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娘笑了笑:“自然都是想捡着高枝儿飞呗,往后你就不用拘在院子里伺候了,多往外头玩儿玩儿,和你那些小姐们说会儿话也好。”
这些小丫头也都是精的很,听见嘉娘这么吩咐了,也是心领神会的意思,却还是欢欢喜喜的谢了嘉娘,她天性活泼爱笑,一张团团的脸甚是喜人,嘉娘自己也看着高兴。
和百合说了会儿话,嘉娘想着这几个丫鬟,合欢胆大心细,许多事情都十分有自己的主意,而且有个有能耐的娘,嘉娘还想着找个机会和她娘好好说话呢,将来自己真的开起铺子,少不得要她拿主意,鸢尾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老成持重,许多照顾起居的活儿她都做得妥妥当当,至于要交给她外头什么事,嘉娘眼下还不想给老太太知道,也就暂时不打她的主意了。还有一个凤尾,和百合是差不多年纪的,却甚是稳重,她爹时府上的二管家林叔,母亲也是账房上的人,其实这个凤尾是最堪重用的。
林叔就是当日去碧云寺将自己接回来的人,而且他们一家都是母亲的陪房,忠心自然不必说了,这个凤尾的母亲又是账房,让她跟她母亲学着看帐,日后大有益处。
从前都是单打独斗,到了这里手下有可用的人,嘉娘竟然一时也没有看到,就这么忽略过去了,用好了人比自己一个人拼是要事半功倍的。
这么打定了主意,这几日嘉娘就暗自观察这几个丫鬟,是否真的可用,这几个人倒也是嘉娘印象中的样子,挑不出什么来的。
合欢没几天就跟嘉娘说了,母亲要进来看看嘉娘,顺便给嘉娘磕头谢恩,嘉娘自然要客气:“还谢什么恩啊,咱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照顾照顾你娘而已,还要劳动老人家进来谢恩,不过我也是一直没见过她了,进来说说话也好。”
便特地挑了一个下午见合欢的娘,她母亲
李氏是一个面目平和的中年夫人,团团一张脸上满是和气,嘉娘仔细打量她,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和百合一样笑起来十分讨喜,如今人到中年了,还是和和气气的样子,因为生活安逸,也养出了一种气定神闲的气质,到了嘉娘跟前,待要磕头的时候,嘉娘就过去将人扶起来了。
又和李氏说话:“许久不见李婶儿进来,好容易见一回,闹那些虚文做什么。”李氏对这位薛府大姑娘还是十分感激的,不止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而且还给了母女二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又对自己十分的好,待人还这样平易近人。
“姑娘太客气了,真是折煞我了。”李氏听见嘉娘的称呼,连连道不敢,嘉娘却不容她客气,便拉着和自己一处坐到了美人榻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说话,因为李氏是自己将来创业的重要一份子,现在自然要安抚好了,不过也不能过于显得求人似的,这里头自然有一个度要把握好了。
嘉娘笑了笑道:“当初也是和李婶儿有缘,合欢本来不是我家的奴婢,也是因为投缘才自愿到我这里来服侍的,李婶儿你就不要客气了。”二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一会儿话,嘉娘便说到了正题上来:“前些日子听合欢说起了从前的家事,听说李婶儿的刺绣是一绝?”
合欢只说过自己的母亲刺绣功夫不错,当然没有说过是一绝,嘉娘这样问出来,自然是为了试探一下李氏,李氏果然眉眼一怔,却没有直视嘉娘的眼睛,看向别处,笑得都有些勉强了:“咳,都是合欢乱说,哪里是一绝,不过年轻的时候做着玩儿的,都好多年不碰针了。”
嘉娘少不得要仔细问一问的:“哎呀,我见过李婶儿年轻时候的绣品呢,手艺真是不错,为何后来不做了呢,多可惜呀。”
李氏干笑了两声,嘉娘不屈不挠的问下去:“这当中可是有什么隐情?李婶儿不
妨和我说一说,自打六岁那年在路上遇见合欢,如今也有七八年光景了吧,李婶儿还不当我是个自己人呢?”
李氏叹了一口气:“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家里的懊糟事儿,不想污了姑娘的清听罢了,姑娘既然问,我也就说了,年轻的时候,我家有一套苏绣绣法的绝技,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全家也就剩我一个姑娘,后来遇见了合欢的父亲,我二人……为了生计只得有操起旧业,谁知道那奸人图的就是我家绣法,却不得其法,市面上再次流传起来这种绣法的时候,他四处寻找,终于找到我,逼迫我交出绣法,我执意不肯,他便害了我相公,我带着女儿脱身,便不敢再将绝技露于人前了。”
嘉娘听了觉得奇怪,这也是遭奸人陷害,那也是遭奸人陷害,难不成这位李氏和齐奶娘之间有什么渊源?嘉娘便开口问道:“也是巧了,我家四妹有一位奶娘姓齐,十几年前也是遭奸人所害流落在我家做了奶娘,也是苏州人氏,李婶儿和她可曾相识?”
那李氏听了嘉娘的话,心头疑惑:“我娘家嫂子正是姓齐。”
嘉娘听了心头大喜,不知道世间是不是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一听李氏的话,便关切道:“算起来你们相差不了几岁,要不去叫齐奶娘过来问问,若是得见故人,也是喜事一桩。”
李氏听见嘉娘的话,心头已是翻涌了,当初家破人亡,各自流落在外,如今听见没准儿能遇见亲人,即便有可能不是,但如何没有见一见的道理呢,便点点头应了,嘉娘叫人去四姑娘屋里请她过来说话,合欢便心领神会的去了。
一会儿合欢带着四姑娘过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妇人,正是齐奶娘,嘉娘请四姑娘先到里屋坐坐,自己一会儿过去找她问点事儿,四姑娘向来听姐姐话,而且看这屋子里的架势,似乎有事情要说,便乖乖的进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