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二见方至诚在发愣,取笑道:“至诚,想媳妇想得说不出话啦?”
方至诚坦荡荡表示:“和您想婶子一样。”
黄老二嘴皮子功夫怎么可能会输,“诶,可不一样啊,我还想活泼可爱的大儿子和准备出生的孩子,你说,怎么个一样法?”
方至诚摇头认输,“您厉害。”
黄老二一脸骄傲,“那是,你回去也来个厉害的,明年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赖大没事自己凑上来,“聊什么呢?”
黄老二将他打量了一遍,叹气道:“可不能跟你这没婆娘的走得太近了,说不得以后我小虎当了官,还要每年照顾你这孤寡老汉呢。”
赖大痞笑道:“嘿,好你个黄老二,拐着弯骂我是吧?看我回去抢了你家小子的臭豆腐吃,叫他再哭上一天!”
两个嘴皮子厉害的闹了起来,旁人听了心情更轻松了。
众人看似认真听着衙差们冗长且毫无意义的发言,实则心中唾弃得不成,直到最后一句“可以回家了”,这才卸去伪装,乱作一团,直接散场。
天色已晚,住附近的村民们连饭食都懒得再领,奔向了家人的怀抱。
方至诚他们一合计,还是领了饭食休息一晚,明天早点出发为好。
早点是多早呢,大概就是摸黑赶路吧。
方至诚率先醒了,但他也不能甩开众人独自上路,只好装模作样不断制造声响,从而让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醒来。
人人都归心似箭,睡着了还好些,醒了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想念,干脆谁也别睡了,都上路回家吧。
方至诚知道杨初意会在店里等他,所以一进县城便冲到店里找人,哪曾想却扑了个空。
方至诚虽听说杨初意出去了,可还是忍不住探头寻人,“李婶,那她去哪了?”
李氏顺口道:“买东西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说完便往梁广白身边低声关怀去了。
黄老二又不免揶揄一番,“一个月等得,这一小会怕是难等哦。行了,你今晚保不齐要住在这里,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方至诚还没开口留他吃点东西,李氏便赶忙招呼道:“急什么,吃了粉再走,我们老板娘特意交代了的,人人有份啊,不吃可是你们的损失。”
“这,”黄老二怕自己理解错了。
方至诚最是了解杨初意的,笑道:“这什么这,我媳妇又不是今日才大方,坐吧。”
又不是一村子的人都在这,也就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才说来看看他们的店,想着借点银子坐牛车回去的。
黄老二和赖大立刻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我们可不是贪嘴啊,也不是给你方至诚面子,是给你媳妇面子。”
其他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下意识附和道:“就是就是。”
方至诚都懒得拆穿他们,听听你们那吸溜的声音,添了两碗还意犹未尽的表情,这说你们不贪嘴谁能信啊。
吃完粉后除了梁广白,其余人都起身要回家了。
李氏还特地跟梁广白说了叫他留一会,顺便拿她的包袱回家放。
杨初意在店里住时李氏都会来相陪,不然让她跟林东升住一处总是不太妥当。
方至诚不用别人开口,主动递上银子,让他们搭牛车回家。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李村正和郑叔早早赶着村里的两头牛等在了城门口,就为了防止他们没钱要空腹走回家。
这般关怀才让他们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同村同族。
再说方至诚这头,原本想着坐在店门口等人,可又觉得自己一身泥,干脆进后院洗头洗澡,整理了仪容仪表再出来。
可他一直等到快到午饭时间了都没等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方至诚没来由得觉得心慌,他心知这绝对不是杨初意的行事风格。
她明明说过生平最讨厌相互错过这种情节了,所以排除了她去接自己的可能性。
可李氏也不知道杨初意到底去哪了,方至诚等不住,只能自己去县城里找。
杨初意能去的地方他都去转了个遍,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方至诚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一颗心全乱了。
一开始还说杨初意不可能去接他的,此时却还是依次去四个城门找人。
方至诚慌得冷汗直流,待他要返回店里找人手一起帮忙时,却莫名被人撞了一个肩膀,手里被塞了一封信。
一眨眼,那人便混在人群里消失了。
方至诚拆开信,里面是他亲手为杨初意做的那支发簪。
他虽努力保持平静,但抖动的信纸出卖了他的内心。
纸上赫然出现两行字:城东十里坡,樟树下小木屋,限你一刻钟赶到,不然就等着收尸吧!
方至诚看完信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城东门冲射出去。
再说杨初意,她明知道方至诚今天回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门呢?
都说女为悦己之容,杨初意本来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而且她觉得自己还那么胖的时候方至诚都没有嫌弃自己,没理由自己现在变美了他还敢有什么要求的。
要敢有的话,自己定要教训到他没有为止。
所以杨初意也没打算要特意打扮一番,那样太刻意了。
哪知道李氏却很较真,说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妻子特意为自己打扮一番迎接他的归来,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杨初意对感情的态度嘛,倒也不是太过冷静,只是她喜欢不经意的,偶尔心血来潮的给对方猝不及防的甜蜜,这种明晃晃的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杨初意回忆起自己从头到尾换风格的那天,方至诚当时眼前一亮,双眼发光的样子,好像是挺可爱,挺招人的。
杨初意这才想起来自己穿越来这么久都没有买过胭脂水粉,嗯,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的确有些不太合常理,是该去看看了。
大宝用久了,也该换一下这里的面脂来试试。
杨初意要是知道今天有此一劫,绝对是不会出门的。
不过那条毒蛇早盯上杨初意了,敌在暗,我在明,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若要问盯上杨初意的毒蛇是谁,其实杨初意在诚意小馆接二连三受到打压之时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杨初意本想着等方至诚徭役结束后再引蛇出洞的,哪知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谁能想到她竟然还能搭上这么大的背景呢?
杨初意是被疼醒的,确切来说她是被人摔到地上疼醒的。
她被人从背后擒住用蒙汗药捂口鼻时下意识挡了一下,但由于太过突然,自己又学武不精,身体很快便软绵绵的了。
杨初意就这么被堵了嘴,绑住了手脚,装进麻袋里拉出了城。
此时两个小喽啰完全没意识到麻袋里的人已经醒了,还在悠闲地聊着天。
“大哥,公子呢?”
“嘘,你没听见隔壁房的动静啊?”
什么动静?当然是少儿不宜的动静。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去大门口守着吧,难不成你敢去坏主子好事?”
“嘿嘿嘿,我们这差事办得漂亮,也不知道公子到时候会不会给我们开开荤腥。大哥,到时候小弟先让你。”
“算你识相。”
猥琐的笑声传到杨初意耳中,等他们出去后她才敢动作。
杨初意先将嘴里的布用手扯开,然后试着用牙齿将手上的绳子解开,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怕一会要来人了,所以果断蜷缩身子侧躺,双膝并拢尽量往上胸口抬,然后手放到侧面把脚上的绳子先解开。
确保至少一会能跑路后杨初意才继续解手上的绳子,可费了很久的劲,手腕都磨红出血了,绳子就是解不开。
杨初意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手被绑着根本跑不远,即使空间里有刀也没办法灵活运用。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