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全收

崇祯十七年正月十五,就在正白旗战甲曹忠清思念亡妻,黯然神伤时,崇祯皇帝却是心情愉悦,正准备欢度佳节。

来到大明,不知不觉已有半个月,朱由检每日辛苦劳作,从没有给自己休息半天。

考虑到长期加班可能导致心理疾病甚至猝死,崇祯皇帝决定今日放假一天,到慈宁宫和周皇后以及皇子公主们宴饮。

尽管此时成祖爷赏赐的金银已经被崇祯皇帝挥霍的所剩无几,然而他还是拿出五两金子,让王承恩安排司膳监的公公们,出宫采办各种节庆用品。

得益于朱由检对二十四监大刀阔斧的改革,简单来说就是实行责任制,杜绝偷窃贪污浪费,各种中饱私囊,虚报物价等现象,如今已然绝迹。

类似于《清史稿》中记载的,紫禁城中一只烧鸡就卖五两银子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在崇祯皇帝身边发生。

崇祯皇帝杜绝贪污可谓恩威并重,除了像他祖宗朱元璋那样直接扒人皮,朱由检对揭发贪污的锦衣卫太监也予以重赏。

短短半月时间,二十四监便有十多个老公公被锦衣卫逮捕,罪名大都是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当然其中也有些人是陈演一党的内应,朱由检对这些人丝毫没有心慈手软。

想要取得全国大权,就要先取得兵权,想要取得兵权,就要先掌握宫权,而想要取得宫权,即必须先培养自己的亲信。

这些老家伙们不下台,怎么能给朱由检的亲信挪开位置呢?

何况,镇抚司诏狱鼠疫病毒实验室还需要大量实验活体。

五两金子完全足够置办几座宴席,估计还会有一些剩余,就当是给司膳监的公公小费。

“王承恩,你去仁寿殿,请懿安皇后到慈宁宫,与朕同聚,”

这日早朝,朱由检与群臣商议漕运之事,结果不欢而散,待众人离去,皇上叫住王承恩,让他去宴请皇嫂共度佳节。

王承恩在早朝前,刚收下崇祯皇帝赏赐他的例钱,十两银子,足够王承恩和他老母一年花销。正在高兴,忽然听见从皇上口中说出这话,王承恩不由眉头皱紧,满脸疑惑之色。

朱由检继位以来,对皇嫂极为敬重,平日绝少接触,更不要说是宴请吃饭。

再说,北直隶一带,中元节习俗,出嫁的女儿正月十五必要回娘家吃饭,名曰省亲,便是皇后嫔妃,也是不能免得。

小说《红楼梦》中就有贵妃从皇宫回贾家省亲的情节。

不过对周皇后来说,元宵省亲就不必了,因为此时朱由检与周奎的关系已经濒临破裂,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鱼死网破,在这种情况下,两家自然老死不相往来。

而对于懿安皇后来说,她也是回不了娘家的,因为她娘家几位皇亲国戚,对这位失势皇后也是不怎么待见的。

“皇嫂在仁寿殿,也是孤苦,朕听说他们张家现在人丁凋落,人情冷漠,大过节的,让她过来热闹热闹。”

王承恩倒吸一口凉气,沉默片刻,鼓足勇气道:

“皇上,让张皇后来慈宁宫,恐怕不符合礼数吧,”

崇祯初年,朱由检继位不久,懿安皇后风华正茂,当时不过二十岁出头,可谓绝色佳人,宫中甚至连太监都对张嫣美色垂涎三尺。曾经有司衣监的管事太监偷窥张嫣洗漱,被崇祯皇帝发配到中都凤阳养猪种菜。

朱由检对男女之大妨,十分看重,平日里自觉与懿安皇后保持距离,很少和这位皇嫂接触。

“礼数也是人定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不相信朕?”

朱由检嘿然一笑,王承恩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一声,往仁寿殿去了。

王承恩走远,崇祯皇帝在皇极殿前伫立良久,回想起懿安皇后凄苦身世,忍不住长吁短叹。

懿安皇后姓张名嫣,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原配皇后,朱由校死后,朱由检继位,乃尊皇嫂为懿安皇后,使其居于慈庆宫,崇祯十五年,太子朱慈烺迁往慈庆宫,懿安皇后遂迁往仁寿殿。

张嫣可谓国色天香。

天启元年,朱由检昭告天下,进行选美,遴选皇后。

时年十五岁的张嫣,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脱颖而出,可谓天下第一美人。

史书记载,张嫣“欣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皓牙细洁,”,堪称一代艳后,与中国古代四大美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朱由检穿越之后,这半个月时间,每日都是日理万机,根本没有闲暇,更不要去仁寿殿拜访一下这位皇嫂。

