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那些顾小寒刻意制造出来的邂逅里,他通通让人生气地目不斜视一脸漠然,顾小寒在他眼里,像是隐形人,却没想到,破天荒地一次现形,竟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
可是,顾小寒顾小寒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为了爱情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女子,想让顾小寒就这样放弃,门都没有!
只要你明天早上之前没找到女朋友,她顾小寒就还会给你写第149封情书的!
顾小寒回头望着那个晚霞中的身影,暗暗发誓。
顾小寒相信顾小寒不会一直就这样无形地站在成羽忧世界的边缘,远远地看着他,顾小寒相信终有一天他的眼光会越过沧海发现顾小寒的存在。顾小寒相信她的爱终有一天会将他感动。
把沈言送上火车后,在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我在氤氲的浓郁香气中挣扎徘徊了七七四十九秒后,终于还是折转身一头钻进了路边的蛋糕店。
唉,减肥这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的事啊~~~~~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在吃完第四个肉松面包前,我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副担架,还有躺在担架上的成羽忧。
我差点没被最后一口面包给呛死,不是因为前排右手边抬担架的那个人有多帅,也不是因为心疼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成羽忧一转眼就躺在了担架上,而是那家伙居然在即将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即使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冲我恶狠狠地挥挥拳头,“看什么看,你以后再敢给我写信试试!”
这什么人嘛,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那点破事,痛死也活该。哼,平时从来不正眼看我,连瞟一眼都没有瞟过,现在摔断腿遭报应了吧?
“哎,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我顾小寒宽宏大量啦,这种时候该安慰问候一下才对啊。我屁颠屁颠的跟在担架旁边。
“就是刚才碰到了你这个扫把星,我才会摔这一跤的啦!明明是射门,怎么就把大腿骨给摔伤了,真是见鬼!”真是的,这家伙非得仗着我喜欢他,每次都这样恶狠狠地和我说话吗?
“那你现在这是上哪去呀?”明显地没话找话。我得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注意到我跟在他身边,赶我走。
“废话!你说我还能上哪去?医务室啦!”成羽忧冲我翻个白眼,显然很不满我这么白痴的问题。
“嘿嘿,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快点到医务室哦。”我很没骨气的讨好的笑着,“不如,让我给你们带路吧?”
“不要!我看到你就胸闷,你赶紧给我闪一边去!”成羽忧想都不想,拒绝得斩钉截铁。
额,这什么人嘛,真是讨厌,好心当做驴肝肺,我真是怀疑,我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才自讨苦吃地看上了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小羽,还是让她给我们带路吧,你这大腿估计伤得不清,还是早点让医生看看的好。”咦,这是谁在说话,哇塞,这不是抬担架的那个帅哥吗,哼,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帅哥遍地都是嘛,成羽忧你臭屁什么呀~~~~~
“~~~~~~~”显然说话的这个人在成羽忧心里有点地位,他没有马上反驳他的意见。
沉默就是默许了吧?嘿嘿!我终于有机会和我心爱的王子多待一会了,哦耶~~~~
我感激的看一眼替我说话的那个可爱的帅家伙,高兴地就差跳起来了,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带起路来,将成羽忧厌烦的表情置之不理。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上我,那就让你讨厌我吧,至少你还会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啊~~~顾小寒,你想死吗,你这是打击报复,我要打电话告诉阿骏你虐待我!”
成羽忧搂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痛得直抽冷气。
哈哈,我忘了告诉成羽忧,我每次只要一高兴,就会变得力大无比。
“谁打击报复了?不是你自己说腿酸麻酸麻地要我来给你按摩按摩吗?”我背过身去偷着乐了会,回过头来继续一本正经的无辜,“这一条折了的腿按起来能不痛吗?”
医生说,成羽忧摔断的大腿骨至少得卧床休息一个礼拜,而杜晓骏(那个抬担架的帅哥)在临走之前则将成羽忧托付给了我,我正求之不得,二话不说连蹦带跳就把火车票给退了,专心伺候起我的成王子。
———尽管他对我的态度是如此的恶劣。
“等我腿好了,再和你算账,现在你就尽情的折腾吧!”
