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孟良也没叫史焕,悄悄的一个人去马厩里牵了马,便想外出。执勤的亲兵见状,慌忙拦住他说:“主公出门,须得告诉史都尉,不然我们都得受责罚。小人职责所在,还望主公体谅。”
孟良拗不过他,只得说:“史涣都尉昨晚酒多了,这么多年难得一醉,让他多睡会。这样吧,你去叫万全校尉,让他带人护卫,我就到附近山上看一下就回来。”
自打史涣负责孟良的护卫之后,万全一般的都是护卫孔明等一干臣,大都时候都是跟随着孔明。听得孟良召唤,忙点齐一个百人队随同孟良出城。
路上,孟良问:“万晴没随你到彭城来?”
“没有,万三儿把香皂工场整个交给她了,整天忙得脚不落地,我都两个月没见到人了。最近听说万三儿又在拾掇她开酒店,这帮老娘们真能折腾。”
“这就是我们凤翔城的特色,女能顶半边天啊。哎,万全,我准备在下邳开个高级将领的培训班,让大家系统的学习一下,到时也抽你过来培训吧。”
“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万全大字不识一个,我去培训是瞎耽误功夫。”
“你呀,就是不求上进。从今天起,你每天让孔明给你写五个字,每天保证会写会读,要不了一年,一般的公都会自己看明白的。万三儿自己都认识了几千个字了,不能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她?我给你记着日,下次见面我可要抽考的。”
“哎,头,你就赶鸭上架吧。行,我听你的。回去我就找诸葛先生。”
一路上走走说说,不一会的功夫来到了彭城郊外的山脚下。孟良说到:“你带人到四周警戒吧,我去他们的坟上祭奠一下。”说完,沿路采摘一大捧野花,将它们分成三份,在吕方、赵二春和糜榕的坟上依次上祭。
这墓碑是后来重新立的,每个墓碑上都镶嵌着陶瓷烧制的画像。
孟良坐在三块碑前,像是和他们三个人面对面的说话,他喃喃自语:“二春啊,今天要为你的雕像揭幕了,用你名字命名的军校今天也同时举行开学典礼。人们都会记住你的,我给你归纳的十个字的二春精神以后就作为军校的校训,你看满意吗?我答应你的砍下赵栾、曹豹的人头给你上祭也做到了,你就安息吧,来生有缘我们还在一起。
吕大爷,你别不高兴,吕方商校开业我实在是没时间,对不起了。你老不会和我计较的是不是啊。你的遗愿我也给你办到了。开了专门的商校,还在刺史衙门专设了商部。以后,随着我们的土地政策进一步落实、铺开,地主越来越少,到时候商人会越来越多,嘿嘿,那时候,商人的地位想不提高也难啊。
还有你,我的妻,糜家大小姐,可惜你没看到今天,徐州已经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这好日刚刚开始你却离我而去,唉,都怪我啊,太不小心了。你绣的画像我时时带在身边,我真傻,我们相聚的日里却从未感到你是如此的痴情,我真是辜负了你啊。还有我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啊。”
孟良悲从心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洒落了一地。他伏地嚎啕大哭,毫不顾忌,哭声是如此的恣意放肆,连林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专注的看着这痴情的男人。
万全见状,伤感不已,让亲兵们远远离开,唯恐打扰了他。
孟良哭了一会,心里的烦闷轻松多了。又坐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来,看到坟上有些杂草,便转了过去,小心的挨个拔除,扔到一边。
刚刚直起腰,就听得弓箭破空的声音,孟良低头侧身往坟下一滚。两只羽箭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而另外一只却扎在他的左臂上。
丛林一下窜出三个人,一人持短弓,一人持长枪,还有个人手里提着把长刀,一起向孟良扑过来。
孟良拔出腰的宝剑,口里喊道:“敌袭、敌袭。”
那三人刚从林里出来,紧跟着后面又出现了两个人。为首一人四十多岁,瘦瘦的,手持一把剑原地一跃,飞身而起,竟像大鸟般的从空扑下来,直奔刺杀者而去。
那持枪者叫道:“我来抵挡,你们快去追杀正主。”说完,挥枪刺向那年汉。
那年汉在空舞了个剑花,剑光从那人颈下掠过,一蓬血雾绽放而出。那人却未停留,一脚在持枪者的头上轻点了一下,连人带剑笔直的刺向持刀者,将那持刀者牢牢地钉在地上。
随行的另外一个人却是个年轻的女,用束带在脑后扎住了长发,她见那年人一气呵成刺到了两个,忙直接扑向那持弓者。
年汉起身,从持刀者身上拔出宝剑,口里叫道:“琳儿,留活口。”
那叫琳儿的在空听得那人如是说,想转身已是来不急了,手一侧,竟然将那持弓者右臂砍了下来。
此时,万全等人也围了上来,生生的将那持弓者按在地上。万全喝问道:“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刺杀刺史?”
那持弓的刺客昂然道:“我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是彭城相赵栾的家将。听说孟良这狗贼来到彭城,估计他会来上坟,就事先潜伏在这里等待时机,可惜被这两狗贼坏了好事。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人无干,赵家更不知情。既然失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皱皱眉头不是好汉。”
孟良拗下箭头扔到地上,将伤口胡乱的包扎了一下。走过去将那二人致谢:“多谢两位侠士,孟良险遭暗算,幸亏你们救援及时。请问两位侠士高姓大名?”
