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些海苔已经越‘逼’越近,我们所有人手里都舞着一团火,几人背靠背挨着,暂时隔出了一个中空地带,但此时我们已经被完全包围,而手中的衣服也燃的差不多,即便脱了‘裤’子一起烧,也拖不了多久。
危急间,我突然听见船舱外面传来了数声枪响,枪声让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暗骂,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开枪,这不明摆着找死嘛?
枪声一响,那些海苔顿时就疯狂了,放弃了我们,转而向着船舱口涌去,将我们后退的路给堵死了。
我们六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其中一个德国壮丁叽里呱啦对我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懂,便没有理会,转而问胖子,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胖子喘了喘气,道:“革命的路上必然伴随着牺牲,只有勇于牺牲,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他娘的,废话少说。”我直接踹了胖子一脚。
胖子大屁股一甩躲了过去,道:“简单来说,就是得有人引开它们,这些东西容易受声音的刺‘激’,但毕竟是食‘肉’的,没有什么比鲜血更能刺‘激’它们。”胖子一边说话,一边看向那个之前被缠住脚的德国人,此刻,他那只伤脚被衣物简单的包扎着,一瘸一拐,目光紧紧注视着四周,显然非常害怕。
我道:“不行,这样不仗义。”胖子道:“你仗义,要不你来?”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没有厉害到能一个人引海苔的地步,便摇了摇头,道:“你这方法不靠谱。”
胖子火了,道:“你想个靠谱的方法来。”正说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道:“等等,胖子,刚才的枪声是哪儿传来的?”
他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我,指了指船舱外的方向。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了,道:“肯定是小龙‘女’又派人下来了,那帮人在船头开枪引海苔,咱们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这艘船不是铁包皮的,实在不行,咱们就搞个‘洞’出去。”
胖子说我的方法可行,于是我们便没有管那些海苔,而是一路往里面走,很快,我们进入了船员休息室,很巧合的是,休息室有一扇铁包边的玻璃窗,只要打碎这扇玻璃窗,我们就能出去。
但比较遗憾的是,玻璃窗外面,很明显的爬满了海苔。我总算明白这艘船为什么会跟着我们,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艘船的船底四周,都已经被这种食人海苔给占据了。
我们的船行驶在海上,难免会发出一些机械运作的声音,因此将这些海苔给吸引过来。想到这儿,我顿时觉得不妙。这艘船一直和小龙‘女’的船贴在一起,那么这些海苔,会不会也已经转移目标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再一联想外面的枪声,就更毋庸置疑了,一时间,我觉得有些头大,赶紧将自己的分析跟胖子说,随后道:“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人手、装备,都在一起,如果小龙‘女’的船一出事,那咱们就真的要喂鲨鱼了。”
胖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也紧绷了,他看了看窗户,便道:“天真,你听着,待会儿胖爷我一打碎窗户,这些海苔肯定会涌进来,然后我就跳海,到海里放枪,将海苔引开,你们先上船,德国妹子那船怎么也是铁皮的,那些海苔暂时还涨不进去。”
我心里一惊,道:“不行!”
胖子眼珠子都没转一下,道:“怎么不行,胖爷觉得这方法‘挺’好的。”
“是‘挺’好。”我道:“不过咱们得换一下,我去引,你们跑。”
胖子骂了句娘,说你以为这是在玩呢,就你那狗刨势的泳姿,纯粹是添‘乱’。我说你别管我是什么泳姿,总之能游的快就行,当即也不顾胖子反驳,将其中一个德国人的枪夺过来,对着玻璃砸,才两下就全碎了。
外面的海苔早就被砸玻璃的声音刺‘激’的发狂,玻璃一碎,立刻就往里面挤,那几个德国人估计还不知道我准备干嘛,一个个往后退,就在那些海苔涌进来的一瞬间,我端着枪直接就扑了上去,顿时就感觉如同被章鱼缠住了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我被海苔裹住,一时也没往海里掉,于是连忙叫了声胖子,胖子此刻再阻止我也晚了,他红着眼抄起匕首就往我身上割,割断几片后,身上的海苔受不住我的重量,我整个人顿时砸进了海里。
一入海我便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在船底,竟然布满了那种生物,数量比船舱里的更多,我一下水,船底周围的海苔便被吸引过来,当即我也顾不得停留,赶紧往左边游,一边游一边开枪,将船舱的海苔全部往左边带。
我这几年水‘性’练的不错,下过西沙、下过巴乃湖底、下过走蛟‘洞’,虽然姿势丑了点,但好歹速度不赖,很快,我便听到身后传来胖子几人的跳水声,但跳水声怎么能和枪声的刺‘激’相比,因此他们如水后安然无恙,我匆忙间一回头,发现我已经看不见胖子了,只能看到身后的海带,就仿佛自己是被泡在海苔缸里一样。
我发誓,这辈子谁在让我吃海苔,我直接用脚踹他的脸。
我一边放枪,一边奋力往前游,但我速度再快,毕竟比不过海里的生物,才开了第五枪时,已经有海苔缠住了我的脚,我顿时没办法游了,为了不溺水,双手必须不停的扑打海水。
