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是存心要折腾出事来,并不随着张贵去偏厅,而是顺着院子直直前去,走到了正厅之中,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
张贵怪杜若锦有些不识抬举,杜若锦不理会他,左右打量着王府的摆设自得其乐。张贵有些急了,王爷要他带杜若锦去偏厅,杜若锦现在却在正厅坐着,王爷如果发了火,那可是他办事不力呀。张贵跌下脸来,半是威吓半是哀求,杜若锦不为所动。
张贵在锦亲王府做总管这些年,还从未碰到这样的女子,简直,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恬,恬不知耻……
杜若锦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王爷依旧不见踪影。杜若锦知道王爷这是存心晾着自己,随即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突然觉得鼻尖有些痒痒的,睁开眼一看,有个毛茸茸的小虫子就在鼻尖上晃悠来晃悠去,杜若锦大声惊叫,马上跳开身子。听见一阵童声“咯咯”在笑,原来竟是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稚气不减,眼神中全是捉弄后的笑意。
男孩忍住笑,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努力作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来,问道:“你就是高家二少奶奶?”
杜若锦一头雾水,答道:“正是。”
男孩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听说你上不侍候公婆,下虐待仆从,还容不下你夫君的妾室,可有此事?”
如若不是他的声音还是稚嫩,杜若锦可真要被他吓了一跳,说道:“这是哪里的话?你小小年纪就不辩青红皂白就乱讲话,长大了如何了得?”
张贵在旁边“咳”了几声,杜若锦看向他,他正拼命对自己使眼色。
杜若锦恍然大悟般,指着被杜若锦教训得有些恼羞成怒,兀自做出一本正经模样的男孩,大声惊呼道:“你不会就是锦亲王吧?”
杜若锦围着这个,刚到自己肩膀高的小男孩转了几圈,男孩被杜若锦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羞恼不已,喝道:“大胆民妇,竟然如此无礼。”
杜若锦上前揉揉他的头发,笑道:“恩,不错嘛,人虽然小,也很有王爷的做派嘛。”
男孩看镇不住杜若锦,跺着脚急道:“你,你,你给我跪下,我要打你手板子。”
杜若锦作惊讶状:“那可不行,手是不能打了,我这双巧手,可是会做好多些玩意儿3。”
杜若锦冲他眨眨眼睛,他果然有些上钩,问道:“你都会做些什么玩意儿?”
“我会做纸鸢。”
“纸鸢有什么好的?我早玩腻了。”男孩一脸失望。
“可是我做的纸鸢,飞得格外高。”
小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正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哼,男孩马上闻声色变,脸上现出几丝惶恐,一声不吭嗖地跑开了,速度之快令杜若锦吃惊。
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面如冠玉的男人,一身紫袍,威严而冷漠,他的身边伴着一个娇媚的女子,正拿眼死死盯着自己,俱是敌意。
张贵走上前来,说道:“王爷,奴才该死,奴才本是奉命请二少奶奶去偏厅,可是她却执意来正厅……”
锦亲王入座之后,身旁的女子紧忙奉茶,娇滴滴地说道:“王爷,请用茶。”
锦亲王不理会她,那女子悻悻地将茶盏放下,挨在锦亲王身边站着,并不敢坐。
“本王要你在偏厅候着,你为什么执意来这里?”
杜若锦答道:“民妇不明白自己凭什么不能来正厅?”
锦亲王身边的女子,指着杜若锦喊道:“王爷,你看,这就是真儿口中的刁妇,她在王爷面前都敢这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