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的声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大片大片的烟尘,好似垂地的乌云,对着乌祖营地扑去。
十万汉军开进,声威震天,方圆十余里范围为红色的浪潮淹没。
开进中的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气象森严。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杀气冲天,战马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看!那是汉军!”
“汉军来了!”
“汉军来了!”
乌狂的营地里发出阵阵欢呼声。是出自奴隶之口。乌桓部里的奴隶占了绝犬部分,汉军给奴隶自由身,让他们拥有财产一事。传得比风还要快,奴隶们巴不得汉军早点到来。
“是汉狗!”
“可恶的汉狗!”
那些奴隶主对汉军是深恶痛绝,奴隶是他们的财产,汉军的作为,那是在要他们的命,让他们难以忍受。
“迎接汉军!”
“迎接汉军!”
欢呼不已的奴隶,扔下手中的活计。欢天喜地朝汉军迎去。
“回来!回来!”
奴隶主们高声大吼,吼声如雷。可是。奴隶根本就不鸟他们。
若是在平时,不要说吼,就是哼上一声,奴隶也会吓得心惊胆颤,今儿不同了,汉军来了,奴隶们有了主心骨,胆儿壮了,谁还会鸟他们。
可是,奴隶冲到近前,却不敢靠近汉军。因为汉军杀气腾腾,他们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哪敢靠近。只有远远看着的份。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乌狂的营地,帐幕不少,却是凌乱不堪,帐幕东一座,西一座,毫无章法之可言。
一声令下,汉军在离乌桓营地七八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之所以要留出一段距离,而不逼近乌狂营地。那是因为乌祖营地太乱了,乌柜军队一旦打了败仗,就会缩回营地,不便汉军发挥。
在营地里作战。陌刀手没什么影响,可是,汉军的骑兵就没法冲杀。不能驰骋,还是在营外打的好。
至于乌桓部会不会逃走,周阳根本就不担心。
因为乌桓部是无路可逃,即使逃走了,北方有匈奴,仍是免不了覆灭的命运。
对于乌桓部来说。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营地坚守,等待匈奴赶到。匈奴与汉军是世仇,匈奴一赶到,就要与汉军大战,乌祖部就有机
了。
一场大战,要打数日,甚至更长,半个月、一个月、几个月都有可能。十几万乌祖军队,坚守一天不是问题,乌祖首领一定会如此想。
汉军一鼻下来,周阳飞身下马。来到云车旁。云车是指挥车,在大漠上很有用处,汉军带上了的。
周阳登上云车,绞盘声中,周阳缓缓上升。等绞盘声停下来,周阳已经离地十余丈了。
放眼一望,周阳大是震憾。十万汉军占地极广,一座庞大的军阵,波澜壮阔,气势惊天,让人心头剧震。
再看乌桓部的营地,帐幕一座接一座,根本就望不到头。场面也很壮观。
“呜呜!”
如咽如诉的号角声响起。乌桓军队从营地里开了出来了。
乌狂军队一队队开出,开始列阵。人喊马嘶,喧闹不已,好象闹市似的。动作迟缓,半天方才列成阵势。
周阳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下令进攻。汉军不攻打,乌祖部会给匈奴灭掉,汉军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周阳之所以决定由汉军来灭乌桓部,不仅仅是考虑到,乌桓的财物不能落入匈奴手里,那会增加匈奴的实力。
若仅仅是这点的话,汉军也可以不灭乌狂,可以通过打败匈奴夺回财物。
可是,乌桓首领叫嚣,要与汉军决一死战,这就不能膜视了。汉军必须击破乌桓。以此立威,震慑东胡各部。
要立威,就得让乌桓把战力发挥到最大,汉军再击破之,这对乌祖的打击相当沉重,是以周阳任由乌祖部列阵。
用了多半个时辰,乌桓部方才列成阵势,周阳看在眼里,不住摇头。这效率也太低了。这么长的时间。汉军可以成阵十次八次了,由此可见乌祖首领之无能。
把汉军的阵势与乌桓阵势一对比,更是让人无语。汉军的阵势,严谨厚重,兵种与兵种之间非常协调。能进行最好的配合,给人一种不可撼动之感。而乌祖部的阵势,却是杂乱,跟杂牌军似的,好象这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赶集市的。乌桓只有一个兵种,那就是四条腿的骑兵,他们所谓的阵势,不过就是排得稍为整齐点。
乌狂本是游牧部公没有军规军令之约束,打仗一拥而上,打败了。作鸟兽散。要他们象汉军那般成阵,根本就不可能。
乌桓首领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打马出阵。打量汉军的阵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汉军的阵势?如此厚重!杀气腾腾!我要是有如此阵势,那该多好!”
言语中,不期然就流露出了艳慕之色。
“大王,汉军中看不中用!”陆离乞心中暗惊,嘴上却说愕不当一回事。要是实话实说。那不是在长汉军的威风吗?