我真不知道这个家伙除了威胁别人,还会点什么。不过,他皱眉撅嘴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哦,连痛苦的表情都这么赏心悦目。。
“是这儿疼吗?姐姐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啊。”我忍住笑,在他腿上乱按,这帅哥牌豆腐不吃白不吃啊。
“哎呀,去去去,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成羽忧粗鲁地一把打开我的手,扯过被子仰面躺下,再也不看我。
“啊,我又不是故意弄痛你的,你干吗故意打我!”我的手背上赫然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痛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真是小气的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样重地打人家女孩子的手,额,实在是气死人了。真想赏他几脚~~~~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
-------“你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倒杯水?”
我知道这很没骨气,可是,好吧,成羽忧,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我愿意为了你低到尘埃里去。
“我想吃冰激凌。”闷闷地生了半晌气,成羽忧忽然一下子拥被坐了起来,一脸孩子气的央求。
我真是难以相信,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家伙怎么可以一下子就变得这样乖顺,他身上的气质总是这样矛盾而又奇异,让人难以捉摸却又如此着迷。
“啊,冰激凌啊?”我抬头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呀——啊,好吧,我这就去给你买。”
好吧,谁让我喜欢你呢,我实在不忍心看我的王子成羽忧失望地样子,我开始换鞋子。
“要香草味道的。”我关门之前,成羽忧气定神闲的躺在床上吃我下午孝敬给他的葡萄,头都没抬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
唉,这么黑的天,让我一个人出去,也不知道叮嘱我一句要注意安全什么的。好吧,最好是来个色狼猛兽什么的,让我就此与这世界永别吧。
这样,成羽忧大概就会一辈子都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为了给他买香草味道的冰激凌,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真能这样,也不错啊,总好过活着的时候,一辈子是他的无关痛痒。
这样想着,我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一头钻进了浓得化不开的夜幕之中,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只可惜啊,连色狼都没兴趣来打我的主意,一个小时又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勉强平安归来,在隆冬的夜里大汗淋漓。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到哪个下水道里去了呢,”成羽忧瞪我一样,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撕着已经黏在一起的包装纸,“怎么都融化了?这还怎么吃啊?”
这个天杀的家伙,就只知道关心他的冰激凌,都不会问问我为什么会面色发青,双脚发抖大汗淋漓。
“我说,你就知足吧。”我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你的冰激凌差点就回不来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为了抄近路,被两条恶狗追着跑了好几个巷子,幸好为了练跆拳道练过长跑,要不然~~~想起那狗月光下尖嘴獠牙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啊,快移开你那巨无霸屁股,它压着我的腿了!”讨厌,这家伙怎么尽喜欢说些让人生气的话。
“啊,没事吧没事吧,没压着骨头吧?我给你捶捶?”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压坏了腿可不得了,我可不喜欢一个瘸子。”
呵呵,我就是特别喜欢看成羽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
其实,只要他是成羽忧,哪怕他没有腿,我也一样的喜欢,如果他真成了瘸子,那我也把脚筋挑断,陪他一起变瘸子,这样他就有同类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窗外月已西沉,半空中稀疏的挂着几颗星,成羽忧半躺在床上,一脸勉强的吃着半融化的冰激凌,我趴在床沿甜蜜地仰望,殷勤地给他捶腿,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感受着这种相厮守的幸福。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快乐,就比什么都好。
这就是我顾小寒的第一天陪护生活,在劳累甜蜜中慢慢地模糊了意识,印象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我的王子帅得一塌糊涂的脸的特写,啊,好痛,怎么好像有人在打我的脸,左边,右边,左边~~~~啊,不管啦,累死了,先睡再说吧~~~~
第二天~~~~•
啊,怎么感觉身上这么酸痛,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我慢慢睁开眼睛,一缕阳光刺得我又赶紧闭上,然后我从手指缝里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双鄙视斜睨的眼睛~~~
我的天,这是谁?我印象中我们宿舍的人都回去了啊,现在除了我的眼睛,怎么半空中还会有另外一双眼睛,我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身上穿的衣服,还好,衣服是完好无缺的,我长松了一口气。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讥诮冷冷地发出。
咦,这不是成羽忧吗,他不是腿断了吗,怎么会跟着我来我的宿舍了~~~~我早晨刚起床的IQ通常是0,所以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一时还难以在现有的智商范围里做出回答。
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茫然四顾~~~~~
咦,沈言床上的紫色风铃哪里去了?我养的那盆八叶菊呢,怎么没有摆在窗台上?还有我的金鱼缸呢?
电光火石中,我总算明白过来了,这不是我的宿舍,那么,这是~~~~
没错,这是成羽忧的宿舍!
