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被逼的没办法,只得拼命朝前跑,以期能有一丝生机,只是那箭也似长了眼睛一般,她往前跑一点,那箭也往前射一点,却每次都落在她的脚后跟旁。她心里大急,只得拼命的往前跑,只是这具身体的体质实在是不怎么样,她跑了约一里地后,她便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下来。再往前跑一段距离一个极大的水塘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不禁哀叹连连,她实在是流年不利!后有追兵索命,前有水塘阻路!
她正在徘徊,身后又传来了破空声,她咬了咬牙,欲纵身跳进那水塘。
正在此时,一双手将她一把拉住,紧接着便听到了两声惨叫,她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乔悠然满是关切的脸,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此时盛满了担心,他眉梢的那点红痣也微微了跳动了一下。
舒欣一见是他,早已愈合的伤口又隐隐的痛了起来,只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淡去了之后,是满满的愤怒,她却笑了,笑的极为愉悦,那鲜红的半边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十三驸马不去陪公主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她在心里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每次她出现危险的时候,都是他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那些守候,那些关切,却让她的心更加的难受。
那一句驸马让乔悠然的心一阵刺痛,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一伸手却将她抱进怀里。
他抱的极紧,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这一个拥抱似包含了千言万语,有思念,有内疚,也有自责。他的桃花眼里满是伤痛,泪光隐含其中。
舒欣只觉得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她感觉她的肋骨快要被他挤断了一般,她心里有怒气,也有伤感,却嘻嘻笑道:“驸马这是为何?若是给有心的人瞧了去,只怕会认为我们在偷情。再说了,这里天气这么热,你再抱紧一些,我的衣裳被汗水一湿透,还真的像是要被你非礼了。”
以前每次有危难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可是这一次他出现,她的心里在没有往日的欣喜。她想心情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些期待那些喜悦,到了今日却刺的她的心生疼,疼入骨髓。
乔悠然将眼里的泪光隐去,他的手终是松开了,双眼看着她道:“你以前不总是喜欢往我身上粘,在嫁给玉修之前,也曾千方百计的想把我拖下水,今日里你却似乎怕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她每次有危险时他的出现,总让她眼里有淡淡的喜悦,他喜欢她那样的目光。可是今日他却没有看到她眼里往日的喜悦,有的只是一抹淡陌,还有怒气。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让她受了委屈,也知道自己娶了十三公主对她的伤害。只是如果他不娶十三公主,她便会受到伤害。
舒欣的脸在笑,眼睛却一片冰冷,她淡淡的道:“十三驸马刚才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们还是表兄妹。可是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是十三驸马,而我是秦王妃,十三驸马,你说我们家上辈子是不是积了福,以至于我们都能与皇家结亲。”
乔悠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眉梢的红痣也一下子变得极为黯淡,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负了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却想让你知道原因……”十三驸马,他以后是不是都会带着这个标签与世人相见。
他的爱情,他的幸福,难道真的就要断送在这些权势之中吗?他不甘心,所谓的皇亲,他不稀罕。
舒欣打断道:“原因?我想我不需要知道任何原因,我只知道我在询语山庄等着带我私奔的人,一转头那人却攀龙附凤的成了皇帝的乘龙快婿。”说罢,她的眉眼一弯,笑的开心道:“还真的是乘龙快婿啊!皇家的女婿谁都想做啊!”
她的话里带着些许苦意,枉她以为他们都冲破了自己的束缚,而面对自己的真情。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就算没有未来,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至少也会经得起考验,也会百折不挠。可是事情却并非如此,她知道他有苦衷,但是她现在面对的却是他已是十三驸马的结果。
乔悠然叹了口气道:“你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并非贪恋宝贵和权势之人。你就算再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今日里也要说,我和十三公主的大婚,不过都是玉修设置的圈套罢了!他不过是想让我被太子怀疑是他的人!从而增加他夺得皇位的筹码。”
舒欣浅浅一笑道:“那有如何,你终是成了十三驸马不是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日十三驸马将我带出秦王府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之所以匆匆的带我出来,只怕也会死为了逃避十三公主的大婚。你可知道,那一日我很开心,我以为我盼了三年的感情终是有了出头之日。”
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一日喜悦的心情,虽然有些不安,但真的很开心。那日的喜悦和今日的悲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有些气闷。
乔悠然的眼满是欣喜道:“你都已经知道这些,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他就知道以她的聪慧,必定会知道他的苦衷。
舒欣淡淡的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那一日我们若是真的私奔成功了,你我双双都成为朝廷通缉之人。我不做秦王妃,你不做十三驸马,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说道这里,她的话锋一转,杏眸里寒冰一片的道:“可是你我的私奔没有成功,于是我依旧是秦王妃,而你却也成了十三驸马。十三驸马,我说的这些可对?”
