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尊驾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悲切。”真廷祖师一脸疑惑,见四柄剑灵都纷纷离去,只好向着赤霄剑灵问到。“是你们把护道之人带进阵中的?”赤霄剑灵的周身腾腾升起离火之气,一看就是心生了无穷的恼怒。
怎么回事?为什么赤霄剑灵如此生气,难道与护道之人有什么关系不成。真廷祖师一阵担忧,赶忙解释到:“我等不过是想让他看一看不周渊下的上古封魔之阵,顺便想出个沟通域外的主意来,从不敢有所歹意。”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守寸祖师于方昊祖师,他们也是一脸不解。刚才四象元灵所发挥的是外推之力,为什么偏偏祝得安没有逃出来呢。
赤霄紧握了下拳头,“罢了,”说完也没有回头,直接与剑身相合一处,向着远方破空而去。眼见得赤霄远走,真廷祖师才内心里感到一惊。祝得安虽然被困在了四象元灵阵内,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怎么担心。因为四象元灵阵并不是一座杀阵,而是接引域外之人的。
经过他们这么多年的分析,就算是其中的四象元灵复活,也只是牵扯华夏龙脉,不可能会对阵中的人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来。毕竟以他们的实力,还入不了上古凶兽的法眼。刚才神剑齐聚,他们多少猜测到时与龙脉有关,却不曾预料到赤霄对祝得安于阵中没有出来如此关心。而且看其他剑灵的意思,祝得安明显有死无生,不由地害怕起来。
“现在如何是好?”真廷祖师望了一眼四象元灵阵,回过头来跟守寸祖师与方昊祖师商量到。“剑灵刚才所说,多半是气话,我看这四象元灵阵并无凶杀之气,怕是故意留下护道之人,有什么秘密要告知于他,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守寸祖师安慰了真廷祖师一句,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我听闻护道之人在南疆得了朱雀的法门,莫不是与此有关?”方昊祖师补充了一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四象元灵阵。难道这座大阵沉寂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着自己的传人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令本来安安稳稳的阵法突然激活了。就算是护道之人得了朱雀的法门,却也不至于使大阵周转起来,毕竟这四象元灵阵可不止朱雀一方的威能。
对于阵外发生的事情,祝得安并不知晓,刚才发生疑况的时候,他已经收手决定撤出,但识海中却不断响起一道声音,呼唤他留下来。而且听上去,那道声音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好像是几个人同时发声,糅杂在了一起。见没有肃杀之气,祝得安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当三位剑仙被推出大阵的刹那,祝得安先是感到一阵撕扯。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四象元灵在发威,而是一种势,是四象灵兽在争夺祖龙造化的时候留下的。等到祝得安运功抵抗时,那阵撕扯这里突然就消失了。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有八道目光交错着向他投来。
“各位,我等万年布置,至今倒是我的传人先来了,你等可要信守之前的约定。”南方朱雀看着祝得安蔼然一笑,面色有些得意。“你这话说的没有道理,刚才你没有发现他身上有龙威么,必定是得了我的道统。”东方青龙打断了朱雀,同样盯紧了祝得安。
“别说那些没用的,他身上的巽风之力明明是我虎族的功法,就算不精纯,却也不能否认他曾经受过我之功法影响的事实。”西方一只白虎接过青龙的话,面色里有些疑惑。白虎一家的功法,自他传下,但是眼前这个人只掌握巽风之力,而且不得其要,莫不是偷学来的。
三只灵兽僵持着,说也不肯退让半分,只有北方玄武沉默着不语。但是他盯着祝得安头顶上幻化出来的墨绿色的护体之功,有些犹疑。玄武一家的功法以兴水铸土为要,这个人不学其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头顶上这个帽子一样的能力,难道只是为了护住神识么。
祝得安站在阵中央,一脸疑惑地听着四方灵兽在争执,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要说他得了青龙和朱雀的道统,他也没有异议。毕竟在火焰山和陷空山内他确实跟这些事情接触过,但是白虎和玄武他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如何连他们也这么感兴趣的盯着自己。