“啊,我怎么睡在这啊,怎么没有回去啊?”我讪笑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床上喜怒难辨的那个人。
“哼,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睡得像头猪一样。”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啊,我忍,谁让我有错在先。
“打都打不醒,你觉得叫能叫醒你吗?”
啊,什么?打?我一摸我的脸,果然有点疼,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啊~~~~
可是,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了吧,就算借宿一晚,也不需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吧。
“喂,你还不准备起来给我去买早餐吗?我都快饿死了!”我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生气,成羽忧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发号施令了。
好吧,我去。我摸索着想爬起来,这才发现,我竟然是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我说这床怎么这么硬~~~~
咦,怎么我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这不是~~~~
“嘿嘿,这是你给我盖的吗?你也会担心我冷吗?”我喜笑颜开一蹦三尺高,一股甜蜜感萦荡在我五脏六腑之内。然而那个家伙很快就用无情的话语将我的心情击入谷底。
“你想多了,我只是关心我腿好之前是否有人照料。”成羽忧盯着电脑专心致志的打游戏,头也不抬懒懒地回答。
是啊,我太痴心妄想了,一个从来不正眼瞧我的家伙,怎么可能为我盖衣御寒?我在心里将自己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垂头丧气地出门去买早餐。
“这包子怎么这么硬?”很明显,成羽忧又开始找茬了,可是,刚受了打击的我可没有心情去配合他。再坚强的女子,疗伤也是需要时间的。
“你就凑合着吃吧,这么晚早餐店都收摊了,就连这么硬的包子都是我跑了几条街才买到的。”我累得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就连我自己都没有份也不想告诉他。
告诉他又怎么样呢,我可不妄想他会分一个包子给我,全当减肥吧,一餐不吃饿不死。
我开始把成羽忧昨天换下的衣服清理到桶子里,准备拿去洗。
知道吗,给心爱的人洗衣服是一件顶幸福的事情哦,幸福到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伤心的事。包括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最痛苦的事------难以忍受的饥饿。
“顾小寒!”我正专心使用痛苦转移大了法,将胃的痛苦转移到手臂上,成羽忧突然叫我。
“干吗?”我想我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怎么会连我的王子呼唤我,我的声音都这么有气无力。
“你过来!”讨厌,总是一副这样不容反抗的语气。
“干吗?”我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有什么事情非得我走过来才能说?”
我饿的时候,心情一向恶劣,心情一恶劣,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地板这么脏,你把地板拖干净吧。”成羽忧没有察觉到我语气里的不耐烦,或许是察觉到了,却不屑于问我为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指挥我,继续投入的打游戏。
“我在洗衣服呢,洗完衣服我再来拖地。”讨厌,好像人家有分身术似地。
“不行,你先把地拖干净再洗衣服。”
“可是我衣服就快洗完了,只要用清水再滤一遍就可以了。”
“不行,先拖地,衣服等会再滤。”
“~~~~~”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天,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固执,先洗衣服和先拖地有什么分别吗?
好吧,我投降。
“顾小寒!”我拖完地,才刚拎起桶子里的衣服,成羽忧又开始鬼叫了。
“又怎么了?”
“你过来!”
“~~~~~~”
“我现在想洗澡,你去开水房给我打水。”
“~~~~~~”
好吧,谁让我喜欢这个人呢。不就是打水吗,我去。
水打回来之后———
“你这个样子,可以自己洗澡吗?”我发誓,我这个想法很纯洁,绝不参杂别的念头。
“怎么,难不成你想进来帮我洗?”该死,这个人显然误会我的意思了,又是这样一副似笑非笑门缝里瞧人的表情了。
“哪有,我哪有这么想!”
“哟,顾小寒,你脸红了?”
“没有!”
“明明有,被我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了吧?要不,我就大方一回,让你看看我完美的身体?”见鬼,嘲笑我是他的爱好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啦,讨厌,快进去洗你的澡啦!”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像番茄了,我每次只要一心虚就这样,我把浴巾胡乱地一把塞到成羽忧手里,伸手用力一推,想把他推进去,然后好赶快逃离他刻意装出来的暧昧眼神,可是------
啊!~~~~
啊!~~~~~
啊!~~~~~
没错,是三声惊呼。
第一声,打着石膏的成羽忧被神智错乱的我用力一推,在跌倒之前的惨叫声。
第二声,即将跌倒在地的成羽忧被我奋力一拉,没有马上摔倒,可是我力气不够,只是缓冲了一下这个下坠的过程,两秒钟之后,我们两个人同时滑到在洗澡间里,我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