她不待乔悠然回答,又自顾自的道:“可是我现在发现这样也不算太坏,虽然我并不想做我的秦王妃,便是玉修看起来对我还不错。如果那一日我们真的私奔成功了的话,额哦的日子当不会这么安宁,整日里亡命天涯的滋味初时或许还会觉得新鲜,可是时间一长,便会厌倦,便会觉得累。这般想想,我才发现其实现在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不管玉修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他的表面功夫做的非常好,当秦王妃的感觉还不坏。”
何止不坏,还很好,她利用她是秦王妃的便利,“顺便”将秦王府里整的鸡犬不宁,让她的心舒服了很多,将往日里在玉修那里受的气也讨回来了不少。
乔悠然眸子里的喜悦在片刻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无限的惆怅,他的桃花眼微微的眨了眨道:“你不愿做秦王妃,我又何尝愿意做十三驸马。我的无奈你想必也能体会到一些,或许从给某个角度来看,我们是同病相怜。”
舒欣的目光幽幽,浅浅的道:“是啊,我们是同病相怜。但是你却永远也体会不到我那一日的感觉,孤独、无助、担心的在小溪边呆了一个晚上,等着天明,那种煎熬、那种绝望你不会知道。而卧等了那么久,却等到了你成为十三驸马的消息。”
她的心里没有恨,有的只是无奈,与其那样巴巴的在那里等着,倒不如从一开始便让她断了那个念想。而现在两人的身份再不若当年,她一直巴巴的想从玉修哪里拿到休书,然后与他长相厮守,可是自他娶亲后,他在他心中的感觉却不再如之前。
有些感情一旦掺了其它的东西进去,便不再入往昔。
乔悠然的心里也满是无奈,他看着她道:“那一日的情景你也看出来了,根本就容不得我做出其它的选择,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你好好的活着更重要!”
舒欣淡淡一笑道:“枉你自称聪明一世,你难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这一切斗不过是别人布好的局罢了,而你我斗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又或许我们缘分太浅,注定了要被别人利用。只是与其这样,还不如那一日你我双双死在寻语山庄,那样或许你也没有怨,我也没有恨。”说罢,她那双杏眸里满是明媚的笑意。
乔悠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敢发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舒欣冷冷的道:“可是那一日你选择的是你的师父!”
乔悠然一时语塞。
舒欣看着他幽幽的道:“以往我知道你会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现,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可是今日里你却早已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所以你也早早的就跟在我的身畔。而你今日里吹的那两首曲子,也无非是想告诉我,你对我的心依旧。可是我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对你一如往昔。你以前逛青楼,我不介意,那是因为爱的还不够深,而且我也知道你不过是去那里收集情报罢了。可是你这一次是娶了十三公主,你已娶,我已嫁,十三驸马,你我再回不到从前了!”
她恨玉修没有错,但是却并不代表她可以原谅乔悠然,不管怎样,他已经娶了十三公主。她虽然嫁给了玉修,但是因为她不甘愿,所以一直想让玉修退亲,可是乔悠然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虽然不愿意娶十三公主,却还是娶了。
她也知道,今日里的午宴上她与玉媚的针锋相对,是造成她此时被人刺杀的真正原因。否则谁敢在皇宫里杀人?而且那些箭摆明了是想要将她逼下水塘,将造成她溺水的假像,因为谁人都知道,真正的舒欣是不善游水的,因为她曾失足落下水塘过,一见到水就害怕。
这种溺水的戏码在穿越小说里屡见不鲜,是被写烂了的桥段,她与安倍也想装死溺入水塘底看看到底是谁想害她,只是乔悠然却出现了。她便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了,乔悠然定时看穿了玉媚的心思,所以才赶来制止。
这些事情看得太通透,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她初时还有些恨十三公主,可是现在想来,十三公主也不过是个可怜虫,生在帝王之家,集万千的宠爱于一身的人就真的会幸福一生吗?她不那么觉得,至少她现在知道,依前悠然的性格,十三公主也必然不会太过幸福。
乔悠然幽幽的道:“我知道你能看清这一切,只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舒欣笑着道:“十三驸马在要求我飞你想想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为我想想?”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错过,与其说是缘分使然,倒不如说是性格使然。
如果在她还未被赐婚钱,乔悠然就能将他的束缚冲破,和她在一起,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没有这些纷扰,没有些纷争,他们应该会幸福吧!
