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李师师绣房。
原来的丫鬟婆子已经被杨霖换成自己人,就是在江南杀李彦时候,那六个清倌人。
看见推门进来的杨少宰众女一脸喜色上前给他更衣,脱去外袍,端茶看座。
李师师正在和几个人闲聊,一看杨霖先是一惊,随后看到他手里的食盒,顿时百感交集。
杨霖眼珠一转,上前说道:“官家今日分发此物,御赐下来与我,想着你许是以前吃过,便带来给你尝尝。”
说罢就感觉一阵温香暖玉入得怀来,腿上软绵绵坐上一个软香身躯,李师师也算是心思敏捷,马上猜出了杨霖的试探,赶紧投怀送抱道:“以前的事,师师早就忘了。”
杨霖笑着摸了一把她的脸蛋,又觉得不够过瘾,挑起她雪润的下巴,在俏颊上拍了两把道:“算你个小玩意识相,你有什么能为,哪里逃得出我的手心。”
李师师一拧身子,端着茶杯敛裾拜倒,深深一个万福:“师师不舍得逃,师师欠主人太多,永远都给您当牛做马。”
“你欠的是什么啊?”杨霖故意问道。
“三个市舶司,几百万贯的钱财...师师是个风尘女子,古往今来都没有这么贵的嫖资,都是主人心慈手软才收留师师。”
杨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拉到怀中,吩咐在这个院子摆宴。
六女娇笑一声,一个个穿花蝴蝶一般,将冰湃葡萄、蜜炼山楂、挂枝杨梅、碎丁香瓜等果品,装在琉璃托盘上摆放,又上几壶香茗秋茶。
然后才是几碟小菜,熏肉,美酒...
几个人伺候着杨霖酒足饭饱,往一张铺着柔软的白狐皮子的太师卧榻上一躺,搂着李师师看几个行首花魁出身的侍女们,各展所能。
这些人本就是江南的花魁,自小学培养下、歌舞身段、奉承人物、琴棋书画、诗书杂艺,都尽量教习。
卧榻上杨霖欣赏着歌舞,怀抱着李师师,又吩咐将赵佶的香榧杏仁酥黄独拿出来,分与众人吃了。
夜色渐浓,杨少宰夜宿摘星楼,不过是一夜操劳。
......
翌日清晨,陆谦将杨霖接着,直接前去郑太师府上,准备为他修葺宅子。
看得出赵佶对郑皇后属实不错,这个人的优点便是对待亲近的人,都十分贴心。
不然他也不会抛弃了李师师之后,还记得给她送酥黄独,可惜一番好意没有好用,只害的李师师现在还起不来。
郑府门口,已经得了消息的郑绅亲自站在门外迎接,他的身份特殊根本就不会在乎朝中大臣的权势,哪怕是蔡京亲至估计也没有这个待遇。
可是杨霖不一样,他在郑绅眼里不是当朝少宰,而是财神爷。
杨霖下了马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晃着两条虚浮的大腿,步伐十分嚣张。
打了个哈欠,陆谦忍不住提醒道:“少宰,年纪轻轻,身体为重。”
杨霖白了他一眼,道:“我心中有数,无须担心,说起来阮小七这个王八蛋,有日子没派人进汴梁孝敬老子海狗1bian了,下次再有弟兄去密州,帮我捎句话再这么没谱,趁早滚回梁山伯捞鱼。”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远远看见郑绅站在门口,陆谦笑道:“郑太师以国丈身份,也得临门相迎,少宰果然不愧是众望攸归、赫赫之光。”
“老子有什么呵呵之光?我估计是钱财光芒万丈,哼,郑太师笑的跟朵菊花一般,却不知道老子的钱不是这么好花的。”
想到郑云瑶那诱人模样,杨霖阴笑两声,打起精神迈步而行。
“哈哈,杨少宰大驾光临,我们郑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杨霖笑的干净清爽,俊逸的脸上不乏英气,朗声道:“太师太客气了,杨霖奉了皇命前来,心里却也畅快。我今日带了几瓶两浙路产的好酒,却是想在太师府上蹭一顿饭,还望太师不要驱赶呐,哈哈。”
两个人胳膊揽着胳膊,亲热无比地跨进郑府,杨霖指使着万岁营招募的工匠前去那几个新开辟的院子观瞧。
这里本来是隔壁人家的宅子,郑皇后孝顺自己地老爹,便花钱找人买了过来。
赵佶无意中听说,便大包大揽,承诺帮她修葺。
郑皇后当然感恩戴德,好生伺候,承情涕零。
赵佶哪里有这个闲心,随口就吩咐给国家重臣,当朝少宰。
这事要是搁在前几朝的使相身上,早就勃然大怒,怒斥皇帝了。尤其是几十年前的包拯,要是摊上这件事,估计脸都能气白了,喷的皇帝一脸唾沫。
杨霖倒是觉得无所谓,真的在明堂点卯,国家大事他也插不上手。
蔡京老贼搞出一个讲义司,真正的实现了宰执天下,杨霖懒得去蔡京的一言堂,看他耍威风。
郑府的花园内,一张小石几,两个蒲团櫈。
杨霖观瞧着郑府的精致屋宇,萧疏花影,笑道:“太师,这个宅子当初也花了不少钱吧?”
郑绅叹了口气,道:“陛下开恩,赐下的这处房产,少宰知道这是谁的宅子么?”
“愿闻其详。”
郑绅眼里好像有些落寞,道:“这是前朝宰相章惇,章相公的府邸。”
章惇是个狠人呐,杨霖暗暗咋舌,赵佶竟然把章惇的宅子赐人,只能说明他把老宰相给抄了家了。
章惇此人在北宋的历史上,绝对值得大书特书,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样的人物,若不是肃清了他的余党,震住了他的门生故吏,就算是死了皇帝也不敢轻易拿他开刀。
事实上,赵佶登基之后,先是斗章惇,然后斗向太后,从一个谨小慎微的皇帝,主将独揽乾纲,唯我独尊。
徽宗赵佶在北宋历代皇帝里面,权势只怕是最重的,以前的宰相都能在很多时候挟制皇帝,但是到了赵佶,真的就是想换谁就换谁。
这孙子登基时候,使出的权谋手段,估计放在能人辈出的帝王家,也是精彩万分排的上号的。
可惜的是,他的这些绝顶聪明,没有变成治国安邦的大计,大权独揽之后他把自己的天才,尽情挥洒在艺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