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得自在

濮阳浅夏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清晨,她在魔音的搀扶下起身,看着此处不是自己的寝宫后,对魔音说:“陛下看到孩子时欢喜嘛?”

魔音愣了一下说:“奴婢一直陪着娘娘,不曾见到陛下,只听其他仙娥提起,陛下看到孩子时十分欣慰!”

濮阳浅夏听后巡视着四周说:“孩子呢?本宫的儿子在哪儿?怎么不在本宫身边?”

魔音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女子娇弱的声音:“恭喜妹妹,诞下龙嗣。”

当濮阳浅夏看到来的人是阿翠后,立即坐直身子:“全托姐姐鸿福,妹妹还想改日带着孩子去若水宫拜谢,姐姐就提前来了!”

阿翠含笑走到她面前说:“陛下知道外界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妹妹此胎,于是,就在妹妹昏睡的这几日内,将妹妹生下公主一事昭告六界。”

一听是公主,濮阳浅夏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魔音,见魔音低垂着眼眸,心里就有了数,可她依旧不愿相信,于是,大声反驳道:“不,本宫生的是皇子,是仙界尊贵的二皇子!”

阿翠听后抿嘴一笑说:“尊贵是必然的,一出生陛下就封那孩子为月夕公主,又念公主年幼,将景和宫赐予了她。”

阿翠见濮阳浅夏渐渐红了眼眶,便坐到床边:“你生下公主,六界本来是同贺的,可…唯独你母家没传回来任何祝福,当真是令人寒心,妹妹如此聪慧,何不静下心来想想这其中原由!”

濮阳浅夏沉默一会儿说:“本宫的孩子,无论男女,血液中都流着仙与魔的血液,我母家不会不认,陛下更不会不喜爱!”

阿翠听后起身说道:“可若生下的是男孩,就有夺嫡的可能,陛下是不会愿意自己的位置被这么多人惦记,天后也不会允许有人夺了本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利弊权衡下来,妹妹生的公主才是最贴心的!”

离开瑶池,阿翠便在云碧的搀扶下坐上轿撵,忽然,听见了那嘶声裂肺的吼叫声,就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云碧见状立即说:“这回她是再也没有希望了,若在坏了嗓子,就成了孤魂野鬼!”

阿翠冷笑一声说:“过于自负,往往会输的很惨,魔界的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濮阳浅夏再次回到众人视线,是在她女儿的满月宴上,迎着所有人祝福声,濮阳浅夏始终没有看过公主一眼,寒云感念在襁褓中的孩子没有生母疼惜,便命春杏将孩子抱到自己身旁。

阿翠见状立即说:“天后娘娘到底是做母亲的,处处彰显慈母情怀,跟娘娘一比,妹妹倒逊色多了!”

寒云逗弄着春杏怀里的孩子说:“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本宫是三界之母,自当做天庭女眷之表率,况且,本宫也是这孩子嫡母。”

华不凡听后笑着说:“浅夏第一次做母亲,行为上难免有失,天后多费心也是应该的!”

濮阳浅夏看着华不凡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但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种场合表现出来,于是,强咽下满心不甘,默默看着眼前酒杯流下眼泪。

宴会结束,众仙散去,濮阳浅夏独自来到御花园东西侧的千华池旁,望着平静的水面,渐渐折射出自己略显苍老的面容,她忽然想起,自己来到天宫的使命,得到玉帝宠幸,生下皇子,到时魔界必然扶持自己的孩子,就算不成功,也能争到仙界一片土地,使魔界领土扩大,可如今,自己生下女儿,对于魔界而言就是枚弃子。

就在这时,阿翠走过来看着濮阳浅夏那落寞的身影,便走上前说:“妹妹何须伤感,公主得陛下喜爱才是最主要的,凭妹妹这样美貌体贴,必然还会有孩子的!”

濮阳浅夏听后冷笑一声说:“你何必总来提醒,我能生下孩子已是万幸,陛下也好,天后也罢,怎能再允我生下孩子。”

阿翠叹息一声说:“妹妹出月后,这容颜虽不比往昔,但好在还是有自知之明,那姐姐就祝妹妹万事顺利。”说完转身离开。

阿翠走后不久,魔音便拿着披风急匆匆的,跑到濮阳浅夏身旁说:“奴婢在御花园门前,看到了宸妃身边的云碧,料想宸妃一定又来同公主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所以,急忙跑过来看看。”

濮阳浅夏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中含着浓烈的寒意:“本宫为他们生下外孙,就不信会被母家如此抛弃。”

回到关雎宫后,濮阳浅夏立即写了份家书,命魔音将信送到魔界。

司马仙医奉药王之命,到华裳宫为寒云诊脉,再诊完平安脉后,寒云就留他在此饮茶,司马仙医借此机会对她说:“臣前些日子为如意天女诊脉,发现天女娘娘面色疲惫,人瘦了一圈,不比怀孕时红润有光泽,可能有抑郁之像。”

寒云沉思一会儿说:“她生下女儿,心情郁闷也是应该的,派人好好照顾,毕竟也是陛下的妃子。”

仙医立即提醒道:“如意天女突然有此象,娘娘觉得是天意还是人为?”

寒云饮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本宫只做好自己的事,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年,本宫身边的是非少了不少,还是别给自己惹不快了!”

仙医沉默一会儿小声说:“娘娘若想置身事外,但若一切都是为对付娘娘准备的,那娘娘还坐视不管嘛?”

待司马仙医离开后,春杏对寒云说:“司马仙医的话并无道理,自濮阳浅夏入宫后,陛下并未宠幸多少,却意外怀上孩子,细想下来疑点颇多!”

“这宫里从不缺兴风作浪之人,没了涂山慧心,剩下的,就这么回事!”寒云想了一下说:“宸妃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只要不触及本宫,本宫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落得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