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夏梓晴身子微微一晃,又很快镇定下来。
“我想知道,他究竟伤到了哪里?”声音几乎从牙齿缝隙里挤出。
老郎中连眼皮子都没掀,一脸不耐烦:“他的肚子被利刃划开,伤及五脏六腑,眼下已经感染扩散。在老夫看来,他也就是吊着一口气没断,怕是有啥未了的心愿,若是有可能,就尽量满足他吧。”
“喂!你这人究竟会不会说话?”
宋爽可听不下去了,当即冲上前,一把拧起老郎中的衣领,举起拳头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你这个庸医,自己没本事,居然还在这里说丧气话。信不信老子一拳先把你送去见阎王!”
这般凶神恶煞的他,可吓坏了老郎中。
“你、你可别乱来啊!”
他浑身抖若筛糠,支支吾吾:“老夫、老夫没啥本事,是真的治不了这样沉重的伤势,你们另请高明,我就不、不献丑了。”
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王子珩赶忙上前劝阻:“宋爽,有话好好说,你先把郎中放下。”
“对,你先把人放下来再说。有我在,我不会让宝山出事的。”
福伯也开了口。
宋爽看见对方示了弱,又听见众人相劝,这才强行压下满腔怒火。
“好,放下就放下。你说,眼下究竟该怎么个治法?”
他盯着老郎中问。
老郎中想说话,可被他这般咄咄逼人的盯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最后只得一抱拳:“是老朽无能,治不好这位壮士。还请诸位另请高明,诊金我也不收了,告辞!”
说完,不顾众人挽留,甩袖离开了。
等出了驿站,他才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回头看了眼身后:“啊呸!——什么玩意儿,得罪了老夫,老夫倒要看看没了郎中,那人能不能挺过今晚,哼!”
说完,扬长而去。
宋爽还在骂骂咧咧地,王子珩眉头紧蹙,福伯却连连叹气。
“你呀,真是……这是驿站,对方撂了挑子,咱们现在又该去哪里找郎中?怎么行事如此冲动,唉!”
“我可不是冲动。”
宋爽据理力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福伯,你没听见他那话吗?他分明就是没本事,医治不好宝山,这才故意百般说不好听的话。他这么一说,我们要是也放弃了宝山的命,不就让他称心如意了?说不得他还能拿到一大笔银子离开呢。这种烂了心肠的郎中,只是赶他走,真是便宜了他。”
宋爽越想越气,就越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放过他。
回头见福伯还想说什么,当即反问:“难道福伯不这么觉得?”
福伯略一沉吟,倒是不得不承认宋爽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我知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可如今这里找不到好郎中,他的医术再不好,至少也擅长调理,宝山能吊着这口气拖到现在,他功不可没。”
有些郎中擅长接骨续脉,有的郎中擅长内科望闻问切,还有的擅长医治妇人之疾。擅长不同,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