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

齐巧姗的大吵大闹瞬间吓醒了床上熟睡的少女。

她睁眼看到齐巧姗的那一瞬间, 就隐隐觉得头疼。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齐巧姗站在诗三病床前, 一把推开陈月洲,恶狠狠道,“既然你和凌肃越那么相爱, 而凌肃越也那么爱你,好啊,没问题啊, 我和凌肃越离婚, 你们两个结婚,还不行吗?”

诗三顿时皱眉。

她的头还很疼, 一点都不想和人吵架。

再说了,吵架不是她的特长。

“我说话你听到了吗?”齐巧姗又重复一遍。

“我不建议你这样。”诗三看向齐巧姗道。

“什么?”

“你这种事情最好去冲着凌肃越吼。”诗三无可奈何地叹气,“他一定会无视你,因为你说出的话很幼稚。”

“什么?!”齐巧姗顿时火了, 扑上来就要掐诗三的脖子。

陈月洲忙抱住齐巧姗拦下她,还一边安慰道:“你别激动,你别激动, 你真的别激动……”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小三敢骂原配幼稚的!我怎么不能打她了!”齐巧姗怒道。

“她也许也有她的苦衷,也许她也是被迫做了小三,也许她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别一棒子打死啊……”陈月洲劝。

“她有个屁苦衷!她的苦衷能有我多吗?我是凌肃越的妻子!我的丈夫却整颗心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齐巧姗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长这么大……我长这么大……我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就好端端结个婚……结果稍微质疑一下丈夫……丈夫胳膊肘子就向外拐……我真的是……招谁惹谁……”

齐巧姗滑坐在地上,所有的委屈化为一句话:“反正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你要离婚, 凌肃越同意了吗?”诗三闭上眼睛,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是吐字却很清晰。

“我要离婚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要告他!”

“告他什么?”

“协议离婚不行就起诉,法律流程懂不懂?我知道军婚不能随便离,但是凌肃越他现在心根本就没有在我身上,我提出离婚怎么了?”齐巧姗狠狠道。

陈月洲顿时头疼。

诗三睁眼扫了眼齐巧姗,声音淡淡的:“你不懂军婚就敢结,我佩服你的勇气。”

齐巧姗:“你什么意思?”

“军婚存在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上前线杀敌的那些军人的家属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寂寞无助而随意离婚将前线的军人弃之而不顾……”诗三道,“要么军人同意离婚,要么……你就别想离婚,除非他重大过错。”

“他现在人都出轨了!还不算重大过错?!”

诗三:“这个年代没有军jì,但这个意识在全是男人的部队里还是存在的,全是某个性别的地方你不能讲究对另一个性别公平这个问题不现实……出轨这个事情,虽然被抓住了是作风问题,但也跟重大过错离十万八千里,就算凌肃越跟一个女人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只要他没有搞得人尽皆知,被你抓住了也算不了重大过错,能离婚的机率很低。”

诗三看向齐巧姗:“更何况,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你非要给他定点什么……精神出轨在婚姻法都不受保护。”

“精神出轨?”齐巧姗顿时觉得头顶充血,“所以说,你——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他果然对你有心思?而你?居然就这么接受着一个已婚男人的心思?你你才多大啊!那么多人追你!你……你怎么能抢有妇之夫!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诗三被齐巧姗一直劈头盖脸地骂,再想忍的人也渐渐忍不住了,她倏地睁大眼睛,看向齐巧姗:“你上没上过学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说什么?”齐巧姗再次跳起来就去打诗三。

陈月洲又急火火上去拦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齐巧姗一扭头就看到了凌肃越的身影,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凌肃越反手钳住摁在了墙上。

“凌肃越你!”齐巧姗眼泪顿时就又流了下来。

“齐巧姗。”凌肃越声音很低,也很冷,他看着齐巧姗,就像是看着一堆没有生命只会吱吱吵个不停的机械,“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特别是你这种从小没练过的,还细胳膊细腿,我担心对你动手之后你明天至少得断个胳膊或者断条腿,但是不代表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底线的时候,我不会用别的办法收拾你。”

齐巧姗瞬间浑身发冷,但她却又不相信凌肃越真的会那么绝情,她张口,含着泪咬牙道:“你别吓唬我,我告诉你,我也不打算跟你过了,我要离婚,你别跟我说什么不能离,我就是要离,我闹到你们单位去我都要离!”

凌肃越听罢,脸上顿时多了抹轻蔑的意味,他哂笑:“好啊,离婚。”

“什……”齐巧姗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个家伙还真的要和自己离婚?这么干脆?

他还真的为了这个诗三……就这么跟自己无情地离婚?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出轨的人是他们,做了错事的是诗三,自己却要狼狈退场?

