉便想,从那么高的位置上摔下来,这种滋味应该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吧!
如此,她便冲墨染笑了一下,“没必要为这种人出手。”
墨染有丝诧异的看着白茉莉,他刚刚只是一个眼神,她竟看了出来?
然,白茉莉眼中却是驽定的笑意,看的墨染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随后道,“好吧。”
于是几人向外走去,只是你不去跟人家计较,可人家却不见得能放过你。
就在白茉莉快要越过梁音身旁的时候,那梁音却突然出手,手中的棍子一瞬间扫向了白茉莉的断腿。
“噗!”
纪梵抱着小鱼就在白茉莉的身侧,抬手一掌打向了梁音的胸口,竟是将他打的瞬间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一动未动。
周围的人瞬间涌了上来。
“杀人了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下子便炸开了人群。
一昔间白茉莉几人便被人群围住。
纪梵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墨染,只道,他也没有用力啊,怎么可能将人打死?
伸出手指放在梁音的脖动脉处,身子便是为之一颤,回头冲墨染无声的道了两个字:死了。
墨染目色一凛,便知中计,冲纪梵喊了句“撤”,抱起白茉莉足下一点,便向人群外冲去。
只是这一切好像是事先设计好的一般,整个东城瞬间便被人群围的水泄
不通。
几人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人群转瞬间围住。
此时几人跑进一条胡同,才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
“别管我,你们先走……”
白茉莉推了推墨染,抱着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璃儿,我等不起再一个十二年!”
墨染抱着白茉莉,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已带上了一片湿润。
白茉莉的心忽的一疼,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我不会有事。”
墨染嘴角上扬,握上白茉莉的手,轻轻的道,“我才是哥哥,可为何每次出事,你都要挡在我的前面?璃儿,这一次,听哥哥的行吗?”
白茉莉却笑了,“如果以前都是如此,也不差你再听我一次!听我的,将小鱼送到秦王府,你便说这是秦王在外的小女儿!”
墨染瞬间瞪大了眼睛,可就在这时,白茉莉已经离开他的怀抱,支着拐向胡洞外走去,墨染身形一措,便拦住了她,“你确定要这样做?”
白茉莉点头,“这显然是个圈套,你们再不走,咱们都得被抓,与其这样,不如你来救我啊!”
“老大,你们走,记得来救我……”纪梵将小鱼塞入小竹的怀中,便要出去,却被白茉莉拉住,“有在这扯皮的时间,你们还不如快点将小鱼交到秦王的手中,或许我不会糟太多的罪……”
说着,白茉莉冷着脸走了出去。
“公子……”
小竹看着白茉莉走的坚决,满眼心疼。
墨染将小鱼从纪梵的怀中抱过来,对纪梵道,“你们先撤!”
随后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秦王府跑去。
白茉莉从来没有想到,她这种安守本分的老实人,有一天也能蹲监狱!
然这牢房显然是为特殊人特殊准备的,因为这牢里一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那挂满刑具的一整面墙。
以往这种东西也只是在电影电视中看到过,却不想有一日她可以亲眼所见。
突然间昏暗的牢房里,骤然亮起了灯,只听着脚步声传来,令她不得不抬起头,入眼的男人,让白茉莉心下一颤,庸王连澈!
然白茉莉却用手遮了遮那刺眼的光,可心下却对自己的好记忆有些佩服起来。不过是在被李阅抓住那一晚看过他的画相,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亲眼见到他的时候。
想来,能令堂堂王爷亲自出马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了。
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当当声,白茉莉才发现,不是这牢里没有人,而是那人几乎了无声息,这会却是被两个侍卫从那牢里一路拖了出来,便给绑在了刑架上。
转而一盆冰水兜头便浇了下来。
那人悠悠转醒,便看到连澈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
“呸!”
那人竟是冲着连澈狠唾一口,白茉莉看的清楚,那竟是一口鲜血。
“连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太子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连澈似笑非笑的脸上,转而
被阴鸷所取待,伸手抹去脸上的鲜红,竟是一瞬间站到那人的身前,伸手按在了那人的肚子上,只听那人一声凄厉的叫声,白茉莉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看去,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太可怕了,她已经闻到了那浓浓的血腥味。
转而便听到一声紧着一声的皮鞭抽打在那人身上。
恶梦恶梦,一定是恶梦,快醒来快醒来……
白茉莉不住的嘀咕着,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啊!
“吱……”随着一声烙肉的声音,一阵浓浓的烧焦味道也随之传来,白茉莉瞬间便想做呕。
然却没有听到那男人再发出一点声音!
“王爷,断气了。”
这句话,竟让白茉莉顿觉如天籁一般,默然抬头,便看到那鲜血淋漓的身子,脑袋向下耷拉着,忽然发现死对于他来说比活着要舒服。
“拖下去喂狗!”
连澈冷漠的声音,听在白茉莉的耳中便如地狱来的魔鬼。
只是在连澈看来的目光中,白茉莉原来肝颤的身子更加颤抖了。
“一个女人?”连澈皱起了眉头,撒了大网,却捉了个傻呼呼的女人回来?
只一眼,连澈便驽定这个女人只是个路人甲!
听得他冰声的声音,身后那书生打扮的男子对他轻耳几句,连澈目光幽深的看向了白茉莉,随后再次坐到了椅子上。身后两个侍卫将白茉莉拖起来,就给挂到了刑架上。
白茉莉是真怕,更不要说还亲眼目睹了刚刚一场酷型,而这牢房里,那烧焦的味道还未散去,更让她吓的不住颤抖着。
虽说让墨染离那会她底气挺足的,可这一会,她已经不确定,她先前的装,是不是在给自己找死。
可就在这时,那行刑的侍卫已将刚刚烙完那男人的烙铁再次塞到了火炉中,白茉莉大口呼吸胸口直喘……
“不想受罪,就老实交待,说。”
白茉莉早就被吓傻了,双眼只盯着那烙铁,看着那烙铁越来越红,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然嘴更急,只听她颤着音的道,“我叫白茉莉,广阳郡南抚县岭南村人,因受不得夫家的虐打,今年把丈夫休了……”
“噗!”
正轻抿茶水的连澈,毫无形象的喷了一口茶,那茶沫子直接落到了火炉里,瞬间冒起一阵白烟,并发出“吱”的一声。
“啊!”
白茉莉哇的一声就叫了起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连澈不由的恼火,将茶杯狠狠的一摔,怒道,“你当本王是猴吗?”
只一句话,那火炉边的侍卫便将烙铁从火炉里拿了出来,白茉莉顿时哇哇直叫,“啊啊啊……我我我我说我说……”
“说!”
连澈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心底那气直冲脑门,打亦未打,骂也未骂,只是看个烙铁就吓的直叫,他今天是不是太闲了,竟有心情坐在这里看“猴”?
说什么啊?
白茉莉顿时哭了,不说刚刚亲眼目睹这玩意烙在人身上,就现在只是看着,她就已经想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