她的眼波流转,看着乔悠然又道:“你我之间,或许原本就不应该。不过今日里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出现,对我而言,你每次都能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救了我,此恩此德只怕这一生都无法回报了。而对以后的我而言,你也不过是十三驸马罢了。”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她素来喜欢将身边的事情和人都划分的清清楚楚,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没有暧昧不明。
乔悠然心里一阵刺痛,他又问道:“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吗?”
舒欣回眸笑道:“爱上他总比爱上你好,至少他还算疼我。不会将我独自一人丢在细流之畔。”她这句话里有着淡淡气闷的味道,那日的事情,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介怀。她介怀,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将他彻底放下,或许哪一日她不介怀了,那么他们也便只成了普通的兄妹。
乔悠然叹了口气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会走到今天,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她看着他又道:“我说的是不是,十三驸马?”
玉修是导火索,但是却也不全是因为他。她恨他,是因为她在意她和乔悠然的感情。
乔悠然咬了咬唇道:“我有一句话想问你,等这边的事情一了,不管谁当了皇帝,你可还愿意与我一起隐退江湖?”说罢,他的眸子里有一抹期盼。
这句话时他这一段时间最想对她说的话,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知道再没有什么比幸福更重要的了!而他也极为清楚的知道,他的幸福在她的手里。
舒欣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有些张狂道:“退隐江湖?十三驸马这句话实在是好笑,如果玉修当了皇帝,我便成了皇后,母仪天下,谁人不愿?而若是太子当了皇帝,十三驸马居功至伟,新君登位,他又如何会放你脱身?又如何会放了秦王,我是秦王妃,你觉得我能逃得过这一劫吗?”说罢,她又笑了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脸上在笑,心却痛不可支,退隐江湖?她一直期盼,只是他给得起吗?若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又何需等到这边的事情全部了结,现在也可以!
只是就算现在乔悠然对她说,要带她再私奔,她也不会再像以往一样,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了。受过伤的人,心里总会谨慎一些。
她的张扬却只是在隐藏她内心的脆弱,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渴望拥有她的爱情,受伤的时候,也想有一个地方能让她独自舔伤。
好一会她才止住笑道:“最重要的是,就算我愿意,只怕到时候又是空欢喜一场!”
乔悠然听得她这句话,眸子里满是欣喜,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喃喃的道:“只要你愿意,我敢发誓,我绝不会再令你失望!”
他的怀里温暖而安全,她忍不住想要靠一靠,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守候,她也一直习惯于他的保护,只是将她伤的最深的人也是他。那些温暖让她有些迷惑,带着点点的痴迷于奢望。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受着伤害,这一抹温暖是多么的温馨,只是她更清楚的知道,这抹温暖根本就不再属于她。
舒欣笑的愉悦,鼻子里闻到的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却笑着道:“我已近更失望过一次,所以知道失望的痛苦,所以也不愿意在失望一次。所以,你做你的十三驸马,我做我的秦王妃,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干系。”说罢,便欲从他的胸口爬起来。
正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将她一把拉开,在下一刻,她却落入另一个怀抱当中,这个怀抱里有着她所熟悉的味道,如兰似麝,清雅舒心,耳边听得清若泉吟的男音:“王妃的脚程真快,才一转眼就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脸上看不见喜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抹危险自里面迸出,舒欣只觉得手被他拉的生疼,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他却似没有看见一般,对乔悠然道:“十三驸马好雅兴,三部居然也散到冷宫这里。”
乔悠然淡淡一笑道:“我还以为王爷会说我与王妃在此幽会,被王爷刚好抓个现形。”
舒欣听得他的话,不由得想笑,乔悠然什么时候也变得唯恐天下不乱了,她记得她以前是将他拉下水,这下倒好,他拉她下水了。只是玉修也不是以前的玉修,他看到了她的真实容貌,也已识破了她还是处子的事实,也知道了乔悠然是她的亲哥哥。
