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朱子湘揭掉伪装草皮,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更新最快谭小苦率先进入洞口内并点燃了蜡烛,随后渐次安插在墓道两边照明。

从入口到石闸处约二十丈余,沿途墓道均由柴火烧制的青砖砌成。每块砖上皆印有如下文字:岷国墓砖,宝庆府都梁州,重五十斤。

师徒二人来到石闸前,萧子玉和他的数名心腹随后也赶到。石闸很大,重约五百斤,像生长在此处一样巍然不动,萧子玉摸着石闸犯难问道:“这么厚,能砸开么?”

朱子湘说:“砸肯定是不行的,知道了内情这闸不难开,你看这上面有一个孔,它是由机关控制的。”

朱子湘变戏法似的从石闸上方摸出一把二斤多重的石钥匙插入孔中,然后用力一推——石闸奇迹般的打开了,刹时一个大洞霍然敞开,一股夹着霉味的冷气扑面而来……

众人待气味散尽,就各执一根蜡烛进入墓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口硕大无比的青铜油缸,外部镶以龙、凤图案,萧子玉用手中的铁锤敲了一下,整个墓室就回荡着金属声,“朱师傅,这是什么东西?”

朱子湘说:“这就是置于棺前的长明灯,原来装了满满一缸酥油,希望能够长明下去,事实上把墓道入口一关,里面缺少空气早就熄灭了。”

墓室规模不是很大,但足够容纳五十余人,守在外面的庄客也抵挡不住好奇心都跑来观看。萧子玉一手执烛一手握锤逐处查看,在棺材的前面和两侧摆了不少随葬物,有瓷器、漆器和玉器,最多的还是丝织品。丝织品看上去鲜艳夺目,可一拿在手上就变成了粉末。谁都知道值钱之物都在棺材里,萧子玉迫不及待就要开棺。他盗过夏妃墓已经有了一定经验,就问朱子湘:“这具棺材应该是‘推榫’结构吧?”

朱子湘点头:“明代王室的棺材都是这类结构。”

萧子玉很在行似的用锤子先在棺材两边的帮上敲打,让缝隙处的干漆脱落,随后就说:“可以开棺了。”

萧子玉说完就就更紧张了,已经吃过一次亏,他害怕又是一具空棺——因为王陵的复杂他算是领教了。朱子湘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就说:“萧局长尽管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是空棺!”

萧子玉定了定神,就弯腰开始推棺盖,庄客们也争先恐后拥上来帮忙。棺盖终于有了动静,当棺盖裂开一条缝的时候,奇事发生了——一道烟雾从棺内冒出,众人莫名其妙之际,朱子湘叫道:“注意,这是毒气,得让它散尽之后才能进来!”

庄客们一听是毒气,就争先恐后往外逃,萧子玉也唯恐不快紧随其后。谭小苦见了也要跟上,却被朱子湘一把扯住。

萧子玉和他的庄客们都进入了安全墓道,就在最前头的人快要逃出墓道时,走在后面的朱子湘用钢纤撬掉墓道壁上的一块石头——刹时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出口处的墓道坍塌了,把萧子玉和他的庄客关在了墓道里,这时谭小苦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把石闸关上……萧子玉和他的庄客于是都关在了墓道中间,谭小苦望着朱子湘:“师父,他们出不去,我们同样也出不去了。”

朱子湘说:“不怕,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不是说那个甬道是陷阱遍布、机关重重吗?”谭小苦不解地问道。

“你不用问,跟着我走就可以了,总之我们还有活着出去的一线希望。但要快,这里面的空气是刚刚才进来的,燃着的蜡烛耗空气十分厉害,等到蜡烛点不着的时候空气也就没有了……”

谭小苦于是明白,等到蜡烛点不着的时候,就没有希望了。为了逃得快,谭小苦把手中的铁铲扔掉说:“那就抓紧逃吧,我听你的!”

“铁铲不要扔,没有它我们逃不出去!”朱子湘提醒说。

谭小苦又把铁铲拾起,手执蜡烛在墓室四处张望:“师父,哪里是门啊?”

