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乡邻还在说话,李成却什么也听不到。他满心都是对王桂花的埋怨,目光从王桂花身上移到姚窕身上的时候,闪过一抹痛苦,也不顾及众人的目光,一把拉住了姚窕:“小芽儿,我今日都将聘礼带来了,你就应了我吧,若是你嫌聘礼少,我可以回去让我爹再加!”
姚窕皱了眉头,将自己的手从李成手心抽了出来,语气有些生冷:“李成,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至于这门亲事……芽儿,永远都不会答应!”
她这次用的是芽儿,不是我。她在替这具身体的主人回答这个问题。
眼前这个是害死芽儿的凶手。之前,他将芽儿对他的喜欢视若负累,想尽一切办法摆脱,现在他说想要芽儿,难道芽儿就得乖乖顺从?
呵呵,李成这个世上没有这么多好事全让你占着!
刚刚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芽儿,忽然脸色冰冷,甚至有些阴森在其间,让李成去碰触姚窕的手不由一顿,一双眼睛写满了不敢相信。
芽儿之前对他最多也就是不爱搭理,但是此刻,他从芽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一股透在骨子里冷漠的恨意。
王桂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看到了什么,眼睛会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但是姚窕的话却是传入耳朵里的,她此刻很生气:“小芽儿!今日你既然说出了这话,以后哪怕就是你求着我们家成儿,也断断不会再娶,你可想清楚了!”
姚窕一偏头,脸上都是淡然看向了王桂花:“话是从我口中吐出来的,我自然会负责。”
“好,好,好!”王桂花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拍手,对王媒婆说道:“把聘礼撤回去!这家的亲事我们李家高攀不起!”
李成脸色有些煞白,临走时路过姚窕身边,耐着性子说道:“芽儿,你真不愿嫁我?”
姚窕让这个问题问烦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清亮一片:“李成,你现在问我是否愿意,当初你推我下河的时候,可有问我,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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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的脸色陡然间更白了,两只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瞬间沉重起来。
曾经,他当做玩笑,甚至嬉闹不止的一个行为,他从来没有想到,竟有一天,他会如此害怕去面对。
他认为他永远都不会后悔的事,现在竟成了他的死穴。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从姚窕家撤了出去,当天整个毛石村都知道了凤家的小丫头拒绝了村长家公子的亲事。
这在一些长舌妇的口中成了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这群爱攀比的妇人,知道王桂花在凤娘家落了一鼻子的灰,难免要幸灾乐祸一回。
姚窕像是根本听不到外界的消息一般,依旧忙进忙出的生活。
由于她给各家的酒楼送的都是最新鲜的食材,所以很多酒楼都要求姚窕每日多送一些过来。有了这些酒楼宣传,又多了不少眼热的,也来找姚窕,要求给自家酒楼送一些食材。
姚窕一一应下,这个月进口袋的银两多到足够她和凤娘在毛石村生活七十年的。只要有钱,姚窕自然乐不可支。
骡子和人手明显不够用了,姚窕自己在邻村买了几头骡子,又从外村找了几个小伙计,每天按照所运送的分量结银。
她之所以在外村找小伙计,完全是因为毛石村的太过熟悉。即使她给人家钱,恐怕人家也不会帮她把事好好的做了。在外村找,大家都不熟悉,也就没有那么邻里间的顾及。
但是这其中有些事却极为奇怪,她所招到的伙计都是来自距离溪水县最近的红湾村。红湾村距离县里近,又靠近溪水河,农作物应该很盛产,但这些男人们,为什么会放弃家里的农务出来做伙计?
送完了一天的食材,姚窕让几个小伙计去了自己家里吃饭。
姚窕所找的几个小伙计年纪都比姚窕要长,但因为姚窕是雇主,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颇为拘束。
姚窕动了筷子,见桌子上的人没有动静,开了口:“各位不要客气,动筷子吧。”
几个小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拿起了筷子。
“我今日让大家过来,是有一事想要问大家。”一番酒酣耳热后,姚窕微微放了筷子。
来自红湾村的白展吃了酒,话也打开了,忙问:“小姐有什么想问的?”
姚窕看了桌上的四个伙计,说道:“我很好奇,其他村子男子都是留在自己家田地帮忙,为何你们却要出来给别人做伙计?”
白展放下了酒杯,看着身侧坐着的张宏不由叹了一口气:“不瞒小姐,我们红湾村土地贫瘠,根本就种不出粮食,若是我们这些男人不出来做伙计,恐怕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
“是啊,那些地已经荒了,如若不是我们的各家的祖坟在那儿,恐怕早就迁了,但是祖宗的根扎在哪儿,搬了那就太不孝了!”说此话的是三十多岁的刘洪,言语间都是对祖上留下东西的牵挂。
姚窕微微皱了眉头:“这并不应该,你们邻村的土地都极为富庶,怎么独独你们红湾村有问题?”
“我们也不清楚这个问题,但在这个溪水县,我们红湾村确实是最贫困的。”男人们摇了摇头,其中的问题,他们也不解。
姚窕紧闭着嘴唇,并不再问这个问题,而是开口让他们不要客气,张罗着大家吃饭。
明日,她还是决定去红湾村走一遭,说不定她能知道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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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嗷呜,画圈圈,画圈圈……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