玉修淡淡一笑道:“十三驸马真实惠开玩笑,本王的王妃是什么品性本王再清楚不过。她与十三驸马从小一起长大,十三驸马都没有得到她的心,就算再给你十年你也一样得不到,所以多今日这一刻不多,少今日这一刻也不少。”他嘴上这边说,却将舒欣往他的华丽再抱的紧了些。
乔悠然也不恼,桃花眼微微一眯,淡淡的道:“王爷说的极有道理,只是王爷就算花再大的女里,就算权势滔天,让表妹有了王妃的名份,但是她却始终还是她,她的心里永远也不会刻上王爷的影子。当然,她也会牢牢的记住是谁拆散了一对鸳鸯。”
舒欣在旁嘻嘻笑道:“王爷,表哥,你们两人这副模样,可是都在吃醋?”她的小生实在是有些没心没肺。
只是现在的她除了这副模样外,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模样,乔悠然在她的新中国已不同往日,玉修在她的心中却还是只有恨。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看笑话的感觉,只是却不是看他们两人的笑话,而是她自己的笑话。
聪明如她,坚强如她,也忍不住有些神伤。
玉修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乔悠然却道:“我承认我是在吃醋,但是王爷又何尝不是一样。至少我比你幸福,至少她的心里曾有过我。”他有时会也忍不住会想,他实在是错过了太对与她在一起的机会。虽然玉修在使计拆散他们,只是这其中他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玉修的眼里依旧升起一抹嘲讽,冷冷的道:“十三驸马的这句话实在是好笑,你真的觉得你幸福吗?”说罢,也不管舒欣答不答应,拉起她的手便朝外走去。
舒欣淡淡一笑,也不说话,任由他拉着,这两个男人真的很无聊。
她坐在马车里,懒懒的靠在马车上,也不看玉修。坐得离玉修远远的,紧紧地挨着马车的边缘,靠在木板上,头微微的扭了过去,懒懒的看着路边的风景。她在飞雁城里住了三年,这沿途的风景已看了不下百次,每次看,都有别样的感触。
人生又何尝不如这路边的风景?她还记得以前她的哲学老师曾说过一句话:每个人的身边,在不同的时期,都会有不同的人相伴,就如同这路边的风景。只是那只是风景罢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陪你走一辈子。
就算有人能陪你走一辈子,那也要两个人的寿命一样长,否则只会让人徒增伤感。
玉修见她倚在马车里,清风吹过她的秀发,也轻抚着她的长裙,她的眼神有些迷离,里面隐含着一抹淡淡的伤感,小巧的鼻子光泽如玉,粉红的小嘴饱满而圆润,阳光斑斑驳驳的透过车帘照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洒下淡淡的影子,让她看起来又要多几分深沉。
他此时只能看到她的左半边脸,看不到半点红色的印记,他才发现,她身上穿的那套宫装,没有右边红色印迹的干扰,那衣服与她极为相衬,清雅脱俗。更兼她此时的神情,眼眸里有一抹淡淡的迷离和悲伤,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忧郁。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在他的心中,她一直是有些调皮搞怪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从来都不会停歇,灵动异常。他喜欢这样的她,满身灵气。她身上的灵气与悲伤夹杂在一起,却又有着别样的诱惑。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可是此时的她,那一抹难掩的忧伤自她身上漫延开来,淡淡的,却又带着别样的浓郁,让他的心不禁有几分心疼。
他知道她的忧郁从何而来,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无奈,一股淡淡的伤感自心底升起,伤感过后,又升起淡淡的怒气,怒气中又泛着点点的酸意。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乔悠然已娶了十三公主,将她独自丢在小溪边,她还是忘不了他?纵然乔悠然是她的亲哥哥,她还是会那么义无反顾的爱着乔悠然?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挫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走不进她的心里?
他的怒气升起,连带着他的身周都泛起了一抹寒意,她似感受到他的气场一般,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只是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却没有说话。她讨厌那种有事没事就让自己满身都是寒冷杀气的人,这样的人,容易影响到她的心情。她喜欢阳光的温暖,照在身上舒服而又柔软,所以她喜欢温暖的男子,就如同乔悠然那样的男子。
只是乔悠然终是让她失望了,他在她的人生旅途中走的那一段实在是太短。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又会走到哪一步,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随便走到哪一步吧,顺其自然吧!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是强求不来的。
而玉修的感情素来极为内敛,尤其是五年前经过那次伤害后,他的喜怒很少泄露于外。只是每一次遇到她,他的情绪十次有九次会失控,但是这一次,他知道她的心情极为不好,而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也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淡淡的道:“怎么?还是放不下他?”