朱子湘找了一阵,就在一处停了下来,并认真检查后,就说:“当年朱成生根本就没能进入到墓室。”

谭小苦问道:“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石门的闩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朱成生可能是因为找不到钥匙被拒在门外。”朱子湘说着就拨去闩,与谭小苦齐心协力推动石门,当石门徐徐启开,一股嗖嗖的冷气迎面扑来,差点把二人手中的蜡烛吹灭……朱子湘小心翼翼在前导路,并不时提醒谭小苦,“跟我走,小心点别怕。”

谭小苦亦步亦趋走在朱子湘后面:“这么恐怖的地方,说不怕才是假的。”

朱子湘也不多说话,走了约三丈远就停了下来,说:“看清楚没有,前面有陷阱!”说罢一跃而过。

谭小苦走近时,果然是一个深坑,坑内不知是何物,有一股怪异的气味,他不敢多看,学师父一跃而过,然后问道:“这坑是干什么用的?好像还有股味道。”

朱子湘说:“这坑是水银池,原来上面铺了一层极薄的木板,小孩子踩在上面都会掉下去——当年朱成生就是掉入这池内中毒加上惊恐才死掉的。”

谭小苦说:“听说水银如果不吃下肚去是不会死人的,他九成是吓死的。今天一早谭家村也有子小孩被吓死了。”

“难怪晚上有女人哭‘心肝宝贝’。”朱子湘说了一句也不多问,一心在前导路。

这墓道和那边的“安全甬道”比较没啥两样,谭小苦走了这么久除了遇到水银池外,再无其他陷阱。也许是师父熟悉这里的机关不去触摸吧?不得而知,他也不想多问。师徒二人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封土。这时二人明显感觉到呼吸紧促,手里的蜡烛光扑闪着像是要熄灭的样子。谭小苦知道把眼前这堆封土铲掉才可以逃生,未及动手就问道:“师父,这些土有多少,一下子铲得完吗?”

朱子湘说:“比那边少多了,不过也有十几方吧。”

谭小苦一听就懵了:“十几方?那得干多久啊?空气快没有了,我们死定了!”

回头说张显凡在玉带客栈找到美国文物商人比尔,告诉他姓萧的是个骗子,根本就没有《四季行乐图》并称可以帮他找到“真佛”。比尔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经不住诱惑愿意跟张显凡去见识那位“真佛”。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月末的天空虽无月亮星星却格外耀眼,张显凡和比尔走街串巷来到一处深院大宅。叫开门,开门佣人手提灯笼引着二人走进一间布局雅致的书房,一位和善的壮年男子见张显凡领回一位外国人甚是吃惊。

张显凡指着和善男子向比尔介绍:“这位就是你要见的真佛,蒋兴和先生。”

比尔仔细打量蒋兴和:“我好像见过你,你常去宝庆吗?记起来了,我们在一起吃过饭——贾守诚老板请的客。”

蒋兴和热情地向比尔拱手,说:“我的记性不好,怎么称呼你啊?”

“他叫比尔,是美国的文物商人,被一个自称姓萧的骗子骗来的,那骗子说他手头有唐伯虎的《四季行乐图》。这组古画明明在蒋老板手里,他撒那么大的弥天大谎岂不是有意要坑害人家外国人吗!”

张显凡一说,蒋兴和终于明白意思了,就对比尔说:“坦率说我也没有《四季行乐图》,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想得到这一组画,找我比找萧先生也许更实际一些。”

“比尔先生你听到没有,蒋老板是都梁首富,你不相信他难道去相信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你的骗子?都梁的骗子是很厉害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谋财害命呢。”张显凡转对蒋兴和说,“蒋老板,比尔先生我就交给你了,今晚是农历七月二十九,我还得去看一位朋友。”

蒋兴和一听就明白,说:“你去吧,我会好好招待比尔先生的。”

张显凡把马交给蒋家大院的工人,吩嘱喂料,然后就去到武陵井的**院。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泡在这里,加上蒋兴和与老鸨打了招呼,在**院他一下子炙手可热,成了妓女们的抢手货。这天他来得晚了,多数小姐都已名花有主,正在各自的房间里**快活,只剩有位小姐倚在大门口等着生意上门。这女子不如她的同伴一样风情万种,且内敛不张扬,因此也不起眼,很少受到嫖客们的注意。张显凡认真看时,不觉喜欢

起来——这女人竟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纯,这在妓院里是极难找到的。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不已,当即就拥着他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