“周阳能用三万之众灭掉闽越,可惜,我不是部郓,我是乌狂的王!”乌祖首领感觉良好。
司阳用二万新军碾碎十五万阅越军队一事。早就轰传天乃广六可是。谁会自认不如?
乌狂首领打马来到阵前,手中马鞭指着云车上的周阳,大声质问起来:“周阳,大东胡好心求援于大汉,你为何出尔反尔,灭我大东胡?”
汉军此来,本是为救东胡而来。到头来,却是汉军把东胡给灭了。一想起此事,东胡人就很不爽,气愤难言。乌袒首领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周阳大笑不已,指着乌狂首领:“你好不晓事?是东胡王献地于大汉,非大汉要灭东胡。自古以来,东胡滋扰华夏边关,掳掠华夏百姓,大汉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以德报怨,东胡王感动无已。愿献地于大汉。大汉再三婉拒。无奈东胡王心意甚坚,不得不纳之!”
“胡说!”乌桓首领大声吆喝起来:“明明是你们逼迫大王,大王身在尔手,不敢不应!”
这倒是说对了,可是,这有用吗?
“胡说的是你!”周阳脸一沉,喝道:“东胡王愿献地于大汉,众所周知,杀牛盟誓,数十万东胡百姓亲眼所见,难道这也有假?”
当日,汉军剿灭不愿降的东胡人之后,东胡王杀牛盟誓,信誓旦旦。永不再叛。这是铁的事实,尽管他心里不愿,可是,事实一成,就是无可更改。“你不遵行大王的号令,欲与大汉为敌,大汉不得已,只好剿灭尔辈!”周阳声音冷若玄冰:“乌狂的兵士听着: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若是胆敢与天兵相抗者,杀无赦!”
和周阳斗嘴,乌柜首领不是对手。明知道东胡王是给汉军所逼,不得不献地于汉朝。可是,那是既成事实,那么多人看到的,乌桓首领就是再会说,也是无法改变。更何况,他的口才并不好。
说是汉朝逼迫,他又拿不出证据。周阳反倒是证据十足,他不得不哑口无言。
这就是周阳要东的王献地的好处。可以塞东胡百姓之口,让他们无话可说。要是不如此的话,就的打。就会埋下祸根。
“多!”乌桓首领冷哼一声,打马回营,右手重重挥下:“杀!杀光汉狗!”
“杀光汉狗!”
乌狂军队吼得山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数真乌桓军队,好象海潮一般,对着汉军冲杀过去。
同为游牧民族,冲锋起来,匈奴比起乌框军队有气势多了,更在于匈奴军队有阵势可言,队列整齐,是堂堂之阵。
而眼下的乌桓军队,却象一盘散沙,各自为阵,前后不一,队形混乱。前面的已经冲出老远了,后面的还有不短的距离,更没有什么配合可言。
周阳瞧在眼里,不住摇头,惋惜无已:“我终于明白东胡为何打不过匈奴了!不仅仅是因为东胡王胆小怯战。还在于,东胡军队没有良好的练。就这样冲上来,那是送死!”
眼前的乌桓军队,不要说与单于本部精锐比,就是和一般匈奴军队比。也有不小的差距。
“必败无疑!”周阳给出了结论。
“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人耳膜。
好象变戏法似的,空中突然出现不计其数的弩矢,好象蝗虫一般,朝着乌桓军队扑去。
“悄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乌狂兵士只觉一张锐利的矢网当头罩下来,天色为之一暗,竟然连阳光都遮住了。
“啊!啊!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良久不绝。
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战马的悲鸣。
不论是人,还是马,遇到弩矢,不是给射死,就是给串成人肉串,在空中飞舞。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见地上多出不少尸山。
尸体堆叠,一座座尸山格外显眼。生机未绝的兵士,不住惨叫,不停抽搐,景象之惨,乌桓首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乌稳首领眼睛瞪得滚圆,他打死也不信,他的军队在汉军面前,就跟稻草人似的,完全成了摆设。这仅仅是汉军的弃阵,就让他的军队伤亡如此之重。
在战国之际,东胡是华夏最强劲的对手,而不是匈奴。
那时节,东胡残暴不在匈奴之下,对华夏大肆掳掠,这才有司马错去辽东抗胡,秦开击胡之事。
自从东胡给冒顿击破以后,东胡一蹶不振,国势日下,文恬武嬉,对汉境的掳掠日渐稀少。虽说仍然不时有战争发生,比起以前。少得太多了。
久而久之,东胡君臣对汉朝就渐渐的生疏起来,不太了解。除了知道汉朝繁华,汉朝百姓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以外,其他的就所知甚少。
汉朝打败匈奴,收复百越这些轰传天下的大事,东胡君臣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却没有人去研究,汉朝为何能以弱胜强。击败匈奴?这里面有些什么韬略?有什么值得借鉴?