舒欣冷冷一哼,问道:“他?他是谁?”她当然知道他嘴里的他是谁。她的呻吟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又或许是因为这些沙哑,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诱惑。只是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满是嘲讽。对她而言,她心里有谁没谁和玉修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之间只需等到事情一了,便用一纸休书作为了结。
玉修若是不愿意给她休书,她却也不介意给玉修一份休书。
玉修靠近她的身旁道:“舒欣,我有时候很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否则怎么会那么没心没肺,不识好歹!”
舒欣浅浅笑道:“王爷若真有这个想法,不妨挖出来看看,我敢保证,绝对是红色的。”
玉修咬了咬唇,拉过她的手道:“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他狭长的眸子里有一抹疑惑,也有一抹深情,还有一抹痛苦。
他一向极为高傲,极难得会将他的面子拉下来,这一句话,也在他的心里酝酿了很久,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可是他发现一旦说出口,就远比他将话藏在心里好很多。至少他现在可以用抱着几分希望的神情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看得她此时的神情,他不禁又有些后悔,或许这句话实在不是问的时候,现在问了,只会引来她的百般嘲笑,她的牙尖嘴利从来都不会饶人,更何况她一直不将他的真情当做是感情。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到真有些像是自取其辱。
舒欣听得他这句话,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笑道:“王爷的这句话问的实在是奇怪,人的感情都是相对的,你若是爱上我了,我怎么样都会做出回报。”她见玉修的眼里闪过一抹喜悦,心里不禁想笑,这个玉修比她想象中的要可爱太多。
她接着又道:“我作为回报,或许有一天会爱上你,就像我爱上乔悠然一样,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但是总有一天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然后像喜欢小猫小狗一样喜欢着你。”说罢,如她所愿的看到玉修的脸变成了青色。
她的比喻实在是很绝,绝的让玉修提到嗓子眼的喜悦又尽数退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浓浓的不甘与愤怒。她始终都很难相信像玉修那样的人会爱上她,女为悦己者容,她没有悦己者,她的容貌还是若以前一般,丑则丑矣,但是至少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玉修冷冷的道:“舒欣,你实在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只是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是我的王妃。”一切都如他所料,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话虽然很冷,但是他自己却自己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他现在与她唯一牵绊的,也便只有她是他王妃的身份,而最可悲的是,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将这个身份当一回事,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让他休了她。
舒欣嘻嘻笑道:“王爷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奇怪,我本来就是你的王妃,你用不着刻意提醒。”
玉修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是我的王妃,那你就应该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责任,比如说帮我暖床。”
舒欣眉开眼笑道:“暖床?王爷,我没有听错吧?现在的天气这么热,王爷还需要人帮你暖床,莫不是以前纵欲过度,以致于身虚体弱,在这么大热的天气里还怕冷吧!”说罢,她有满脸疑问的问道:“王爷若是夏日都让人暖床,冬日又如何度过?莫不是王爷过不了这个冬天?”
玉修狭长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冷冷的道:“本王的身体如何,王妃试试便知。”她的言行一切都如他所料。
舒欣笑的没心没肺:“我想还是算了,我这个人最怕冷了,若是跟一个冰块靠在一起,只怕早就被冻死了。我虽然不想长命百岁,但也不想现在就死,所以还是离王爷远一点比较好。”
玉修淡淡的道:“你想理我远一点,只怕都没有那个机会了,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而我若是活不久,没有人保护王妃了,你只怕也活不久。你只怕也知道是大漠皇朝里,还有个规矩,我若是似了,我的妃子都会给我陪葬。”
舒欣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窗外浓郁的树荫道:“你没听一句话吗?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而王爷就是那种典型的祸害,你就是想死只怕都不容易。而且就算老天爷真的看不惯王爷的所作所为,想要将网页收走,只也要等着你把休书先写给我,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当寡妇!更不想当陪葬品。”
她看了看玉修那张发黑的脸,又没心没肺的接着道:“本来我也不介意当寡妇,但是寡妇很容易担上克夫的名号,一担上这个名号的寡妇实在是不好嫁。而我,还想寻得一个如意郎君,与我和和美美的过下半辈子。”
从皇宫到城西的秦王府,要经过一个陋巷,那个巷子边古木参天,深幽静雅,舒欣以前曾在这里游玩过,她喜欢那里的清幽。
玉修心里虽然气闷的紧,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又淡淡的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乔悠然娶了十三公主你会伤心很久,现在看你的精神这么好,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他。”
舒欣正欲反唇相讥,却见他的脸色微变青龙却在马车外低声道:“王爷,有杀气!”
