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挥洒。
张小白他们只是简单的吃了几个烤馒头、烤白薯,算是填饱肚子后。他和憨牛便沿着河滩,朝东边走去。
趁他们走远,林婉月则抓紧时间脱掉了衣服,光着脚丫开始在河边冲洗。
数十丈外。张小白和憨牛躺在草地上,听着流动的河水,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憨牛感慨:“好夜色呀!小白,好长时间没有数过星星了吧。小时候,我可是数的最多了。你还记得吗?”
“嘁!记得。怎么不记得?要不,怎么会叫你憨牛呢?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多如牛毛,怎么可能数的清呢?我们是不想数,也懒得数!”
二人无声,默看繁星。
许久之后,张小白问道:“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女人是不是天天都要洗一下?要不,她们身上怎么会那么干净?”憨牛痴痴说道。
“想女人了?”
“想!谁不想呀?”
“既然想,那还不赶快去找?咱们兄弟里,可就剩你了啊!”
“唉!我家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谁会把好姑娘嫁给我呀?我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的肚里钻着呢。等着吧”
“憨牛。我们兄弟不比任何人差!要自信一点。家世是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咱们不一样呀,小白!你将来是要当官的。我呢?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拿什么去自信呀?就是想做个小生意也得有本钱呀?对不对?”
“呵呵呵,也是!就算想成就一番事业,也得有个施展的空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自卑。天生我才必有用!你等着吧!我会让你飞起来的!”
“真的?”
“真的!等我到了北京。我会想办法,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叫过去!这也是我第一个要完成的目标。”
“可是,我们去北京做什么?”
“哈哈哈哈。北京那么大,想做什么不能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夜深。林婉月已经躺在车厢里睡着。憨牛也在地上寻了一处比较软和的地方,又铺了一层干草,直接和衣而睡。
为了安全起见,马和车没有分离开。必要时,可以直接赶马车离去。另外,张小白没有睡,他负责值夜。
此处,荒郊野地,廖无人烟,不得不小心呀!
张小白坐在马车上,后背倚靠着车厢。他挑开门帘,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林婉月的脸,白白的,嫩嫩的,干干净净。
他笑了笑。心道:“真是苦了你了。说好的不让你睡马路,可结果?唉。”
后半夜,月朗星稀,无风,树叶安静。除黄河水流还能发出一些声响,其它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时间流逝,夜色更深。张小白渐渐的也有了一丝困意。他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感觉。如做梦一般,脑海中不停的流淌着各种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额头见汗,双眉紧蹙在一起。
“雨露,雨露?雨露!”
很快,他突然惊醒。“雨露”二字差一点,脱口而出。
他喘息着,心速剧烈跳动。心道:“刚才是做了个噩梦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是她呢?”
他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但,就在这时,一丝响动,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有人?”
马车周围十丈开外,三个黑影,三个方向,同时出现。
他们黑衣蒙面,如影子一般,融入在夜色里。如果不是长剑出鞘,寒芒闪闪。
估计,张小白也很难发现他们。
他们剑指前方,脚下无声,缓缓而动。
进入五丈时,张小白打了个长长的哈切。
旋即,三人停住,目光纷纷如炬,警惕的凝视着。
张小白未睁眼,只是耳朵轻轻在动。心思急转。
“无声无息,高手。”
“憨牛怎么办?小月怎么办?”
三个黑衣人见他再无异样,脚下轻动,继续前行。
夜风吹,草低俯,树叶沙沙,起风了。
风声掩盖,三人脚步同时加快。
一丈之内,在内力加持下,剑锋开始颤鸣。
“别慌。稳住!他们目标明确,应该是我!他们会是谁呢?是和那几个当兵的有关吗?”
张小白面色如常,鼻息平稳。如真的睡着一般。
颤鸣声更加接近,其中一把长剑距离张小白的脖颈,只剩下了最后一尺。
一尺之遥,只需稍稍用力,眨眼便至。
可是,这一剑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他无法刺下去。因为,他们接到的使命是“活捉”。而活捉,往往要比杀掉一个人,更为困难。
他的第一剑,只能是“制”,不能是“杀”。
所以,他犹豫了。该如何制呢?