东胡君臣一概不问,根本就不知晓。若说对汉朝有所了解的,就是陆离乞了。可是,此人自视极高,就算他知晓了,也会认为远远不如他。
就一轮弩矢,乌桓军队就伤亡不死伤数千人。乌桓首领打量战场,好象看见天外飞仙似的,难以置信。
“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把乌祖首领给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在空中掠讨的弩行的看着,弩矢收割了乌桓兵士的性命,把他们维成尸山。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汉军的弩阵,拥有数千架强弩。一齐发威,那是何等的威力。飞掠的弩矢比起蝗虫还要多,就是苍蝇也别想逃命,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要他不傻都不行。
不仅乌祖首领傻了,就是乌桓一众大臣,包括陆离乞在内,都傻了。
在如此密集,在如此强劲的弩矢面前,不要说防护之力很差的乌桓军队,就是身着铁甲的汉军也不敢搂其锋芒,冲上来,那是送死。
唯一的处置,就是赶紧撤,撤回营地去。
乌狂首领刚刚想到,还没有付诸实施,汉军倒先动了。
只见云车上的周阳,手中令旗重重挥下,护在军阵两翼的汉军骑兵就隆隆出动了。直扑乌桓军队后翼。其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把乌狂军队的退路切断,便于围歼。
汉军骑兵全部穿着新式盔甲。全身为钢铁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如今的汉军骑兵。不再是当初与匈奴大战时的一万,而是三万。还是经过严格练的精锐,装备极其精良。
这一驰骋起来,蹄声如雷,惊天动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怒龙滚滚,对着乌桓军队的后背扑去。
乌枝首领骑在战马上,打量疾驰而来的汉军骑兵,那感觉这不是有生命的骑兵,那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无情的碾压过来。“快,拦住他们!”
乌狂首领虽然无能,这种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他知道,若是给汉军骑兵合拢,他的十几万大军,就会全军覆没。
“隆隆!”数万乌桓军队,兵分两路。对着汉军骑兵冲去,企图拦住。
乌狂军队挥着弯刀,嗥叫着“杀光汉狗。”气势倒也不弱。可是,在战场上,光有气势是不够的,还需要精良的装备,严格的练,这些就不是东胡军队所能拥有的了。
“咻咻!”
乌祖军队离汉军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们的弓箭根本就够不着汉军骑兵。而汉军骑兵的手弩就发威了。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掠过,其密集程度比起强弩射出的弩矢,一点也不差,对着他们扑了过去。
手弩的劲道远远不如强弩,可是,射杀身着皮甲的乌祖军队,没有任何悬念。
“啊啊啊!”惨叫声响成一片。
“砰砰砰!”坠马声此起彼伏,不计其数的乌桓兵士中箭落马,发出临死前的惨叫。
乌狂军队本来就没有阵势可言。再给汉军骑兵手弩一阵射杀,就更乱了,左冲右突,相互之间开始冲撞踩踏。死伤不少。
好不容易,要命的弩矢没有了。汉军骑兵冲到他们的射程了,乌祖兵士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弯弓搭箭。对着汉军骑兵射去。
乌狂兵士的骑射功夫着实了得。箭矢强劲有力,破空声极是尖锐,很是刺耳。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他们的箭矢射到汉军骑兵身上,溅出一篷篷火星。就滑到一边去了,根本就伤不了汉军骑兵分毫。
而汉军射出的箭矢,却是一射一个准,他们的皮甲根本就无法抵挡。
乌狂兵士就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一般,齐刷刷的到了一地,身上的箭矢,少则三五枝,多则十数枝。身中数十箭的也有。
箭术,是乌桓兵士引以自傲的看家本领,连这都拿汉军骑兵没奈何。他们的信心大受打击,无不是心惊胆跳,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小的家伙。嗥上一声:“快逃!再不逃。就没命了!”
于是乎,数万乌桓军队拨马便逃。
打不过,还不能逃吗?这总能逃得一命吧!
可是,才屁大一会功夫,乌袒兵士悲哀的发现,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转身逃跑,汉军骑兵从后追来,他们就成了给赶鸭人追赶的鸭子,陛惶难安。
左右两路汉军骑兵迅速靠拢。只要两支骑兵一合拢,乌袒军队就是插翅难逃。眼看着,汉军骑兵就要合拢了,就在这时,乌桓军队发一声喊,迎着汉军扑去。
不是他们士气高涨,要与汉军大战一番,而是因为他们给汉军骑兵追到一起,人碰人,马撞马,连转个身都困难。左边的乌祖兵士望着从右边杀来的汉军骑兵,心惊胆颤;右边的乌桓兵士望着从左边冲杀过来的汉军骑兵,心胆俱裂,哪敢搂其锋芒。拨马便向反方向逃。
可是,他们背后正有汉军骑兵冲杀过来,手中的长矛,亮闪闪,在日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辉,好象毒蛇一般。
锐利的矛尖,就象吞吐不定的蛇信。仿佛在欢呼;“瞧,那么多甘美的血肉!”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直上云霄,震得天上的浮云纷纷碎裂。
乌狂兵士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心胆俱丧。
长矛如蛇,汉军如铁,战号如雷。杀气冲天,汉军骑兵对着乌桓军队无情的碾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