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道犯了错,那便以死谢罪好了。”
众人抬头望去,掀开帘子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云修宴。
叶九卿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来的这么快?自己可是刚刚坐在这里没一会儿。
“太后。”云修宴微微颔首,只是淡淡的叫了句,言语间带着的全是疏离。
太后的脸上带着笑,摸着猫的手却是僵了不少。
“小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哀家看卿卿觉得亲近,本想找她说会儿话的,没想到你这么快也跟着来了,卿卿倒真是好福气了。”
云修宴自己转着轮椅径到了叶九卿身边,看着她一眼,这才回话道:“不过是恰巧回来了,想来也无事,听下人说太后叫卿卿过来了,臣这便也跟着来凑个热闹。”
“哈哈。”陶皇后笑的眯着眼睛,再开口却是意有所指:“小宴你日理万机,往日里哀家想要见见你都难得很,没想到今日这倒是巧了,你竟是也不忙了。”
“太后说笑了,您跟卿卿随意说,臣不过是来坐坐。”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下陶太后哪还能说什么别的,他就是怕自己欺负了九卿吧?
“也好也好,你与哀家也好久没一块儿说说话了。”
陶太后转向了叶九卿,那双眼睛依然笑的眯着:“卿卿今年多大?”
“回太后,今年十六。”
“十六啊,是个好年纪,哀家还记得自己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已经入了当时还只是二皇子的先皇的府里了。”
听着这话,叶九卿神色一闪,没有接话。
陶太后似乎是真的陷入了回忆一般,开始自言自语,甚至有些黯然神伤。
“唉,哀家到底是老了,看着你们这些后辈竟生出了没来由的悲伤……”
叶九卿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害,算了,哀家跟你说这些伤感的做什么,不过十六岁确实是如花一样的年纪,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太后娘娘说的有理。”叶九卿微微颔首,也是如云修宴一般的不卑不亢的。
太后暗自皱了皱眉,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娃娃,就算是生在九华山庄内的小姐,也不过是个区区江湖势力,怎么会在听到这话之后还这般的镇定呢?
“哀家听小宴说你是九华山庄的小小姐,哀家早些年也去过九华山小住过一段时间,与九楼庄主也算得上是认识,只是不知道九楼庄主如今身体可好?”
叶九卿听着这话后微微垂了眸子,眼中不带什么感情,但是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哭腔。
“多谢太后娘娘挂怀,父亲自打那年受了伤后身体便一直……一直不太好,不满娘娘,臣女此次出来也是听说了城内有位叫夜九的邪医,这才打算来碰碰运气的。”
叶九卿垂着眸子,一只手掩着嘴,看起来那叫一个伤心。
云修宴坐在叶九卿身边不远处,从这角度正好能看得见女孩袖子下的嘴角是勾着的。
像是只小狐狸。
“诶呦,瞧哀家这……唉,卿卿你也别太伤心,夜九这人哀家也听人提起过,都说这人厉害,虽然神秘,但也不是全无踪迹,还是能找到的。”
叶九卿抬起头,一双凤眸泪汪汪的,看起来那叫一个可怜。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自……自然都是真的,哀家怎么会骗你,不若哀家也派人帮你找一找,都哭成了个小花猫了。”
听着这话,叶九卿破涕为笑,看来太后这是信了自己了?
“那小女就替家父多谢太后娘娘了。”
太后也笑了,看来这是上钩了。
“谢什么,哀家与你十分的投缘,以后你可要跟哀家多走动才好。”
陶太后说完又看向了云修宴,笑道:“小宴不会不准吧?”
“太后您说笑了,臣怎么会不允呢?”
叶九卿看了眼云修宴,暗道还挺上道。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若臣便带着卿卿先告退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征求意见,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单纯的告诉陶太后一声。
陶太后自然也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也好也好,回去吧。”
云修宴颔首,叶九卿也站起了身行了个虚礼。
“裴风,将地上这嬷嬷带走。”
裴风应声掀开了帐子的帘子,也没给太后行礼,只是向着一直跪在地上的蔡嬷嬷抓去。
“!”云修宴骤然发话,太后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站起了身,那小猫又是被吓了一跳,登时跳到了角落里去了。
“小宴,蔡嬷嬷也在哀家身边伺候了多年了,你如今忽然想要带走是不是也要给哀家一个理由啊?”
云修宴转了下轮椅,面朝着陶太后。
“太后,臣身为摄政王,上辅佐陛下处理政务,下便是要将这欺上媚下的奴才从主子身边清理掉,您是一国的太后,身边却是跟着这般满口谎言、欺上媚下的奴才,臣实在是看不过去。”
云修宴说的字字肺腑,太后张了张嘴,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什么话来。
“太后娘娘,您不能让摄政王将老奴带走啊,老奴跟在您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救救我!救救我!老奴不想死!”
听着蔡嬷嬷的哀嚎,云修宴皱了皱眉头,裴风十分有眼力的将蔡嬷嬷的嘴给堵上了。
“太后,你忘了当初先皇就是因为身边有个……”
云修宴话还没说完,太后猛然间瞳孔一缩,脸色也有些不好。
“王爷说的有道理,到底是哀家老了,心也软了,这人……你带走吧。”
叶九卿调了下眉,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太后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妥协呢,而且连小宴都不叫了,反而是叫王爷了。
云修宴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裴风得了应允,拖着人便走了出去,云修宴和叶九卿道了句告退后也走出了帐子。
一时间帐子内只剩下了太后一个人以及一只猫。
帘子再次被掀开,一个穿着红色宫服的太监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