“不过,毕竟夫妻一场,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关系不至于离婚,但如果你执意要离……给我们彼此一个冷淡期,到时候如果你真的要离婚,我不拦着你,好吗?”凌肃越道。

齐巧姗刚刚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她就说……凌肃越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

她就不信了,相处了一年多的夫妻,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散了……

可是,一听到现在还不能离婚,齐巧姗又觉得自己就这么妥协了委屈……

这时,凌肃越放开了齐巧姗,一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慢条斯理道:“我们两个暂时分居,你呢,跟你父母住在一起,就当你从来没和我结过婚,恢复单身生活,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给对方一个想清楚的机会,如果到时候你觉得单身更好,我不拦着你,行吗?”

齐巧姗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的确,这样子是最好的。

无论现在凌肃越愿不愿意和自己离婚,自己心里都会不舒服。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冷静一下,等事情都想清楚了……然后就过来找凌肃越离婚。

她是不会再回到这样狗屎的婚姻里了。

齐巧姗转身跑了出去,凌肃越扫了眼陈月洲,陈月洲乖乖地退出了房间,沉默地走在走廊里。

等外人都走了,凌肃越反锁了房门,拉上了窗帘,走到诗三床边坐下,伸手抓住诗三的小手,低下头亲吻着她的指尖。

诗三身子一颤,本能地想收回手,可是凌肃越却没给机会,用力抓住了这只想要逃走的小手。

“别这样。”凌肃越道,“我太久没碰过你了,我太想你和你的味道了,你总不能连握住你的手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道:“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一直都是我主动约你,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是看到你受伤我又很难过。”

诗三看向凌肃越:“收手吧,凌肃越,和你妻子好好生活,好不好?”

凌肃越看着诗三,眸光中带着柔意:“我有和她好好生活,我给她钱、给她地方住、替她照顾父母……是她太贪心了,这不关怪我。”

诗三悲哀地摇了摇头:“那你,放了我,让我们回归简单的青梅竹马的身份,就像今天白天一开始那样,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不要再试图越界,行吗?”

凌肃越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诗三,我说过,我们之间无法有婚姻,婚姻是对你和我双方的未来的伤害,我不想毁了你的未来也不想毁了我的未来……可是我们之间可以有别的关系……”

“别的关系?”诗三看向凌肃越,“让我做你见不得人的情妇吗?”

凌肃越低下头,半晌后抬头问:“做我的情妇不好吗?”

诗三瞬间惊悚的表情:“你简直不可理喻。”

“诗三。”凌肃越收紧手,“做情妇的确有点不光彩,是,可能的确我没办法公然在大街上搂着你亲吻你,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上床、依旧可以有孩子、依旧可以每天甜甜蜜蜜……依旧可以做任何夫妻之间做的事情,我们两个不需要婚姻,就能幸福一辈子。”

凌肃越道:“你不需要为了我再也不能做漂亮的指甲,我不需要担心总有人想绿我而天天分心……我们两个不用为对方的身份负责,这样的关系不好吗?”

凌肃越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挑起她的发丝轻轻嗅着:“诗三,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倔强?”

他道:“每天你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和我聊天抱怨或者分享彼此的快乐,每个星期腾出两个晚上和我上g好过和女人磨镜,之后每个月还会多出来很多零花钱,你可以买更多的小裙子,你还房贷也不再吃力,等你念了博士我也要四十岁了,那时候我一定在一个绝对能帮到你的位置上,说不定还能写推荐信送你进中科院……你爷爷奶奶开心,你爸爸妈妈开心,你开心我开心大家都开心,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诗三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所以,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有你一个男人吗?每周就像做地下党一样见两次,我是有多激渴口味有多重一定要给别人做情妇才能获得kuài感?我就不能好好交往个男朋友可以正大光明走在街上一周七天想做就做吗?”

凌肃越笑:“人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凌肃越,我不是个废物,也许我进不了中科院会有所遗憾,但我的人生不止是中科院。”诗三深吸一口气道,“我虽然达不到我父母的期待,但是我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要强,你让我为了那么点我自己稍微努力一下就能换来的东西,去抛弃我的尊严屈服于你的权威之下……第一,性价比太低了,不划算;第二,我是强者,我不能接受他人奴役我;第三,我不是因为想和你结婚而你没娶我在这里跟你谈判,我是本身就不爱你只是在你单身的时候和你做了炮yǒu现在要求你放了我在这里跟你谈判!”