“那个,各位大神,”祝得安行了一礼,客气地问到:“我无意冒犯各位,能不能行个方便,放我出去。”说着看了一眼阵外,不清楚阵外的那些人会不会着急。“这孩子只得了我等的功法,却不会发挥,算是传人么?”玄武踌躇了一下,缓缓地说到。
“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操心了。”朱雀瞪了玄武一眼,转而对祝得安说到:“你不必惊慌,我等只是万年之前的一道虚影,有些事情交代下,就会散了,你既然得了我的道统,我倒是应该告诉你。”说着羽翼一扇,在祝得安的面前显化出一副浩淼的图卷。
“此乃周天行进图,乃是太古年间诸神感悟所得,你可看得明白?”祝得安盯着那道图卷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上面星星点点只是些光团,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深奥的。“你这却着急了些,他还没有掌握清气的修炼法门,怎么能看得懂这图卷。”青龙摇了摇头,对其他三尊灵兽说到:“别愣着了,一个人就算到齐了,总比再等上几万年强。”
其他三尊灵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青龙说到:“我等已知如今世间灵气枯竭,尽剩浊污,却也悟得激浊扬清之法,今日说与你听。”说着,看了其他三尊灵兽一眼,四象元灵在祝得安面前演示起来。祝得安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管四象元灵有什么目的,但要是能够从浊气之中提取清气,倒也比外教汲取人间信仰之力强了许多。
玄门聚土,白虎兴风,朱雀炼罡,青龙纳气,四象元灵分前后各司其职,一团清灵无比的气息在祝得安面前铺展开来。“法术本来不难,难的是必须是以上古清罡之气为引,如今你兼具四象之功,应当有所作为。”演示完毕功法,青龙对祝得安一笑,示意他照样做一遍。
祝得安没有迟疑,他体内本身具有清气,又兼修着混元之功,如今得了四象的指示,自然可以将混元之气两道分离。一时间,祝得安的体内像是开天辟地一般,混元仙罡不断绞绕,不断析离,清气经过胸前开始向识海汇聚,又突破额上,自头顶缠绕了几圈。同时,他的四肢及丹田中所蕴含的浊气也向着胸中集聚,开始不断补充浊气化清之后的空缺。
不过,浊气在分离出清气之后并不是再无作用,而是不断凝实在祝得安的肉身之中,使他的体魄愈发强大。一息功毕,祝得安的眸中射出两道精光,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了,放佛自己迈出一步,就可以踏进星空里。只是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清气不足,迫切地想要去域外看一看,似乎那里有无穷的造化在等着自己。
阵外,太阳高悬的天空突然响起阵阵闷雷之声,有无穷的闪电在四下乱窜着,似乎在寻找着要劈下来的目标。“天劫,是谁引来的天劫?”方昊祖师的脸上又惊又喜,不知道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会有人引来天劫,难道还真有人能够证道玄元不成。
真廷祖师与守寸祖师也是一愣,却没有方昊祖师脸上的那种激动之色,直接破空向着三星聚灵渊而去。地球上的人能够修出天劫是绝不可能的,如果天道真地降下责罚,应该是有域外之人闯入了。不过,当他们向三星聚灵渊下望去时,那里的星辰只是更亮了一些,并没有显示出异状。
四象元灵阵内,四尊太古灵兽的魂影逐渐暗淡下去,却在最后一息将无数的片段印入了祝得安的识海之中。刹那之间,祝得安便明白过来了许多事情。太古诸神逐清气而走的时候,曾经一路在不同的星域探寻,并点化那里的生灵。蚕丛王自域外而来,却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他们本身就孕育着太古神灵的血液。虽然不地球上的诸人直接衍生于祖龙血肉,却也有着祖龙之威。
而且域外的生灵之所以没有大规模的侵入地球,也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远处的星域抵挡。祝得安默默地调息着,将四象元灵投于他识海中的过往梳理出来。蚕丛王等人所在的星域,应该是经过了几次开天辟地的轮回,所以他们所蕴含的道则不知道比地球上的人精纯了多少。但是他们体内尽是浊污之气,已经没有清气作为引子,正是太古神灵的路过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之中为数不多的人得以堪破。
只是,太古神灵并没有留下,而是继续向着远处而去,所以蚕丛王等人才会沿着星空之路到地球上来,却没有很多收获。然后,他们感觉出了魔域那边的环境与他们所在的星域有些相似,竟先后从不周渊下进入了魔域。但是他们之中的不少修为较弱的修士留了下来,四散在华夏大地上,与红尘逐渐混杂。
看到这里,祝得安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如果他猜测的没错,上古诸神正是从昆仑祖地离开的,他们无法像太古那些大神一样直接追随着清气,只好借助四象元灵所牵扯的祖龙之力。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像太古大神一样走的那样远,有可能是在一路上适合修行的星域逐渐安顿了下来,蓄力再次冲击。