在青龙说这句话之前,玉修便已经感觉到了些许,那些杀气是那样的浓烈。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个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只是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青龙的话音一落,玉修便一把抓起舒欣从车厢里飞了出去,她第一次有这种脚不着地的感觉,吓的哇哇大叫道:“杀人啦!”只是她的嗓子已在冷宫那里喊哑了,此时她虽然叫的很用力,声音却不大,而且又沙又哑。
舒欣觉得今天实在是倒霉,一天之内被人刺杀两次,她的敌人有那么多吗?玉修听得她的声音,险些从半空中掉下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不舒服。
玉修见得她此时的举动,实在有些想笑,她刚才和他斗嘴的,看起来是那样的笃定和沉稳,此时一碰上杀手,却成了这副模样。只是别的女子在收到惊吓时,都是一副小鸟依人、寻求保护的模样,她倒好,还能那般喊出声。
想到这里,他的心念微微一动,莫非她表面上那么坚强,其实在她的内心却是脆弱无比?他猛然想起乔悠然大婚第二日,她在王府里大哭的模样,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玉修才带着她离开马车,那辆马车便被人一刀劈成两半,那驾车的马也发出一声惨叫,脖子被劈断,倒在了血泊之中。玉修见那些黑衣人身手敏捷,招招狠毒,他冷冷一哼,将舒欣抱进怀里。
舒欣见得他的举动,微微的一呆,他的举动满是保护,让她的心莫名的一暖。他的这种保护盒乔悠然那种淡淡的守护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他的保护的举动是那么的明显,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她受一点伤的保护,而不是像乔悠然的那种要等到她受到伤害了,乔悠然才现身。
她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有些想笑,她怎么就拿他和乔悠然去比呢?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而玉修对她的感情她总觉得是带着些许利用的色彩,她有时候很想问玉修,若是没有舒相的关系,他是不是会任由她被人砍死?
她发现此事实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因为那匹马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难看和恶心!
玉修才一落地,黑衣人的刀剑也随之向他砍来,他的眸光一寒,身子微微一偏,躲过了那些杀招,在抬脚一踢,便将靠近他的那两个黑衣人踢出一丈多远。
站在不远处的阁楼里,一双幽暗的眼睛此时满是杀机,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只听得他轻轻的道:“玉修,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只希望还有人会替你上坟!”
舒欣虽然见他和乔悠然交过几次手,但是两人每次都是暗自较量,都没有这样大打出手过。她到此时,才发现,玉修的武功也极高,虽然没有丁流景那么雄浑的内力,那么闪厉的杀招,但是却也精湛至极,出手狠辣。
而那群黑衣人显然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他才将靠近的两人踢飞,后面的又紧跟着过来,他一把将舒欣负到背上,自腰间一挥,一把软件便捏在手中,舒欣此时发现,他那根看起来是黑色的腰带的东西居然是把剑!
她趴在他的背上,一股安全感便扑面而来。他看起来很瘦,但是他的背坚实而有力,似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微微晃了晃神,一抹熟悉感也随之而来。
她记得她曾经有一次因为闯祸惹事,得罪了飞雁城里的一窝流氓,当时她身上的毒药已经用尽,到走投无路之时,乔悠然出现了,并将她也负在了背上。带着她从那我流氓中跑了出来,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喜悦。
乔悠然也很瘦,他的被也很结实,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有了乔悠然。只是以前习惯了两人打打闹闹的生活方式,一直都不知道那就是爱情,直到她被皇帝下旨赐婚的那一刻,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他,她实在是不知道她出嫁之后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她早已对他柔情深种。
利剑在太阳下泛起五彩的光芒,那些光芒掠过她的眼睛,她微微的眯了起来,往事又浮上了心头,眼前出现的却又是乔悠然大婚那日的情景,心里还是有抹难掩的情伤。只是她却又知道,纵然她爱他入骨,两人间到此刻却已是阻隔重重,或许,他们之间还是差一点缘分吧!