凌肃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但旋即,他就笑了,笑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听起来格外阴森。

笑声结束后,他看着床上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柔声道:“诗三,你虽然有拒绝跟我上床的权利,但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诗三本能地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凌肃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轻笑了声接起。

“肃越吗?诗三怎么了?阿姨今天一直在川尽区法院里,没来得及接电话,她爸爸还在开会呢,最近不是疫苗出事了吗,上面天天开会到很晚,需要我回去吗?”对面是急匆匆的女声,诗三一听,立刻直起了身子。

川尽区,顾名思义,是北川极靠北的一个区,距离北川市区像是跨了个市似的。

“哦,阿姨,诗三和别人打了一架,被拉到警察局了,不过好就好在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阿姨你不用担心,川尽区那边晚上不太安全,阿姨你多小心点,诗三身体好一点我就把她送到她爷爷奶奶家住。”凌肃越说着将电话交给诗三。

“妈妈……”诗三软软道。

“我说你啊!”诗三母亲顿时长出一口气,“你说你,长那么软萌的,怎么天天打架啊?啊?你说我冤不冤?不送你去学打架吧……怕你吃亏,可学了打架吧……你怎么天天惹事呢?”

“妈妈……我没有……”诗三顿时鼻子酸酸的。

她想哭,她想告诉妈妈发生在她身上所有的事情。

她想说她根本就没打架,是凌肃越的妻子找人来打自己,就是因为凌肃越逼自己做他的情妇导致自己被当成小三。

可是,她却又说不出口。

如果说出来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妈妈会生气,爸爸会生气……爸爸妈妈虽然对自己严格得过分,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他们一定会找到凌肃越问个究竟。

然后,凌肃越的爸爸妈妈就知道,爷爷奶奶也知道了……

知道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凌肃越会听话收手吗?

不……

一个人,怎么让他听话?

利益、说服、畏惧……也就这三样了吧?

利益?

没有。

说服?

不存在的。

畏惧?

这个好。

那么,如何让一个人畏惧你?

你比他强,或者……让他变得不强?

简单点说就是:要么用实力压制他,要么玩阴的拿住他的把柄。

压制他?

怎么压?

爸爸离开了部队进了政府工作,妈妈是法律工作者,爸爸妈妈的父母都已经退休缺乏实权,家里其他亲戚都是些医院高干、科研工作者、政府员工和军医等偏研究向的身份,如今能和凌肃越这种权力分子对抗的一个都没有。

那么,拿住他的把柄?

怎么拿?

能拿到什么?

先不提怎么拿或者能拿到什么吧,假设自己手中有凌肃越的把柄,设为X,将X代入现实中——

用X威胁凌肃越,凌肃越会怕吗?

不会。

凌肃越根本不信自己会毁了他。

因为凌肃越的家庭早就和自己的家庭捆绑在了一起。

毁了凌肃越,自己家也就被毁的差不多了,所谓墙倒众人推,到最后有多惨她不得而知……已经退休的爷爷奶奶虽然不至于出事,但他们因为面子问题,就要搬出那座他们住了几十年的大院,和亲如一家人的凌家反目成仇。

不,她不想爷爷奶奶那么大一把年纪还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被人落井下石……

可是……

难道这样的死局就没有一个能打破的方式吗?

有,有一个规定能控制凌肃越。

——在职军人除了特殊原因不能出国。

自己离开国境,是逃离凌肃越最好的方式。

申请出国读书?

不,出不了。

凌肃越是不会允许自己出国的。

凌肃越天天在爷爷奶奶家献殷勤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他来完善他忠孝义的人设,二来……完成控局。

他总是对爷爷奶奶说:以后等诗三读完博士,送她去美国的尖端学府,读个双博士,咱们大院不少做学术的就走的这条路,最好。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反过来的意思就是:博士毕业前就好好在国内读。

别人说这话家人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可因为凌肃越进入军队前成绩就很好,现在还人设完美……

亲生子女的话往往父母根本不会去听,反倒是凌肃越这种“别人家的孩子”说的话,父母句句都当宝似的。

在学业上的建议,他的话语权简直就如同一座大山。

这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不得不出国而且凌肃越管不着?

不,这么想是没有路的,得换个思考方式。

比如……如何让身边人觉得自己必须远离凌肃越?

如何让两个人不得不保持距离?

……谣言或者暧昧。

有谣言和暧昧,就不得不避嫌。

可是谣言一旦扩大,局势不可控制……特别是凌肃越现在被不少人眼红,指不定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带节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会害惨大家,不能尝试。

如果能把谣言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比如仅限自己家人和凌肃越父母……

等等,不能告诉两家人,关系依然会变得尴尬。

那就是说……得有一家人知道……

谁来知道?

自己家人?不不,这种事情好尴尬,还是不要让自己家人知道了……

凌肃越父母?如果让凌肃越的父母知道自己和凌肃越之间可能有某种暧昧的关系……他们一定不会声张,担心惹恼了自己家人;二不会容忍,会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然后,理性地想办法把自己和凌肃越的距离拉开……

想到这里,诗三忽然就觉得充满了斗志。

不过,自己计划可能会出现什么纰漏,得找个聪明点的人商量一下具体策略。

苏夏娅吗?