“山野之人,无名无姓,不提也罢。我带我这徒儿路过这里,见三人鬼鬼祟祟,便悄悄地跟了上来想看个究竟。谁知出手还是晚了一步,让这厮箭伤了刺史。来,让我看看伤口。”
孟良道:“不碍事,幸亏我披了甲,射入的不深,将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年人走过去看看了箭伤,神色一变,说道:“箭上有毒,快躺下。”
说完,将孟良放倒在地,抽出短刀,打着了火将刀口燎了一下,就手在孟良的伤口上画了个十字,将黑血挤出来,回头说道:“琳儿,我嘴唇破了,你来帮他吸毒。”
那叫琳儿的脸红了一下,答应道:“是,师傅。”
俯下身来,将樱桃小口凑在伤口上,吸一口血,用酒漱一下口。不一会,那血慢慢的由黑变红,抬起头来,正好遇上了孟良感激的眼睛。脸一红,转开眼去叫道:“师傅,黑血都出来了,应该无大碍了。”
那年人摸出一包药粉倒在伤口上。说道:“你别动,将伤口挨着泥土,靠地气能解毒,我这伤药只能延缓毒气上攻,要想彻底解毒还得找刺杀者。”
那年人走到持弓者声边,将他箭壶拿过来,抽出箭矢对着阳光看了看,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两盒药膏,问道:“哪个是解药?”
那刺客傲慢的答道:“无解,此毒无解。至多能活两个时辰。”
年人也不多说,撩开那人袖,用箭矢在那人手上连戳了两个洞,然后,将那两盒药分别敷了上去。
那刺客额头上的汗当时就下来了,可他极其硬朗,硬是一声不吭。
孟良躺在地上,想到糜榕就是被赵家的毒药见血封喉的,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发作了,知道这刺客所说的不假。他眼珠一转,高声的对万全说道:“万全,你记住。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将赵家大小二百余口人全部给我活埋了,一个也别漏网。”
万全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那刺客惊恐的叫道:“此事是我们三人所为,与赵家无关。”
孟良闭眼,也不搭理他,那万全以为毒性发作,在一边急促的叫道:“主公,你醒醒你醒醒。”掉转头对亲兵队长厉声喝道:“快去城里请樊阿,骑我的马去。”
那刺客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说道:“两种药膏,各取一半,混合后敷在创口,半个时辰一换,连换三次就无碍了。”
那年人立即按照他所说的,将那两种药膏混合起来敷在刺客的创口上,过了一会,见那伤口慢慢的往外渗黑血,当下,再不迟疑,照样为孟良敷上。
又过了会,樊阿赶了上来,用刀划开了孟良的创口,用随身的酒冲洗了一下,再看那骨头,黑线不再延伸,说:“主公,你忍着点。我替你刮一下骨头。”转头对那女说:“借你的毛巾一用。”那黑衣女解下颈上的汗巾递给樊阿,樊阿倒上酒,塞进孟良的嘴,让孟良咬住。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快速在那黑线位置刮了起来,一边刮一边往上喷酒。
只见那孟良死死地咬住汗巾,头上的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冒了出来,不一会,啊的一声,人昏厥过去了。
刮了好一会,那樊阿点点头,重新为他敷上药,说道:“没事了,毒性全解了,那刺客的药很灵验的,抬回去吧。”
那年人告辞,转身离去,万全问道:“侠士留步,主公醒来,要问两位姓名我怎么回答?”
那人说道:“我与你们渊源很深,以后自有相见之日。”说完,带着那叫琳儿的徒弟从另一边下山去了。
一路上下山,史涣、孔明等人陆续赶来,纷纷询问始末。万全惭愧的说:“主公去拜祭主母、赵二春他们,我们在四周警戒,林里也派人搜索了。这几个刺客伏在树上我们没发现,竟然让他们得手了。幸亏碰到两位侠士,要不然,主公这条命不在了。我这就去蹲禁闭室,听候处分。”
孔明说道:“史涣,你去提审这刺客,找出幕后指使者。我去军校通知上午的典礼延迟举行。”
孟良醒来,听得此话,说道:“我没事了,脑清醒着呢。躺一会就好了,典礼不用延期,那二位侠士哪去了?”
万全答道:“已经走了。”
孟良说:“多亏了他二人,真该好好谢谢他们的。”又回过头对史涣说:“今日之事怪不得别人,这三个刺客处心积虑的想暗算我,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大家都别自责。应该是是我孟良大事未了,命不该绝。我数日前便算出有此一劫,这是命注定的。这样的结果非常好。”
孟良是怕万全、史涣自责,只得假托命一劫之说。
那史涣答道:“得找出幕后指使人,我看赵家那些人嫌疑最大。已经赦免了他们全家,居然还来刺杀主公,这次一定要严惩不殆。”
孟良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轻易抓人,弄得人心惶惶对彭城的局面不利,我坚持上午举行典礼也是这样考虑的。”
孔明一边插话:“主公,此事不可善罢甘休。这样吧,这三个家将也是忠义之人,索性成全他们之名,砍下他们的脑袋,让人送到赵家,看赵家如何处置。如果赵家厚葬,我们哪怕用非常手段也得铲除这个后患;如果赵家避讳,怕惹祸上身,必然薄待他们,自然会冷淡赵家家将的复仇之心。再有人想来刺杀,赵家出于自身安全也会阻止。”
孟良点头:“孔明兄之论深得我心,就这样办吧。”
果不其然,赵家见了人头惊恐万分,为了摆脱干系,竟然大张旗鼓将三个家将的人头就这样扔在城外的乱坟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