然而,让祝得安不解的是,他并没有发现四象元灵的踪迹。联想到在都填烈火阵中看到的景象,祝得安隐隐觉得,可能四象元灵只是为了给地球上的上古诸神提供一个可以远去的通道,他们自身可能并没有离开地球,只是不知道隐匿在什么地方了。
祝得安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惊恐,难道四象元灵并不是从祖龙体躯内诞生出来,否则为什么偏偏只有它们四个对域外的清气不感兴趣,反倒是对祖龙所留存的道则更加属意一些。但是如果祖龙所遗存的道则被抽离,地球上绝无可能再有生灵存在,更不会在天地的开阖中演化出来。
还有,浊气明明也是可以修行的,就算不如清气那般可以锻炼人的神识,但是那些大魔们以浊气立炼体,也可以成就顶天立地之势,为什么四象元灵不传授自己在借浊气修行的法门,偏偏不痛不痒地要自己将浊气转化为清气呢。
幸好自己刚才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将浊气排除于体外,而是融入到血肉之中,否则到最后岂不是只有神识存在,再不可能借浊气修炼了。那样的话,自己也只能像上古以前的诸神一般,逐清气而走,离开地球去寻找其他的星域。
重要的是,四象元灵应该清楚自己是玄门护道之人,必定会将所悟得的功法传于人间。如果万千年之后,世人皆以自己的功法为修行依据,那么迟早有一天,所有地球上的人都会远离这方天地,到时候地球必定会成为一个死星。
祝得安心里有一个惊悚的想法。他觉得地球上必定是有什么为四象元灵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想要将地球上的生灵耗尽,然后下手。况且祖龙秉持天地大道而生,本应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却在最后关头化道崩裂了神识与肉身,应该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让他如此,唯一的结论是他自己主动这样的做的。如此便可将天地大道分与众人,就算域外之人想要为难也无从谈起。
大道无形,但必定有用。虽然地球上的人不知道道为何物,但是那些轮回了无数次的星域应该是清楚的,所以他们才会对地球有所想法。如此来看,包括四象元灵在内的人,应该是在等一个机会,等地球重归混沌,道则再聚神明的那一刻。毕竟成万上亿年对于地球上的人显得久远,但对于这些拥有无尽寿元的灵兽而言,不过沧海一粟。
他们在布一个局,将玄门众人一步一步地引入,然后到自己时便加快了脚步,传下道统,让自己布施人间。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虽然祝得安借助四象元灵的指点得以证道玄元,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一时惊喜乱了阵脚。事实上,他对于四象元灵所说的蚕丛王进入魔域也不是十分相信,那些来自域外的人,应该更清楚此间的诡异,所以在来到地球后不久就隐匿了踪迹。
激浊扬清,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可笑。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是一方天地,其内所蕴含的道则虽然微末,但是也同祖龙一般,是清浊相融的。只有同时将体内的清气修行之法与浊气修行之法臻至完善,并使之归一,才能够显化出祖龙的神威来。
不管四象元灵有什么样的算计,但是起码他们为自己开了一个好头。现在他能顾籍借清气修行,只要能够在魔域寻到浊气的修行法决,一切都可以明了。人魔划分,古地陷落,龙脉惊变,这一切都不可能那么巧合。先不要说上古的神魔会不会有那么大的分歧,单凭亚特兰提斯、玛雅与古蜀国的消失就可以推断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因为那些上古的文明显然比四大文明古国更加强盛一些,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要是四大古国能够一直发展到今天,那么源自太古的实力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现在虽然华夏道统尚在,却也被外教侵入的祖血之力渐衰。也只有祖血之力衰弱之时,红尘中的众人才会被某一个稍微显化神通的修士迷惑。现在外国已经陷落,他们又在华夏拿自己开刀了。可惜,祝得安既不愿意当一方圣人,也无意向众人传授什么道理。
玄门讲一切唯我,顺其自然。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别人的工具。就算自己是护道之人,但是要做的还是唤醒红尘的本我意识,而不是强加给他们自己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