不不不,苏夏娅最近被苏叔叔禁足了,通讯设备都被拿走了;舍友吗?不不不,舍友都是一群猪队友,可能还没自己恋爱经验丰富;其他好友呢?不不不,太熟了,太过于熟悉的人反而不方便说这种私密的事……

就在这时,诗三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微信,陈月洲发来的:[还记得我吗?我是图书馆给你兔子的陈月洲,也就是赵可的女朋友,如果你有摆脱凌肃越的想法,不如和我聊聊吧,我会帮你。]

诗三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要摆脱凌肃越?

不过,这家伙应该挺聪明的……聊过几次,话少人聪明还懂理知世故,再加上男友是赵可,赵可不是个嘴长的人。

最关键的是不熟,以后也不会再遇见。

不过……刚才自己醒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她吧?

错觉吗?

不是错觉的话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诗三,你有听妈妈说话吗?”就在这时,电话里女人的呼唤声将诗三的意识拉回现实,她匆匆道,“妈妈我头疼所以刚才发呆了……”

“你啊……”女人长叹一声,“你好好休息,我这边有官司要处理,这两天可能不在,你爸那边为了疫苗的破事已经连续一周没休假了,你就别烦他了,等妈妈打完这场官司回去给你分红知道吗?还有,听凌肃越哥哥的话,好好休息,人家都结婚了,就算把你当妹妹,你也不能任性缠着人家知道吗?”

诗三:“……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诗三将手机还给凌肃越。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睡觉了。”凌肃越在诗三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起身看了下手表,“明天做完检查,我会来接你,你最近就住大院你爷爷奶奶家,吃饭和检查都方便,知道了吗?”

诗三沉默地点了点头,等凌肃越走后,拿出手机给陈月洲回微信:[同学,我刚才看到你了,是错觉吗?]

……

另一边,陈月洲烦躁地走在医院走廊里。

凌肃越之所以让齐巧姗冷静,原因很简单:凌肃越是不可能和齐巧姗离婚的。

他不会在自己事业上升的高峰期给自己的作风上划上一道口子,但是他不想去求齐巧姗,因为根本没必要,齐巧姗极有可能会反过头去求他。

一来,就像诗三说的,就算凌肃越真的绿了齐巧姗,只要闹得不够大,这也算不上什么重大过错。

普通人的婚姻中男方出轨都会有法官为出轨这事情和稀泥,更何况常年待在没有女人的大营里面的男人……全都是男人的地方,当然是以男人怎么爽思想就怎么来,齐巧姗根本离不了。

二来,齐巧姗……独立不了。

齐巧姗所认为的独立就是:每个月挣一定的钱,不用多,开销能够自给自足就行。

别说齐巧姗这么想,社会上大多数人完完全全的成为大人之前都这么想,甚至很多人一个月拿着稍微高一些的工资就在那里大谈成年人的独立。

结果真正遇到事的时候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仿佛还活在襁褓中没长大。

这一点上,诗三的父母做的是真的好。

他们从小教育诗三要强的时候并没有对女儿做束缚性教育,让女儿成长得自由奔放,长大后立刻对女儿开始全面独立教育,还把中国的年轻人所要面对的第一座大山直接丢给了女儿。

既不想让女儿辛苦,也不想让女儿幼稚,给了女儿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经济负担的同时又不至于将女儿的人生压垮不得不变道。

快快乐乐毫无负担长大并且没经历过什么“成人的负担”的齐巧姗,和在适当的残酷中长大诗三比起来,两人都很单纯,但是后者能迅速独立,她却不能。

齐巧姗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真正的大人的生活。

在她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大人之前,她会不断地徘徊在痛苦之中,那时候的她是经不起诱惑的。

只要凌肃越去示弱,并且做出一点点退让,齐巧姗可能就会觉得自己真的不离开凌肃越更好一些。

到时候,这段分居,反而会坚定齐巧姗不离婚的想法。

于是,凌肃越又赢了。

陈月洲顿时觉得头疼。

他决定先不考虑齐巧姗,再想想诗三那边。

其实如果不是用外挂看了诗三和凌肃越的那点事,一不小心做了小三的人,还真是百口莫辩。

因为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会被人先扣上屎盆子。

诗三其实还好,最后一次和凌肃越上床是在凌肃越领证前,自从知道凌肃越并非单身后再也没有主动和他有过过分亲密的距离。

之后凌肃越给诗三买那一堆明显超出青梅竹马范围的东西……从自己的角度讲,诗三没什么错。

一个人非要给自己买东西而且拒绝了也没什么用,那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还不如安然接受,该被责骂的是那个无休止送礼的人,而不是收礼的人。

诗三已经算好的了,因为家里有钱,不是很在乎凌肃越送的那么些东西。

可放做一般人呢?

