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保留灵力, 我会受到伤害吗?”胡茹再开口时问道,虽然不知道灵力是什么,但‘放弃’一词给她一种很遗憾的感觉, 她不太想选择。
“使用不当或者说太妥当的话, 哪怕是一颗糖果也能要人的命。”
胡茹又一次无言, 好半响, 再次开口, 决定问实质些问题:“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
“知道。”那人回答。
“……你刚才说‘通过梦境经历他人的过去’,那个梦不是我亲身经历的?我梦到了别人的事情?”胡茹问。
“哦哟,你注意到这句话了啊, 对,是这个意思。”声音中透出了一丝笑意, “作为你发现此点的奖励, 可以再详细些地告诉你, 那个梦是某个现在活着的人曾经某辈子的经历,并非那人这辈子的过去, 连那人本身也不知道其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生中经历过这个。只不过那份经历还在影响着其这辈子,于是你碰到她后,便梦到了。”
“……”怎么这么绕?胡茹觉得详解过后她更糊涂了。
“好了,那不重要,那梦跟你本身并不相关, 你就当是参加了一场演出好了。现在, 选择吧。”那人又一次提醒。
并不相干?胡茹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如果我选择放弃你会做什么?”胡茹问。
“封印你的灵力。”
“如果我选择适应呢?”
“那就什么也不做, 你继续如此下去便是了。”
“我选择适应。”胡茹说。
“哦?能说说理由吗?”
“这个回答可以交换你一个回答吗?”
“啊呀, ”那人笑道, “可以,很公平。”
“因为我觉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状况并不危险, 那么我认为我就不需要改变什么,尤其是让一个陌生……人,在我身上动手脚,感觉会比现在更危险。”胡茹回答。
“其实怎么选都不危险。”那人笑道,“好了,如你所愿。于是,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该怎么尽快适应……灵力?”胡茹问。
“嗯……说来话长,那么,你回寝以后会得到答案的。”说完,披着斗篷的人便消失了,胡茹身边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谈话声,来来往往的人。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于外瑰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胡茹的肩膀,“不是说要回寝拿东西吗?”
胡茹眨了眨眼,她记得于外瑰就只比自己慢了几步而已,五六秒钟就能跟上来的距离,自己跟那人只说了这么短时间的话吗?还是说,自己大白天走着走着的就又做奇怪的梦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于外瑰抬手在胡茹眼前晃了晃。
“没事,昨晚没睡好。”胡茹说,然后和于外瑰一起往寝室走去。
*
桌上、书架上、包里、柜子里,都没有找到那人所说的‘答案’,胡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在惆怅着果然只是白日做梦还是遗憾着要继续心慌的生活。
直到晚上爬上床,看到枕边靠墙的地方多了一本书,翻开一眼,里面是‘灵觉、灵力训练方法·基础篇’。
还在继续做梦吗?胡茹捏了捏自己的脸,有感觉到痛,但她昨晚做恶梦的时候也感觉到痛了,所以做不得准。
……哎呀,胡茹突然深刻地觉得,比起什么灵力训练,她更需要先关心自己的心理状况,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疯。
胡茹叹了口气,翻开基础手册,开始啃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不对,胡茹看了一会儿发现,某些内容以前在看奇诡故事的时候有提到一些……难道真能用?
*
任平觉这边顺利完成了任务——至少她认为自己是完成了——而回家查资料兼找帮手的聂循调却遇到了困难,困难点在于帮手。
其父表示,作为灵术师,应该顺其自然,对于一个刚觉醒不久的灵能力者,在其没有对别人造成危害的情况下——小困扰不算危害,只有涉及到生死的才是——断然没有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麻烦而先封印其灵力的做法。
“当然,”聂家老爹对小儿子说,“如果你能自行解决,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份儿上,我也可以偏心护短当不知道。”
“……”聂循调看着家族记录中的封印方法,为了不以下犯上忤逆不孝,他选择了镇定地离开家门,向兄长求助。
混蛋老头!他要是自己搞得定怎么可能还会求你个王八蛋!……啧,他什么也没骂过。聂循调内心抱头:作为一家人,要骂某人而又要不牵连到自己,貌似是个技术活,他尚未修成。
*
楼顶上,一个人静静站在边缘,月光洒下银辉,忽然间,空气仿佛被划破,从那人的背后,一对宽大的翅膀瞬息展开,仿若恶魔临世,又仿若神族降临……
聂音苦笑着抚额,其实要他说,这场面还挺好看的,作为一个自行摸索的后天觉醒的灵能力者,柯戴福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能达到这种程度,实在应该大肆赞美。
啊,脚离地了,具现化已经凝出了实体。虽然很快又落回到地面,但这能力已经足以称得上让人惊艳了。
“她还有完没完?”聂循调气得身体微微发抖,“那些具现出来的无实体的视觉效果吓吓人就算了,反正不会被一般人发现跟她有关。现在居然在自己身上具现出翅膀,还试图飞?她是不是一定要把自己整成研究对象了才知道收敛?”
“飞翔,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梦想,”任平觉远远看着具现化能力大有进步但还是水准不够具现出的实体翅膀只能支持很短时间的柯戴福,不紧不慢地跟聂循调搭腔,“航空航天的工具再多,虽然满足了一部分梦想,但是终究比不过个体自由在空中飞翔的念头。自由,才是飞翔最吸引人类的地方。”
说完,没等聂循调再发火,任平觉突然从他眼前消失,几乎是同一时间,让自己长出翅膀但是飞不起来了的柯戴福面前出现了一个被宽大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柯戴福有些发傻地看着对方。
“是我。”任平觉说。
“啊,马赛克。”
“嗯,对。”任平觉同意了她的判断,只要真明白是谁是就行了,称呼问题不重要。
“你换造型了,”柯戴福说,不过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她立刻喜滋滋地摸摸翅膀向任平觉炫耀,“看,我的翅膀,很漂亮吧?”
“还不错。”
“可是,”柯戴福还在笑,有点僵,“我不知道怎么让它消失。”确切地说,她连自己是怎么弄出翅膀来的都不知道,甚至,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楼顶上来。
“看出来了。”任平觉说,她就是为这个来的,“你有看什么东西看得精神亢奋过头?”
“关于天使的。”柯戴福说。
“你确定不是关于恶魔的?”任平觉看着哪对黑漆漆的翅膀,询问。
柯戴福僵笑:“反正每次都会异变,我都怀疑这具现化真的挺我指挥吗?”她又摸摸翅膀,这次是惆怅的,“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放心,只有人类才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折腾自己又折腾同类。
任平觉挥挥手,让翅膀消失,柯戴福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转一个圈,“正常了。”她安心了。
“回去睡觉吧。”
柯戴福点头,然后又顿住,找了又找,“我没带钥匙。”
任平觉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孩子,你得加把劲儿啊,我是无所谓,但有人快对你忍无可忍了。”
“谁?”
“你会知道的。”任平觉笑道,一边将柯戴福瞬移回她的寝室床上。
转头跳回到聂家兄弟面前,“瞧,这不就解决了吗。”她很轻松地说。
聂循调瞪她。
任平觉不以为意,跟聂音到了声晚安,晃晃悠悠地便回她自己的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