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的港口之上,大员上下所有的官吏都在这里迎接,他们分做两排,一排是雍王府中枢的官吏,一排是雍南府的官吏。此刻他们都凝神静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唯恐惊扰了谁。
远处有一艘大号福船缓缓的靠岸,这艘福船上面有两面大旗在风中烈烈飞扬。一面是大明雍王的旗帜,也是整个大员都熟悉的旗帜,另一面旗帜却是崭新的。大明雍王长史陆。两面旗帜,不分上下,均一般大小。
等大船靠岸,码头上立即锣鼓喧天。两排官吏全部跪倒在地,说道:“恭迎雍王殿下,陆大人。”
声音远远的传开,声震四野。
朱厚煌出行从来是轻车简从。不摆什么大排场。这个排场是是摆给陆完看的。表达朱厚煌对陆完的尊重。
朱厚煌说道:“陆师。请。”
陆完微微一笑道:“礼不可废,殿下请先行。”
朱厚煌先行半步,陆完就在朱厚煌身侧,微微落朱厚煌半个身子。
两人所到之处,执勤的将士全部跪倒在地。这些人都雍王亲军,今日这个排场朱厚煌将浑身解数都拿出来了。连最精锐的人马都拉出来摆样子了。
陆完见管了大场面,可以皇帝祭天的场面,陆完都近距离接触过好几次,他虽然为朱厚煌感动,却又有一点暗自好笑,朱厚煌的场面虽然大,但是比起京城的大场面,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陆完虽然感到朱厚煌的诚意,但是也感到一丝滑稽的感觉。
朱厚煌与陆完进入了雍王府衙。
所谓的雍王府,并不是朱厚煌办公的地方,而是杨慎办公的地方。与朱厚煌住的地方相对,只隔一条大街。而对面的也是雍王府,不过前半院是少府办公的地方,后面才是朱厚煌住的地方。
陆完看了这个建筑布局,立即皱起眉头,说道:“不成体统。”
中国古代宫殿都有统一的布局额,一般来说都是前殿后居,而这里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难怪陆完看不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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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是朱厚煌的造物,当初打下的根基都是朱厚煌打下来的,后面的唐寅,杨慎,不过是陈陈相因而已。
毕竟在创业的艰苦的环境之中,将建好的房子拉翻重建,有一点太奢侈了一点。
陆完来到这里,什么也没有说,首先要求先看文档。
朱厚煌将雍国所有的文件都给了陆完,任他调阅。
陆完匆匆看了七天。将所有文件看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立即下去各县都走走看看。
朱厚煌对陆完十分注意,陆完每天的行踪,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也没有想到,陆完与戚景通是旧识。不过想来也当是如此,戚景通参与平定刘六刘七之乱。而陆完,更是一手平定刘六刘七之乱。他们不认识才奇怪。
陆完用半个月的时间,足迹遍布东雍。虽然走马观花。草草的过了一遍,雍国的一切都在陆完心中。
一月已毕。陆完与朱厚煌相对而坐。朱厚煌问道:“陆师这一段时间之内,走遍东雍所有府县,有没有什么可以教孤吗?”
陆完说道:“殿下,你有粮草,有青壮,有精锐士卒,也有敌人,何苦弄成这个摸样。”
朱厚煌有些迷惑的问道:“不是,做事要先扎根根基,然后再图谋发展。十几万移民,刚刚到东雍,民心未定,岂不是要动摇自己的根基吗?”
“事有经权,凡是不可一概而论。东雍岛殿下已持两段,东雍之东,崇山峻岭,得之不足以有益,失之不足为害。是为弃地。故不取也。东雍岛膏脂之地,皆东雍西岸,地势平坦,溪流漫布。足以为万世之基。然有贼寇为大肚者,据雍中之地,截断东雍岛,分之两端。如眼中钉,肉中刺。殿下不欲拔之?”
朱厚煌又怎么不想拔之。只是不得已而留下来而已。因为很多事情阴差阳错发生了。让他的消灭大肚部计划一直推迟。
“而今,殿下有精兵数千。战兵过万。壮丁十数万,而大肚国全国不过数万壮丁,素不习战。殿下岂有意乎?“
朱厚煌岂能不心动,统一东雍,一直是他的短期目标。现在的大肚部。是东雍平原地区最大的原始部落。也因为朱厚煌在雍南雍北的大动作将两边的的夷人都赶到了大肚部附近,也就是说大肚部落是朱厚煌一统东雍的最后障碍,也不为过。
但是朱厚煌想归想,更是知道他现在动不得,无他,囊中羞涩。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其实并非大跑一响黄金万两,而是每一次军事行动,都会消耗大量的财富。而以朱厚煌现在举步维艰的财政状况,根本打不起仗。
朱厚煌说道:“陆师,孤现在没钱,根本打不起仗。”
“无需,殿下多拨一钱,只需殿下将节制两府的全权授予我。”陆完看着朱厚煌缓缓的说道。
朱厚煌看着陆完,心中不由的胡思乱想。这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朱厚煌手下的实力,有多少实力,说起来,就是雍南雍北两府。再加上朱厚煌的亲兵千余。再加上水面上的实力。
而陆完所要的权力,几乎是朱厚煌实力近半,甚至还有更多,而且朱厚煌的禁忌军队,也必须交出去。
朱厚煌暗道:“罢罢罢。”朱厚煌郑重说道:“既然陆师有意,这里就交给陆师了。”
陆完眼睛之中精光一闪,说道:“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陆完在朱厚煌这里得到了全权,立即开始了行动。
“农事有农忙与农闲之时。农闲之时,可以全部征发。”陆完说道。整个东雍所有村落的男丁全部被征发了。在各个县城集结。
密密麻麻的数万人在大员,在北港集结,朱厚煌一时间看得叹为观止。他虽然设计过雍国总动员。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运作这个体系。但是陆完到了之后,毫不犹豫的发动这一体系。
不过这样大动干戈,朱厚煌很担心劳民伤财,而起民心本就不安,再引发民乱,更为不美。
朱厚煌忍不住的却问陆完,说道:“陆师。这样劳民伤财,于民心有伤吧。”
陆完说道:“殿下民心之物,最不可琢磨,这些人从万里之外,来到这东雍之地,心中正忐忑不安,如殿下之策,定居三五年之后,自然归心。此间一年之内,殿下也没有财力做其他事情。而此刻用此钱粮用之,以大破大肚国,以大肚国之财,遍赏百姓,一场胜仗,就能让百姓归心。”
在良田没有产出之前,这十几万百姓都是朱厚煌养着的,消耗大量的物力。
在陆完看来,这都不应该的。
没有这样白白养着这么多人想法,这一次征发,不过是将借贷给百姓的钱粮,变成的征发民壮的报酬了。无他有基层经验的陆完,非常明白,这些借给小农的贷款。很难要过来。甚至要过来要花费的成本,要大大大于贷款的货款。
所以,陆完根本就将这些钱粮当成这一场战争的储备金。用这些钱粮平定东雍的隐患,并且以大胜来稳定民心。
是一举两得的举动。
只是朱厚煌心中还有犹疑,这些百姓过刚刚漂洋过海。在这里安定下来,马上就卷入这一场大战,是不是太过残酷了。
朱厚煌心中觉得不安,吩咐下去,说道:“派人下去看看,这些百姓活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