凌肃越今天送一宝石,明天送一项链,后天送一名包……这不是在考验人性吗?

一般老百姓哪受得住这种级别的诱惑?

反正换做自己,他也经受不住。

就梦境中凌肃越给诗三送了至少三条Cartier,而且都不是低端价位的款式,一条都快顶李薇过去半年工资了……

要是有个漂亮的已婚富婆给自己这么送,她老公还是个笨蛋,那自己指不定早就……插手别人婚姻了。

毕竟自己做人是怎么省事怎么来嘛,道德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

“我说478,你不觉得其实相比齐巧姗,诗三更可怜吗?”陈月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问,“齐巧姗再不济,也是凌肃越的妻子,可诗三是真的披上小三的外衣不说还要被凌肃越拿捏着啊?”

478正在吃糖,听陈月洲这么一说翻了翻档案道:【可是,系统判定中说,齐巧姗更需要外力的帮助,更适合被作为任务对象。】

陈月洲眯眼:“你们居然不是根据谁处境更困难需要帮助而帮助,而是根据谁更需要外力帮助而帮助?”

【那不然呢?】478摊手,【宿主,有些人就算过得再苦,也会想办法自渡,这些人都是强者,旁人稍微拉一把就出来了,我们选他们做任务主角,要你干什么?】

陈月洲:“……”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有些人就算过得再苦,也只会想办法自我安慰得过且过,在坑里面越陷越深,这些人……是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他们可能就是一时半会儿卡死了钻不出来了,我们的任务目的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你这不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弱我有理的意思吗?”陈月洲道,“按照效率和实用价值来讲,当然是救诗三比救齐巧姗划算。”

【宿主。】478翻了翻白眼,【这个世界,是由99%的普通人和1%的你喜欢的那种值得被救的人组成的,也是由1%的人去号召然后由99%的人实行而前进的,真正需要被拯救的是那99%的人,他们迈向前的一小步都是世界的一大步,而那1%的人……他们自己能走路。】

478道:【你要是真的想救诗三,你顺便把她救了不就得了吗?谁说了你不能救她吗?任务没规定你去做你就不做了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按部就班墨守陈规了?】

陈月洲:“……”

怎么感觉这头猪……

发了个烧越来越贱了?

不过,陈月洲仔细一想觉得478的话在理,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诗三发微信,但指头刚落到手机上,他却陷入了思考。

他对于齐巧姗这个任务其实从搞清了诗三和凌肃越关系的时候,就有一点点想法的雏形:

一,帮助齐巧姗独立度过困难期……虽然自己可能在这方面也不如诗三独立得快,但两个人好过一个人,之后给齐巧姗来个心灵麻辣SPA,让她怒火中烧坚定离婚的想法。

二,让齐巧姗对公公婆婆说自己不能生育,哭着说:“我很爱凌肃越,所以我要给他自由,我不能这么自私巴拉巴拉……”

三,帮二人递上协议离婚书。

四,顺了凌肃越的心意,弄大诗三的肚子,并且想个办法透露给凌肃越父母和诗三的家里人:诗三肚子里面孩子是凌肃越的,好几个月了。

五,拿捏个诗三的什么软肋,让她不得不说出:“我愿意成为凌肃越的妻子,变成适合他身份的人。”

这样一来,面对大了肚子还死活要嫁给凌肃越的恩师家的孙女,还有这边说自己不能生育死活要离婚的齐巧姗,凌肃越父母十有八jiu会劝自家儿子说:“就算你愿意接受巧姗不能孕育,但你也不能辜负恩师家的孙女啊……你们离婚吧,等诗三那边生了孩子,过两年你们就结婚吧,孩子我们找人带着,不给你招惹闲话。”

到时候再添油加醋一把……虽然凌肃越认为诗三不适合做他的妻子,但看着心上人大着肚子,还有父母和诗三家里的视线,自己就不信这个邪了,面对已经被折断了翅膀的诗三,凌肃越还能说出“我不要折断你的翅膀”这种屁话。

凌肃越这种形象工程算加分项的身份虽然不适合婚姻上有瑕疵,但如果因为一些不可抗力不得不离婚的话,众人也无话可说。

这样一来,齐巧姗就算是保全了。

而且自己没有对付诗三也没有对付凌肃越,只是要挟了一下诗三,没有冒犯任务。

等齐巧姗回到自己的家乡,好好和父母生活,找个父母身边的人结婚,一辈子都可以做父母的小棉袄,并不需要彻彻底底的独立也能生活得很好。

但是……问题就是……

让自己毁了诗三这么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去帮助齐巧姗这么一个平凡的人……这不是他陈月洲的三观所能接受的。

在他陈月洲眼里: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不牵扯自己利益的,以价值为优先,诗三的价值远远高于齐巧姗。

于是,他再次询问478:“你不是说你去问你们主机不离婚能走上人生巅峰吗?它怎么说?”

