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骑着一匹骏马,慢慢在潞州城内巡防。
数日之前,李存勖便已经来到了潞州,为的就是应付即将到来的朱友贞。
此刻,潞州城大街上都铺着砖石,马蹄踏在路面上的踏踏声,显得格外清脆。
这时,潞州一干文武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了。他们一见到李存勖,便齐齐一礼道:“参见殿下!”
李存勖跳下马,又将马儿交给仆人,道:“都不用多礼了。”
李存勖转过头,看着被大梁无敌大将军所轰塌的城墙,目光很是严峻。
他左右看了一下正在忙活着修补城墙的士兵匠人,随口问道:“潞州城墙还没修好?”
一旁郭崇韬连忙站出来点头称是。
李存勖用眼睛观看那片塌陷的地方良久,心思变得凝重起来。
朱友贞马上就要携着大军卷土重来,可潞州城墙却还未修筑好,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就算城墙修补完毕,形势依旧严峻无比。因为朱友贞有威力强大无比的大梁无敌大将军。
目前对李存勖来说,大梁无敌大将军还真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因为鬼王朱友文的存在,李存勖等人很难再次袭营成功。
只要大梁无敌大将军仍旧存在,那么潞州城的城墙完全就是纸糊的……必须御敌于潞州城之外!
李存勖收回目光,看着身后的郭崇韬,郭崇韬也忙欠了欠身,拱了拱手。
“安时,朱友贞即将大军压境,我们要御敌于千里之外!”李存勖用随意地口气道。
“殿下所言极是。”郭崇韬立刻抱拳,恭敬道:“只要朱友贞仍旧拥有火器,我们城墙便完全形同虚设。”
郭崇韬自从上次被李存忍呵斥时起,在李存勖身边的姿态与态度就很拘谨了。
李存勖说话却很直接:“不过,无论如何,这城墙都要修筑……安时,给你十天时间修补城墙,如何?”
郭崇韬一时间面露难色,十天确实太短。
李存勖看着郭崇韬正色道:“朱友贞性情暴虐,一旦有机会,就很容易滥杀无辜,若是朱友贞攻破城池,涂炭之地只会更广。我也不是要逼你们,只是想早做应对,多抵挡一阵子。”
李存勖说这些也不是为了高尚,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若潞州不保,晋国更危,也会损害李存勖的既得利益。
郭崇韬顿时神色一凝,道:“殿下仁厚,百姓幸甚。”
李存勖又寻思了一下,觉得这条件的确有些难以达成,又道:“不需要与原来一样坚固,只需修筑到可堪大用的程度便是。”
“是。”
……
吩咐好郭崇韬之后,李存勖径直往城中走,向奉义军军营校场而去。
奉义军校场在城北最多,原本只有一处,后来新军并入奉义军之后,便成了两处。
到了校场上,李存勖一眼便看到了奉义军将士们操练的场面。
成群结队的步卒将士在跑步列阵,刀枪剑弩,无所不练。远处的左厢第一军马军在校场策马驰骋、飞奔挑杀,人马合一,既矫健又有力。
放眼望去,大股的奉义军人马一眼望不到尽头,身上的铁甲在阳光下显得刺眼无比、熠熠生辉。
铁甲雄兵!
军营的一处营帐内,李存勖召见了王建及。
“据斥候来报,三日之前,朱友贞就释放了牢狱中的囚犯,干涉各州县地方政务,到处征发工匠、壮丁……而且,王彦章已经作为先锋,先行攻来。”
“王彦章,是先锋?”李存勖顿时注意了这一点。
王彦章可是一个将帅之才,按理说应该坐镇中军,统兵作战才对。如今王彦章为开路先锋,是不是与朱友贞闹什么矛盾了?
李存勖依稀记得原剧情。当时朱友贞要讨伐岐国之时,王彦章就好像与朱友贞闹过矛盾……
不过,王彦章是否真的与朱友贞闹矛盾,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朱友贞的身边少了一个中天位高手!
王建及仍旧在滔滔不绝禀报各种消息,但李存勖基本没在听……王彦章不在中军,就意味着梁军中军的军防绝对不会太严。论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朱友贞怎么比得上王彦章?
想到这里,李存勖顿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他朱友贞不是火炮凶猛吗?那我也用火药来对付你!
没错,李存勖再次想到了长安城地底的火药!
当初李存勖搬运火药时,仅仅带了一千马军,根本没搬运多少,现在长安城底的火药还有很多!
只要有了火药,那么李存勖就可以跟朱友贞来个“地雷战”。
李存勖完全可以将火药埋在朱友贞大军的必经之地,然后……
而且,王彦章既然不在梁军中军,那么军纪便一定不那么整肃,梁军也不会太谨慎,这也大大增加了计策成功的可能性。
如果作战顺利的话,朱友贞当场就要全军覆没!这样也就避免了两军急交锋,白刃血纷纷。
当然,这只是李存勖自己的臆想,是最理想化的结果。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存勖想要实行的心。李存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种做法是很机智地。
“建及还记得长安城底的火药吗?”李存勖忽然开口道。
王建及愣了一下,旋即便清楚了李存勖的想法。
当初攻破泽州城墙时,便是靠的长安城底的火药,如今李存勖旧事重提,意图再明显不过。
“殿下是想用这些火药来破敌?”
“不错。”李存勖点头道:“火药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我打算将那些用于埋伏朱友贞的大军。”
王建及抱拳:“殿下妙计!”
“上次寻火药时,便是建及随我前去,如今我打算建及再跑一趟。”
此时,李存勖的口气十分慎重:“建及要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切莫让朱友贞的斥候与卧底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