此刻的情况,我已经是非常被动,无法在往前游,只能在原地打转,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脚上传来一种针扎一样的刺痛,那感觉,就跟当初在雅布达,被食人藤蔓攻击时一样,我一想到在啃食我脚腕的,实际上是很多细小的虫子,就觉得浑身发麻,整颗心顿时就凉了。
难道这次,我吴邪真的要命损于此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海苔吃多了?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我要是死了,我二叔怎么办?我们吴家就绝后了,到时候我爸非气死不可,我爷爷肯定要诈尸。
不对……或许我爸加把劲儿,还能再生一个。
疼痛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很多不着调的想法,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太多惧怕的感觉,或许是与死亡的擦边球打的太多,也或许是我这一趟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因此我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会死在这里,而不是那个岛斗里。
不甘心。
很不甘心。
我爷爷,包括我三叔那一辈人,因为那个巨大的秘密,而牵连了一辈子,我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对一切都不想追究了,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是很不甘心的,这个耍了我一辈子的终极,我总得看看它是骡子是马,就这样死,实在太不甘心了。
我怀疑,自己死后,肯定会因为这股怨气而起尸,变成水鬼什么的。
就在这时,脚腕上那种剧痛,已经逐渐蔓延到大‘腿’,那些东西正从我‘裤’‘腿’里往上走,活活咬噬着我得血‘肉’,那种痛苦,让人恨不得立刻跳海去死,但没等那些玩意缠满我得全身,便听身后传来阵阵‘激’烈的枪响,朦胧间我睁眼一看,发现是胖子等人,他们已经安稳上岸,此刻正一字排开的站在船舷上开枪,显然是想将我身上的海苔引过去。
但此时,我身边的海苔已经见了血,哪里那么容易被吸引走,除了一部分抢不到食的海苔向着小龙‘女’的船游过去以外,依旧有一部分不愿意放弃到嘴的美味。
我剧烈的挣扎着,以期能挣脱开来,但那些东西力道虽然不是太大,但数量十分多,几乎是无孔不入,我刚把脚挣脱出来,立刻又滑进另一推海苔里,到最后,我脸扑腾手的力量都没有,瞬间被扯入了海里,大量的海水涌进来,呛得我‘胸’肺疼痛,比死还痛苦。
我以为自己真的要以这种惨烈的方法死去,但不知为何,在下水没多久后,缠着我的海苔突然撤退了,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紧接着,我的下颚被一只手拖出了水面,由于呛水呛得厉害,我此刻意识也很模糊,只大略看了一眼,发现拖着我的竟然是张秃头。
他见我醒了,咧出一口黄牙,道:“没事吧?”
我虽然大脑‘混’沌,但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没有消失,我立刻觉得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为什么他一出现,那些海苔就撤退了?那玩意本来就是由无数寄生虫构成的,除非这个张秃头能驱虫。
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叫道:“小哥……咳咳,你可以去拍电影。”
张秃头疑‘惑’了一下,一边带着我往回游,一边说话,但我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整个人‘迷’‘迷’糊糊,也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休息室里,‘腿’上包着纱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估计问题不大。胖子守在我旁边,正和两个德国壮丁斗地主,那两个德国壮丁正好是当时跟我们一起去救人的那两位,他们显然刚刚学会,出个牌要犹豫很久,胖子都不耐烦了。
他见我一醒,立刻将牌一扔,眼泪差点没出来,问我:“心肝儿,好点没?”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忍不住咳了一声,道:“我都这样了,您行行好,别恶心我成不?”
胖子嘴里啧了一声,道:“这就叫恶心。”说完,他脸上‘露’出一种很特别的笑容,怎么说呢,笑得让人很想‘抽’他。紧接着,胖子手指了指我的嘴,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有点懵,心说我才晕了多久,这死胖子就浑身不对劲了。
胖子道:“不是吧,你小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脸惋惜的摇头,道:“你一上岸,德国妹子差点就要跟着殉情了,然后当着一帮人的面就这样了……”胖子深深吸了口气,嘟着嘴就要来亲我。
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说话都结巴了:“你是说……她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呸。”胖子收了嘴,道:“那不叫人工呼吸,胖爷我用人格担保,那绝对是在占你便宜,当时我是想阻止来着,但看你‘挺’享受的,就忍住了,感觉怎么样?”
我砸了砸嘴,很诚实的回答:“忘了。”
接着,我想起了一件事,忙道:“小哥呢?”
“小哥?”胖子显然不明白,我连忙将张秃头救我的事情说了,胖子听完,差点笑岔气,道:“得了吧,德国妹子装备里有专业的固体驱虫器,那秃头水‘性’好,让他带着驱虫器下去救你了。”
接着,他道:“他要是小哥扮的,胖爷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马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