478答:【主机说人生是多重多样的,如果你认为不离婚能达到人生巅峰,那你就达一个试试,系统会自动识别。】

陈月洲一听,立刻给诗三发了微信。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条条道路通罗马,能到罗马都算你嬴”吗?

信心发出去没一会儿,就收到了诗三的回信。

陈月洲摁下回复:[今天不好解释,明天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我们见一面吧,在没有凌肃越的地方。]

……

第二天清晨,做完各项检查确定身体没有问题的诗三被凌肃越接回了大院。

爷爷奶奶去晨练没在家,诗三又没带钥匙,凌肃越就将她送到自己父母家休息吃早饭。

“诗三啊……你看看你……怎么又打架啊……”餐厅里,凌母凑过来抱了抱诗三,“你啊,别让你爷爷奶奶担心了知道不?来,吃生煎。”

诗三点了点头,默默地夹了一枚生煎蘸了些汤汁塞进嘴里。

现在的话……是透露自己和凌肃越关系给他爸妈的好时间吗?

不知道啊,自己又不是很擅长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

但是,既然决定做了,还是先……试探一下?看看敌情也好啊?

想到这里,诗三开始酝酿尿液。

等憋尿憋得差不多了,正好这时凌父吃完饭去看电视,凌母没吃饱又去厨房取,诗三想了想,夹起一枚生煎,故意筷子一松,掉在了自己小裙子的裆部。

“哎呀……”她轻吟了一声。

“没事吧?”一旁吃饭的凌肃越忙抽纸替诗三擦着小裙子。

“没事……”诗三氤氲着双眼轻声答复,尾音微微上翘。

她和凌肃越做过好几次,她发现凌肃越对她的声音好像特别敏感,有时候她的一声微微酥麻的嘤咛声,都会换来凌肃越的走火。

而且,憋尿的时候,膀胱压迫某器官,会产生一定的快感,并且容易因为刺激反应而溢泪,模样和动情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凌肃越再聪明,也分不出来诗三是在憋尿还是动了情,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诗三泪眼迷蒙且有些失神地看着他的模样。

凌肃越本能地喉结滚了滚,身体不自主地起了某种不该有的反应。

想要她。

太久没碰她了。

憋都要憋疯了。

虽然有和齐巧姗做,但那个女人太瘦,穿着衣服倒是挺好看的,脱了衣服毫无亮点还骨头硌人,最关键的是做的时候简直是个死人,声音也不好听……反正,可能是感情不到位吧,燃不起自己好好把她捧着护着和她做的心情,每次都只想自己爽了速战速决。

凌肃越擦拭的动作本能慢了些,一时间,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他的手本能地抓住诗三的小手,轻轻地摩挲她的手心。

诗三也没反抗,甚至向凌肃越靠拢了些,只是余光一直落在厨房的方向。

这时,凌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手拉着手的模样。

凌母倏地挪开视线,看向凌父的方向,声音很大道:“我取了新的,你不吃啊?”

凌父摆手:“不吃不吃,都吃了十二个了,又不怎么运动,得三高了。”

“哦……”凌母转回视线时,凌肃越已经匆匆把手放开了,并坐直了身子。

凌母对着诗三微笑:“诗三,那你快吃。”

诗三笑着点点头,可是心情却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凌肃越他妈很自然而然地挪开视线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瞬间挪开?不是应该先震惊一下再挪开吗?

难道她从很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避嫌?为什么?

诗三低头懊恼又疑惑地吃着生煎,凌母看了眼诗三,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凌肃越抬起头,凌母顿时狠狠地瞪了眼他,凌肃越勾了下唇,一脸无所谓地别开头去。

等吃完饭,诗三自己回了爷爷奶奶家。

罗姨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凌母看着一脸漫不经心把玩着客厅展柜上模型的凌肃越,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已经能一手遮天了?怎么越来越过分了?啊?”

凌肃越:“你指的什么?”

“你当我没看见吗?”凌母走到凌肃越面前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干什么啊你!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收敛一点!”

“我干什么了我?”凌肃越被母亲拍得背痛。

“你吃个饭拉人家小手干什么?”

“她衣服脏了我帮她擦。”

“用什么擦?用嘴擦?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直接就已经扑上去了?”

“……”凌肃越放下模型回头看着自己母亲,“那你要我怎样?”