今日想起宴请张嫣,倒不是垂涎她的美色。

至少在现在,崇祯皇帝对女色并不上紧,和《水浒传》中宋押司一样,此时的朱由检将女色看的很淡,当然,这也为他后来个人悲剧埋下了伏笔。

崇祯十七年,懿安皇后三十七岁,虽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已是迟暮之年,不过张嫣贵为皇后,必然保养得当,风韵犹存青春常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由检确实皇嫂没有非分之想,倒不是因为不合口味,实际上他对少妇萝莉什么的,向来是来者不拒。

眼下大明千疮百孔,如大厦将倾,相对比华夏沉沦,扬州十日,各人身上那点荷尔蒙分泌又有多大关系呢。

朱由检很不理解,很多穿越者刚刚穿越,在吃饭问题都没解决的情况下,就开始美女全收来者不拒,这他妈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与皇嫂发生不伦之恋,这种违背伦理之事,无论何时,都是不被允许的。

隋炀帝杨广,唐太宗李世民,以及宋高祖赵广义,都是在这个问题的栽了跟头。

眼下非常之时,决不能节外生枝,给对手找到攻讦自己的借口。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应该说是何患没有更多的女人。

朱由检已经有了周皇后,而且毫不夸张的说,是女神中的女神。

至于其他女人嘛,据他所知,明末清初之际,可谓美女如云无懈可击。

红颜祸水陈圆圆算一个,钱谦益的老相好柳如是据说也不错,除了柳如是,还有什么顾横波,董小宛,李香君,被誉为秦淮八艳,都是可以收下的。

当然,朱由检最感兴趣的,当是皇太极的老婆,多尔衮的情妇——侧福晋,庄妃——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孝庄太后。

此时庄妃应该在三十岁上下,朱由检相信,以皇太极与多尔衮的审美能力,这个少妇应该不会很丑。

推而广之,日本朝鲜国的美女,也是可以收下的,据说朝鲜王朝的四大妖女,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朱由检表示很感兴趣·····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远,像是在做白日梦,等到消灭建奴,征服日本,平定中南半岛,统一整个东亚,到时候再开始考虑他的大东亚圈选美计划。

种马撩妹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毕竟这个位面不是什么特种兵大战校花总裁我爱你之类的存在,而是血与火的淬炼。

眼下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漕运。

今日早朝,朱由检又在群臣面前提出漕运改革,改革方案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废除漕运,遣散漕卒,裁撤漕官,实行海运。

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群臣之中,除兵部尚书张国维明确表示支持,其余皆沉默不言。

朱由检很清楚,便是内阁通过,这个计划也万难实施,如果不能有效控制山东,震慑漕帮,所有改革都是一句空话。

以崇祯皇帝现在的实力,别说是控制北直隶,就连北京城他都还没完全搞定。

漕运属于官僚集团的核心利益,没有之一,贸然触碰,势必引起强烈反弹。

支持维护漕运现状的官员以运河各府县官员为主,运河每年为他们带来巨额收入,可以说是他们的生命线。

而这些府县官吏,与内阁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影响内阁影响朝政。

尽管漕运效率低下,弊病丛生,但却养活了运河沿岸大批官吏,滋生了大量灰色地带,比如漕帮。

明代言情小说《金瓶梅》中的主角西门庆,就是靠在大运河港口——临清——做药材生意,最后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与中饱私囊大发横财的漕运官吏们相比,往返于运河之上的底层漕卒生活,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大明立国之初,南方陈友谅,张士诚尚存,此时大明漕运,海运并存,主要用作军事,漕运士卒粮饷颇丰,足够养家糊口。

等大明统一天下后,海运逐渐被废除,南北运输全部仰仗漕运。尤其是朱棣定都燕京,北京这座城市,完全依仗南方补给,漕运重要性更加彰显。

当时在运河河面上,南北货物往来不绝,漕运繁盛,在经济刺激下,如临清,聊城,德州,涿郡,扬州等城市发展迅猛。

当然,发展更快的是运河沿线多如牛毛的贪官污吏。还有赫赫有名的漕帮。

到成化年间,在贪官污吏们不断搜刮下,大明漕运弊病终于一起爆发,漕兵收入菲薄,货物损失严重,漕船朽败不堪,漕兵运送粮食北上,不仅没有多少银子拿,还要要承担承担货物损失,几趟往返下来,一户漕兵殷实之家,便可能举家沦为乞丐。

漕兵大量逃亡,为维持漕运,官府不得不捕获流民充数。

于是漕兵越来越穷,漕运越来越难以为继,将近十万瘦骨嶙峋饥寒交迫的漕军当时被戏称为“花子军。”

崇祯想要将漕运彻底打碎,再重新捏一个更好的来。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力气撬动这铁板一块的政治格局。

除了兵部尚书张国维,户部尚书倪元璐,礼部右侍郎郭新甲,以及几个与山东胶州(当年海运港口)有千丝万缕的知府,除了这些人外,大明上下,皆反对海运。

“漕运改革,任重而道远啊,”

朱由检叹息一声,遂拽步往慈宁宫走去,在那里,倾国倾城的懿安皇后正在等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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