腾腾的杀气,犹如跳动的火焰一般,出现了一丝的紊乱。
而就在这一刻,张小白突然动了。
他体内丹田一颤,弹指间,两指夹住了剑锋,身形暴起,紫阳绝学“风雷决——雷云腿”蓄势而发,向那黑影头部横扫而去。
黑影大惊失色,慌忙抬起一臂封住要害,同时长剑一颤,骤然间一个剑花抖出,剑影如莲,顷刻间便将张小白手臂罩住。
对方反应太快,张小白也是骇然。他把手,慌忙撤回的同时,腿上之力也不得不卸掉了大半。只眨眼之间,二人一触即分。
待张小白落地,另外两个黑影,也飞身而起,迅疾向他扑来。道道剑花,层层叠叠,一朵接着一朵,疯狂罩来。
只一个照面,他们立刻明了,此人的功法绝不在他们之下!有道是:高手相遇。谁他娘的还管你是死是活?
他们二人左右掩杀,另一黑影也再次加入战斗。顿时,一道道寒光闪闪的剑芒、一丝丝冷飕飕的剑气,同时向张小白身上招呼。
张小白也毫不犹豫,紫阳绝学再次使出,“落叶飘”左右摇曳,飘忽不定。他身影如梭,来回闪躲。在浓浓的杀气之中,恰如一片落叶,风中凌乱。
剑声呼啸,很快吵醒了憨牛。他揉了揉眼,当看清楚后,旋即暴喝。
“操!”
打架从来没有后退过的他,岂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是张小白正在被围杀!
他下意识的,就捡起一块石头冲了过去。
他瞅准一个黑影,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便朝他用力扔去。
碗大的石头“嗖”的一下,呼啸着飞向黑影。但,令憨牛失望的是:只见电光一闪“砰”石头立刻凌空粉碎。
“什么情况?变戏法吗?”
憨牛愣住了。高手他不是没见过。但,高手过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那绝对是碾压呀!
不过,他的石头也起到了一点作用。黑影的分心,令张小白轻松一下。
“快跑!找我师兄!保护婉月!”
憨牛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实力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留在这里只会是添乱。
被张小白提醒,他也立刻明白了。保护林婉月,去找白鹤彰,这才是他应该去做的事情。
他不再犹豫,扭头就往回跑。也幸亏,张小白考虑的周全,马和车没有分离开。
他调转马车,立刻逃窜。马车一动,林婉月也彻底醒了。
憨牛急甩马鞭,马嘶鸣,拉着马车吃力的沿着上坡朝大堤上跑。
林婉月不明情况,她掀开车帘,见只有憨牛,没有张小白。
她疑惑问道:“憨牛哥?你干什么呢?小白呢?你这是要去哪呀?”
憨牛哪有时间和她解释呀?再说了,和她说清楚了。她还肯走吗?
他只是狂甩马鞭,不停的朝马屁股上狠狠的抽着。
“你停下!你快停下呀!你发癔症了?小白呢?”
林婉月生气了。急声问道。
不过,当马车爬到大堤上时,她立刻没了声音。因为,前方的去路被六个手提钢刀的人,给拦住了。
“吁!”
憨牛急忙拉紧缰绳,把马车停下。
“糟了,路被他们封住了。这可怎么办?”
憨牛慌张不已。脑中思路急转。
林婉月见那六道恶影手提钢刀,朝他们走来。脸色顿时煞白。她仓皇问道:“憨牛哥,这到底咋回事?小白呢?”
“你别问了!快钻进车厢里,快呀!别露头!”
憨牛想不到万全之策,只能硬冲了。能不能活着冲过去?看天、看命、看运气吧!
“驾!驾!驾!驾……”
憨牛从车上站起,挥舞马鞭,全速朝前猛冲。
林婉月钻入车厢,手抱车帮门柱,瑟瑟发抖。
那六道恶影,见马车快速冲来,又是下坡,哪里还敢硬拦他们?只能朝两边纷纷躲避。
“操!砍死他们!这两个人不用留活口!”
“砰!砰!砰……”
六把钢刀同时朝马车上乱砍。
憨牛跳起躲避,同时,马鞭也朝两边胡乱甩着。
“靠!”
“啊!我操!”
憨牛腿上不幸中了一刀。
不过,他的马鞭也抽到了一个人的脸。那人捂着脸蹲在地上惨呼。
马车呼啸而过。
“驾!驾!我操你的娘!驾……”
憨牛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继续驾驶马车,夺路狂奔。
“给我追!追上他们,男的剁了。女的草死她!”
六道恶影,撇下一人,拼命的在后面追着马车跑。
可人的速度,毕竟不如马。刚开始他们还能勉强跟上。但,砍了几刀后,无济于事,渐渐的就被甩开了。
大堤坡道很长,马在全力冲刺,马车剧烈颠簸。后面的人也被甩的越来越远。
眼看,他们就要安全了。可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几声马鸣,立刻引起了憨牛的注意。
“不好!他们有马!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