“你还问我?”凌母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能走到今天,你爸和我都以为你知道分寸,以为你懂事,以为你知道该怎么做,想着你喜欢诗三就喜欢吧,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我们总不能让你割了心说不要了吧?可是你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在帮你兜着!”

她道:“我们天天给诗三好吃好喝买着,对诗三就像对自家姑娘一样,为了什么你知道吗?为的就是告诉外人——我们家和老九家一家亲,我们家把诗三当女儿,所以我儿子把诗三当妹妹,亲近很正常不算什么!可是你不能因为我们兜着就越来越放肆吧?”

凌肃越一听,转头对着自己母亲微笑:“妈,拉个手而已,还是在咱们家,谁看到了啊?”

“……而已?”凌母气得直跺脚,“怎么,我要是不看着你,你还想抱她啊?”

凌肃越露出有些陶醉的表情。

抱她?哪种抱?穿着衣服的?那怎么够……

“我……”看着儿子漫不经心的模样,凌母觉得头大,但又不得不静下心劝导儿子,“肃越,你已经结婚了,妈给你说句实在话,齐巧姗比诗三适合你,知道吗?”

凌肃越的视线倏地一冷。

自己亲口说出自己和诗三不合适的时候他是可以接受的,可当别人说出口的时候……他就觉得不痛快。

“小姗家庭挺好的,这孩子从小健健康康长大,父母为人老实本分,关键是朴实朴素,家庭环境也不差,嫁妆都带了五十万,我不是图人家家的钱,咱们家自然不缺那点,但我的意思就是人家父母也把自己女儿放在心上……”凌母道,“你啊,就适合个本本分分的姑娘,没那么多想法,就想安安心心一辈子的,也能做你的贤内助,你知道吗?”

说完凌母叹了口气:“可诗三呢?他们家那么多孩子,就诗三一个出类拔萃,从小诗三怎么长大的你是亲眼看着的,他们家那不是培养女儿……那是培养女王啊儿子,你要是个跟你爸一样搞科研的,你跟诗三妈一点意见都没有,两家人彻底变成一家人合适极了,可你是个搞政治的……你得稳,而诗三性格太虎了,你们俩在一起那是互相伤害啊。”

“我不是没娶她吗?”凌肃越烦躁地应付道,“我知道分寸,你没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吗?以后我不拉她的手了还不行吗?”

“我也不想说你,我知道你现在比我们老练,就是给你打打预防针。”凌母道,“对了,小姗呢?”

“她和她爸妈最近住一起,她爸住院了。”凌肃越答。

“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啊。”凌母顿时露出埋怨的眼神,“人家来咱们北川打算住下了,我们得去看看人家,该有的礼仪得有啊……”

“你不用去。”凌肃越摆了摆手,“我昨晚已经给她爸说了,我说我爸最近血压有问题,等过一阵儿就过去看二老,让齐巧姗她爸也最近安心养养,别过去烦人了。”

“这怎么能叫烦人呢?”凌母道,“这公婆家对人家媳妇和媳妇家里好,儿子才能不左右为难,儿子的家才能安稳,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麻烦不麻烦。”凌肃越扫了眼自己母亲。

“你啊,虽然现在可能做领导比我们有本事,可这家庭为人,你差了点。”凌母道,“你看隔壁赵歌他妈对人家媳妇那态度导致家里过的那是什么日子?”

她道:“媳妇和儿子在家里吵架,吵着吵着打起来了,他妈一见,直接冲进去护着儿子推开人家媳妇,不是明摆着让人家媳妇觉得:哦,你们俩一家人,我结了婚也跟你儿子是个外人……这不是挑起儿子的家庭矛盾吗?”

凌母认真补充:“这时候,进去当然得首先护着媳妇,象征性地打两下儿子,让人家媳妇觉得自己和你们是一家人,同时她也会意识到不该动手打别人儿子,指不定没一会儿就道歉了。”

凌母道:“而你这个当妈的,打儿子能用多大劲儿?能比媳妇下手狠?自己儿子谁不心疼啊?所以这就叫——对媳妇要好,家庭才能安稳……你啊,家里这点事,多学着点吧。”

凌肃越看着母亲,陷入了思考。

……

另一边,回到爷爷奶奶家的诗三坐在阳台上冰敷着脑袋,看着一盆盆多肉发呆。

“诗三啊,你这个包。”奶奶拿着个大红和粉红交叠的莲花钱包走了过来,“这破了点皮子。”

诗三扫了眼。

是凌肃越去年七夕买给她的LV家的手包,自己曾经买过一身汉服改装的洛丽塔小裙子,凌肃越觉得这个手包配着合适,就买了。

后来自己觉得汉服风格的衣服都有点压胸,就没再穿那类衣服,也没用过这个包了。

“奶奶,你拿去装零钱吧。”诗三扭过头戳了戳花盆里的熊童子。

“可是几千块的东西这么糟蹋了不好吧?”奶奶反问。

“哎呦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我管他呢……”诗三烦躁地缩成一团,但下一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奶奶,“奶奶……你知道这个包的价格啊?”

