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我就安排杨默负责去支取食盐,因为各地的食盐只能贩卖到指定地点,而且又不能买卖盐引,所以,这一切就必须要我把食盐运到西安府来贩卖,我想少赚钱省点事都不行。
还好,车马行的生意越来越有起色,购买了很多的马车牛车,驴车。从山西到陕西一般就只能走陆路。好在并不算远,几日路程。不过听来往的客户和赶车的马夫说,沿途有些地方有小股土匪侵略。
我安排胡瓜领了一个百人队负责押运。因为车辆毕竟不多,再租赁了一些老乡也才一百多辆车。杨默告诉我一次只能运送500引左右的食盐,也就是说,来来回回得走二十多趟。
不过多走几趟也无所谓了。
我也没想一次性就把这一万引的银子套现。
杨默这人生意头脑也还是不错,思维比较灵活,不愧是读过书的,连《几何原本》都看过的人,比起那些只读圣人言的书呆子毕竟要层次高一点。
当然,这是站在我的角度而言,站在那些老夫子立场而言,杨默必定要被妖魔化。
在车马行的生意上,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车辆往返于京城商州之间,我得掌握一些京城的消息才行,虽然我得到这些消息会迟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总好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开年的消息是后金的兵围困宁远,袁崇焕渐渐的爬上了高位,当了什么宁前道参政,反正以大明帝国文官领兵的传统,他现在已经是宁远的最高指挥官了。
后世传言就是这次战争,让努尔哈赤让袁崇焕给炮击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而亡。但从北边传来的消息兵不涉及这些,只有可靠的消息是,袁崇焕带领满桂等战将消灭了一万多敌人,使得努尔哈赤仓皇撤退,努尔哈赤本人是否受伤,没人知道。
这当然是我大明对后金用兵的一次伟大胜利,但就算取得了这样的胜利,我们也并没有动摇后金的根本。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沾沾自喜的意思。后金依然是我大明东北边疆最大的威胁。
我哥那边的消息是他皇长子死了。他还有一个公主,还有一个尚在孕中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时候皇上挂掉,我的继承权是首位的。
看来,他们的一切还一如既往的发展着,只是,我的经历变了。
现在而言,对我来说,最大的悬念就是我哥会不会在明年死掉,当然,这个是因,果就是,我会不会当上皇帝,这是我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多年最
关心的问题。
可就算我用尽全部的心思去关心也是没有用的,我还是只能在商州城里吃喝玩乐。
当然,整个商州都已经知道了我这个王爷,已经难逢对手了。我又不像其他的二世祖,主动去惹事生非,经过这一世后那一世,我想我的境界已经拔高了很多。
所谓高处不胜寒吧。
但不管怎样,吃喝玩乐我倒是没落下。
有时候,我又会很怀恋我的法拉利啊。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或者马背上,我才明白为什么后世的人觉得世界那么幸福。坐在法拉利里面,虽然像飞一样快,但依然感觉不到车子在移动。
这个世界的物质是匮乏的,精神领域是空白的。
所以,有的人就对西方的神秘世界感到由衷的好奇。
这是我在街上碰到汤若望的时候的感觉。
商州城有名的珠宝,当铺,丝绸商人,宋记的大老板宋星居然头脑发热要受洗,并承诺在商州城里修一座教堂。
西洋传教士在中国传教几百年,总体来说他们的本质工作是失败的,虽然有少数人开始信奉基督教,但在中国这个儒家的天下,基督教还是没有多大的市场。
那次和汤若望以及徐光启分别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当然,我没有去主动找他们也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们都不在京城,至于他们去了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但我在商州带了快半年了,也没听到说过汤若望在商州这样的事情。
好在,虽然几年过去了,我的模样还一如既往的帅,汤若望还是认出了我。当然,他就更是一点没变了。
要说有变化,还是有一点,他居然会说一些陕西方言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边呆了很长时间了。
可能汤若望还不知道我就是商王殿下吧,见到我只有一种老师见到学生的热情。
“老师,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小五,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怎么,家里长辈到这里任职了吗?”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反正,我一般出门都不把能表露我身份的东西拿出来现眼。对别人而已,王爷也许是一种永远也爬不到的高峰,但对我而言,那真是欲罢不能的桎梏。
我有时候也想,我要是穿越过来不过是一个贫家的子弟,机缘巧合加上自己的努力,这十多年绝对已经左右了整个中国的命运。出将入相那是必须的。不似现在,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在商
州的大街上溜达。
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你总想去得到你不能得到了。
“学生来这里小半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老师!”
“我这些年在西安府做点事情,今天到商州来,是因为有教友受洗!”
看汤若望的穿着,他在教内的身份应该不低,至少应该是一个地区的主教,当然,作为中国这边的主教,权力和势力那倒是小了很多。
“老师在哪里下榻,等老师空闲下来,学生再来听老师教诲。”
“我就住在宋员外家里,而且还会呆上一段时间,宋员外答应在商州修一间教堂,我得给他出出主意。”
“是吗?那太好了,以后学生什么时候想要忏悔了,就有地方去听听福音了!”
“怎么,小五也要入我教吗?”
“说不定哦!”我入教,那我哥不被气死才怪,堂堂大明王爷,信起了洋教,连祖宗老子都不要了。
“老师,你忙的话就去忙吧,不忙的话,学生做东,去听雨楼喝两杯如何?”
“宋员外也在等着我呢,有机会的,小五,我先走了,你住在哪里,我去看你吧。”
“还是我去看你吧,哦,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学生的发妻!”一般情况下,我不带周可出来的,已经为人妇了,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太好。
周可可能也见过洋人的,看到鹰钩鼻,蓝眼睛的外国人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好奇地看着他,想要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而且我还称他老师,看起来还比较尊崇。
也没有怪罪他对王妃的不敬。
因为他只不过看了周可一眼,连手势都没有一个,更别说下跪了。
这个汤若望可是一个中国通了现在。
虽然说汤若望并不是中国做聪明的人,但他懂的绝对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多,至少他是明白,地球是圆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哥白尼的信徒,坚持的是日心说还是地心说。
反正,关于科技启蒙的那一点,他知道的就比中国人多。不过,他可能知道的少些。
我甚至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人类会真实地在天上飞来飞去,他这个时候可不敢去想象。
“那老师,再见了!”虽然口中称呼他为老师,但我也大刺刺的没有作揖下拜什么的。反正,这个老师是西洋人,也不来这一套。
“那你等两天我空了到宋员外家来找我吧!”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