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说那我回去了。

莫小米无意识得看了看时间,十点半还不到。

她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莫小米关上门。

他示意她先走。

莫小米笑道:“客人在前啊。”

他走在前面,莫小米跟在他后面。

走廊尽头有些灯光,昏暗得照着他得背影。莫小米忽然觉得很陌生,很遥远。她默默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他,眼睛湿润起来。她赶紧低下头,已经走到明亮的楼梯口了。

他一直走在前面,下楼梯时也是。

莫小米拖着沉重的防雪鞋,把他送到楼门口。

他转身,楼外黑漆漆的,莫小米在黑暗中看着他清晰的眉目,心中一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显然没有理解,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莫小米苦笑,冲他摆摆手,说:再见。

转身的刹那,她看见他有些**,可能是不太习惯莫小米摆手说再见的方式。这是他们分手之后莫小米新养成的习惯。他不知道。

莫小米转身、挑恋、进楼、放下帘子,轻轻地说:“我也是……”那声音低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莫小米只能说“我也是”。

莫小米上楼,没有跺脚去开声控灯。她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走,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她甚至想在楼梯上坐下,但她想起来他可能就要走出她的视野。

莫小米匆匆上到二楼走廊,朝下看去,却看见他仍在那里,朝自己这里看来,看见自己出现在走廊上才转身离开。

莫小米心头一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瞬间模糊了视野。她赶紧擦擦眼睛,看着他一点点远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莫小米无力的回到房间,啪得关上灯,坐在床上。

黑暗中,响着《红豆》。莫小米低低得唱着,一遍又一遍,终于变成了呜咽。她捂住自己的脸,任眼泪从指缝间滑落,悄然无声。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她听到这个歌的时候也哭了,或者说她哭的时候听到了这首歌。

当时她很伤心地扬着脸问他:“你是要赶我走吗?”那句话问得凄然,很不像莫小米的风格。

她记得他抱紧她说:“当然不是。”

莫小米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她想起在北京的时候也是。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流泪很久很久,以至于第二天发现本来就小的眼睛又小了一圈。那个暑假她还和家人为这早已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吵了一架。

莫小米哭完了,终于决定振作起来。她起身去洗脸。

回屋的路上,Matatta正好回来,发现莫小米很不对劲。莫小米想Matatta一定被自己吓住了,她从来都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

Matatta煮了八宝粥给莫小米吃,莫小米知道是Matatta在安慰自己,她觉得很温暖。她一边吃着八宝粥一边想:算了吧……真的算了吗?他都说不行了,你还要不要脸啊莫小米!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Matatta的八宝粥也许并不太好吃,但莫小米想化悲痛为食欲。所以她努力地吃,还幸福地把Matatta为她煮八宝粥的事情告诉好友,可她一激动,发给了他。

莫小米震惊了半天,赶紧又补了条信息说发错了。

他没有回音。莫小米想自己又干了件搓事。

莫小米吃八宝粥一直吃到快凌晨一点。她觉得自己以后很难再化悲痛为食欲了,如果有电脑在手边,她一定会化悲痛为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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