“之前你这个包那里丢着,我本来打算装零钱来着,你妹来了,说你这是啥啥啥驴牌七夕特定款……反正就是五六千的钱包……”奶奶把包塞给诗三,“你妹说这种程度的破皮子还能卖千把块,让我拿给你。”

“那……”诗三接过钱包,有些谨慎地看着奶奶,“奶奶……你知道这是谁送我的吗?你……不在意吗?七夕的意思……奶奶你不知道吗?”

奶奶一听,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在诗三身旁坐下。

“诗三啊。”奶奶拍着诗三的后背,“你还是太小了。”

“我?”

“其实凌肃越对你那点心思……我和你爷爷能看出来。”奶奶语重心长道。

“啊?”诗三瞬间睁大了眼睛:又是一个知道的?

“你爸妈很少回大院,平时和凌肃越也就是电话联系,他们不知道正常,但凌肃越天天回咱们家……他想的什么,我们都活了一辈子了,不傻。”

“那奶奶你还……”诗三张了张嘴。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只能装着看不出来。”奶奶看向诗三,像是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完整整地告诉诗三,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诗三,肃越这孩子混到今天,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喜欢就让她喜欢吧,他不敢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奶奶道:“你说……这人心自己也没法控制的,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家里那个,这有什么办法?人也没对你干什么,就买些衣服包玩具给你,看起来僭越其实好像也没僭越……咱们干嘛要摆出一副‘我看出来了你对我有意思’的样子呢,他只要不过线,咱们装糊涂是个好事……你懂奶奶的意思吗?这世上很多事不是横竖一撇一捺就能写完的。”

诗三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奶奶道:“所以,每次他给你买什么,你爷爷就说了,得给肃越这小子吃好喝好,你凌肃越给我们诗三买东西,你说是把我们家诗三当妹妹,那行,我们不管你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家就按照对待哥哥的礼制对待你,也让外人看明白了,我们家就是把你当我家孩子的哥哥,没别的想法,凌肃越他不傻,大家都是明白人。”

“……”诗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啊,凌肃越的确是明白人……

外表包装得完美无缺……

到了要挟自己的时候也把局布置得天衣无缝……

奶奶爷爷还以为他是个有点越线的痴情汉呢……

实际呢?

呵……

“所以你还记得你爷爷之前给你说什么吗?”奶奶道,“到了外面,就喊凌肃越哥哥,别的不要叫,咱们把态度摆明了——我就是你妹妹,你买那么多东西,我也只把你当哥哥。你不需要直接冲撞他,万一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了把你当妹妹,还搞得好像咱们自作多情,弄僵了关系没必要,知道吗?这世界上除了吵架和摊牌,很多事情都有更圆滑的解决方法……”

诗三:“……”

是啊,奶奶爷爷做事是挺圆滑的……

可是,凌肃越不圆滑吗?

奶奶爷爷为了向凌肃越摆明家里的态度所做的一切,反而被凌肃越拿来加以利用,更好地控制了自己。

诗三有些头疼:“奶奶,我先睡一觉,下午我约了人。”

奶奶拍了拍她:“行,你睡,几点起床?等会儿叫你。”

“三点半吧?”

“行……”

……

齐巧姗这边。

决定要和凌肃越离婚的她一大早就找了临时工来拉自己的行李。

旁人问起来时,凌肃越笑答:“太太的父母来了,太太想和父母在一起住一阵儿。”

齐巧姗心中冷哼一声,默默地坐在客厅清点自己的行李。

“说下分居时间的问题吧。”凌肃越看着气鼓鼓的齐巧姗温柔地微笑:“因为你不在家里住,这个月的钱不会打到你账上……”

“你省省吧,凌肃越。”齐巧姗冷冷道,“你以为我没爹没妈没人爱长大的吗?我,齐巧姗,不是穷人家的小孩,我爸妈有退休金,花不完,你不要以为你给我断顿了我就穷了,我有工资,我能养活自己,我爸妈还会接济我,我过得会很好。”

她道:“你现在只需要写好离婚协议,半个月后我会来签字的。”

凌肃越点头:“那好吧,祝你生活顺利。”

“我当然会顺利。”齐巧姗愤恨地拉着行李立刻出了门。

凌肃越看着齐巧姗离去的背影,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手臂搭在扶手上,手指撑着一侧面颊似笑非笑:“就算我不动任何手脚,你能撑多久?襁褓中长大的人,撑一个月是极限了吧?不……万一你适应了那样的生活就不好了,那,半个月后见吧,齐巧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