她此刻不由得想,若是在她与玉修大婚的前一日,她没有听到她身世的秘密,又或许那时她就能冲破自己的心魔,他和她真的私奔了,他们之间或许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他们的爱情,总会有些阴差阳错,真的是缘分太浅吗?她无从得知。
一声惨叫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玉修的剑如同刀一般向前刮过,刹那间原本还杀机一片的黑衣人便死在她的面前,她甚至能感受得到那人死前的恐惧,那双眼睛睁的极大的看着玉修,玉修的剑再拔出来,鲜血四溢,染红了玉修的白裳,她只觉得脸上的一抹潮热,便伸手一摸,是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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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口气,她讨厌血腥的味道,每一次闻到她都觉得很难受。四处的叫杀之声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愣了愣,黑衣人的数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而玉修却只带了青龙和白虎在身边,他们的身手极为敏捷,出手也狠厉,地上已经到了七八具尸体,但是黑衣人却似受了训练过一般,也似被人下了死命令一般,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又跟了上来。
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到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与玉修站在同一战线。她猛然想起玉照送到秦王府里的五颗人头,顿时明白只要玉照真的登基为帝,玉照不会放过玉修,也不会放过她。毕竟她是秦王妃,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是秦王妃。
舒欣咬了咬唇,她顿时明白,从皇帝下旨赐婚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已与玉修绑在一起了。也在这一刻,她猛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皇帝是想废了太子,让玉修登基为帝。原因很简单,皇帝下旨将她赐婚给玉修,而不是玉照。她猛然又想起皇后和她说的话语,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然这中间也少了玉修和舒相的推波助澜,她忽然感到有几分幸运,还好皇帝是将她赐婚给了玉修,而不是玉照,虽然玉修很讨人厌,但是秦王府里至少没有姬妾,没有那些讨厌的争风吃醋的争斗。玉修虽然很腹黑,也很狠毒,但是玉照更为阴险。
玉修和玉照比起来,可爱的太多!
黑衣人多的可怕,舒欣的心里不由得生气一抹伤害,不由得将玉修抱紧了些。
玉修似感受到她的害怕一般,淡淡的道:“你不用怕,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
舒欣微微一怔,心里因为这句话而莫名的有些感动,却道:“王爷忘了吗?我刚才还说你是祸害,所以你估计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玉修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剑如虹划破天际,又是一阵惨叫传来。舒欣见地上满是断肢断体,血流成河,心里觉得恶心的很,她有一股想吐的冲动。
那群黑衣人被玉修凌厉的杀招吓的退了一大步,只是他们接了死命令,玉修若不死,那便是他们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得一线生机。
黑衣人相互打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决绝,玉修的武功之高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正在此时,其中的一个黑衣喊道:“杀了那个女的!”
其它的黑衣人顿时会意,每当他们向玉修攻取的时候都会被他轻易挡了下来,而当他们攻向玉修背上的舒欣时,玉修往往会先将刺向她的黑衣人攻倒,才会再攻击刺向他的黑衣人。
玉修冷冷一哼道:“保户王妃!”
青龙、白虎会意,立马将身边的敌人杀退,和玉修呈一个丁字形将舒欣护在当中。
舒欣见得玉修这种举动,一股暖流自心尖升起,他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冷血,他也是打从心里关心着她,害怕她受到伤害。
又是一轮的血战。
青龙见那些黑衣人的身手灵敏,而且还布置了阵法,剑剑直取玉修的要害,他与白虎对视一眼后道:“王爷,你快带王妃离开,我们断后!”
玉修看了看他们道:“这个后你们只怕断不了。”因为他已经发现黑衣人采用人海战术,今日里是下定决心置他于死地。且在附近的百姓也一个都没有,显然是早就被人布好了局。
黑衣人也极为聪明,眼见强攻不下,且他们的死伤也越来越严重,相互之间又使了个颜色,将青龙和白虎诱走,齐刷刷的向玉修背上的舒欣攻了过来。
玉修见得这些人的架势,便知道那幕后之人今日是欲置他于死地,居然敢在飞雁城里对他下杀手,也真是迫不及待!他的眼神凌厉无比,微微的眯了起来,里面满是嗜血的杀机。他低低的骂了句“卑鄙无耻”,便挺剑护住身后。那群黑衣人似早已料到他的举动一般,在他前面的那些黑衣人的剑又齐刷刷的向他胸前刺去,眼见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舒欣见得这种场景,眉头微微皱起,不由得惊呼道:“小心!”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对他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