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节 遍地烽火

唐重杨宗闵死守永兴,随即发文向关西五路求救,但此时张浚坐镇泾源军和秦风军,张灏指挥熙河军和环庆军,还有王庶坐镇的鄜延军,都要面对西夏的攻势。

建炎三年春初,夏人谍知宋朝横山一线无备,有可乘之机,宥州监军司忽移文鄜延路,称女真以鄜州割隶本国须当理索。若敢违拒当发大兵诛讨。宋朝的西北防线突然又紧张起来。

张浚、张灏与王庶,三位在河西坐镇的文官互通声息,商议如何对付夏国。

王庶的态度最鲜明,他写信给张浚和张灏:“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专之可也。夏国为患至小而缓金人为患至大而速。方黠虏挫锐於熙河,奔北於本路,子女玉帛不知纪极,占据同华畏暑休兵。阁下能仗节督诸兵将协同义举,漕臣应给粮饷争先并进,虽未能洗雪前耻,而亦可以驱迫渡河全秦奠枕徐图恢复。夏人秋稼未登,饥饿疲羸,何暇兴兵?庶可保其无他。”

王庶主张在金兵进逼的时候,宋军应当大张旗鼓对西夏进攻,而西夏正在闹饥荒,必定不能抵挡,这样宋军迫退西夏以后,可以再回头安然对付金兵,“徐图恢复。”

张浚此时驻节泾源路,他拿着王庶的书信去问河西六路都统制曲端。

曲端一向心高气傲,在种师道、种师中、刘延庆等宿将死去,王禀刘光世等人身在东部的时候,曲端是西军资历最老,威望最高的将领。曲端已经将河西六路的兵马是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现在河西三大文官,张浚对曲端十分倚重,张灏在救援太原失败后就威望丧尽,他手下的熙河、环庆两军,分别由刘锐和赵哲担任都统制。

赵哲是张浚从汴梁带来的亲信,只要他听张浚的,目前就是听曲端的,而刘锐是西军名将刘仲武的第五子,就是靖康元年放弃平阳逃跑的那个刘锐。但对曲端而言,刘锐是西军故人,本性怯战,正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对象。

永兴军的主力是吴玠率领的原泾源军第十一将。因此在曲端看来,只有王庶主政下的鄜延路不听自己话。

现在西夏扰边,王庶的已经是乘着夏国闹饥荒,正面把夏国打回去。曲端心底认同这个方法,但他看王庶不顺眼,偏要拧着干。

曲端对张浚说道:“王经略说,西贼闹饥荒,不会便来,那何必示威。不若遣派使臣,与西贼通和,以专心对付金贼。”

张浚深以为然,派遣主客员外郎谢亮赴夏国,从环庆路入夏。

王庶得知,捶胸顿足:“宣判误矣,通和之举,必被夏国看破虚实。”

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王庶当即即口占据檄词曰“:金人初犯本朝,尝以金肃河清界,尔今谁守之。国家奸臣贪得无厌,邻好以至如此。贪利之臣何国蔑有。夏国躬蹈覆辙,比闻金人欲自泾原径袭兴灵,方切为之寒心,不图尚欲乘人之急,幕府虽士卒单寡,然类皆节制之师左支右吾尚堪一战,果能办此何用多言。”

另派使臣,送给夏国贺兰司,同时让呼延骤、呼延驰在横山围猎,夏军“忽亦缩甲不敢复言”。

但就在谢亮返回,宋军上下都以为无事的时候,夏人随之以兵掩取定边而鄜延无警报。

曲端判断西夏军不回来,结果他防守下的定边丢了,而王庶镇守的鄜延无警报。

本来定边堡丢了,但该地适合防守,不利于进攻,故而西夏并不能以此为出发点进一步进攻宋朝。

但曲端的面子挂不住了。他以六路都统制的名义,自领泾源军,以刘锜为副,并率刘锡的秦风军,刘锐的熙河军,赵哲的环庆军,又把在京兆府的吴玠下属泾源第十一将召回来,集结河西的主力与西夏开战。

战争从夏天打到秋天,双方互有胜负,一直僵持到完颜娄室包围京兆府,与西夏的战斗也没有停止。

“娄室包围了京兆府?这老头子,捡了只大肥羊。”完颜粘罕已经回到了大同,“咱们也西进,拿下府州、麟州、丰州,以为侧翼。”

“爹爹,那馆中的那几支肥羊如何处置?”

这一次,完颜粘罕从上京带来了几个宋国俘虏,软禁在大同,馆愍忠祠。

“先不用管他们,每日饭食招待着,人家以前是皇帝皇妃,以后又要当皇帝皇后,不要过于折辱。”

完颜粘罕父子点齐兵马,直奔府州:“这府州的折可求,宋朝名将,声明不在种师道之下,孩儿们当小心,不可轻敌。”

“这亳州文官如此难缠,小的们轻敌了。”仆散忠义向完颜兀术报告。

完颜兀术这一次南下淮西,没有走粘罕的旧路,而是抄一条捷径,直奔亳州,准备拿下亳州之后,压迫淮东,进逼江宁。

但没想到在亳州被一个不知名的知州挡在城下,整整五天。

这天将近午时,壕沟填平了四丈长,十丈宽。完颜兀术传令,高耸在他身后的巢车上传令兵挥动旗帜,击响金锣,

负责押解壮丁填壕的仆散忠义率部下抢回填壕时战亡士卒的尸体,一并退下。

纥石烈志宁带着几个谋克抬起填壕车,迎着炮石弓矢,冲到壕前。

七手八脚地展开架板,重重落在对面,荡起一片尘土。

城头的宋朝知州传些命令,城楼士卒搅动辘轳车,放下干戈板,垂落在城门之前。干戈板上裹有铁叶钉,厚重坚实,足以防遏宋兵冲突城门。

一个衙役举着令旗,挥动几下,一大队弓箭手集合起来,点燃的火箭,冲天而起,密密麻麻地向填壕车架板上落去。

填壕车一样用水淋过,暂时可保无虞。纥石烈志宁叫骂呼喝,驱使部下冒着火雨,冲过壕沟。留下两个谋克,扑灭火箭,护住架板不失。

仆散忠义发一声喊,和带着自己的亲卫谋克三百人,还有自发跟来的金兵勇士,向前冲去。

此时城边,纥石烈志宁已经架起了两座云梯。云梯并不是简单的只有一个梯子,折叠的梯子下边造有车厢,置了六个车轮。车厢完全封闭,罩有生牛皮。移动云梯的士兵躲在里边,不惧弓矢。

并且,云梯四围用收缴来的棉被并毡皮包裹,烟火箭丛,射之不透,点之不着。

轻鼓而进,重鼓则击。营中战鼓声音转重,纥石烈志宁挥刀斩落射过来的箭支,催促士卒登梯上城。两三个亲兵提起一人高的盾牌,围护他的前后左右。

仆散忠义亲自带头,十几个和尚百户、十夫长,用刀背撵逐部下,纷纷乱乱地上了云梯。面对这蚁附景象,城头知县毫不惊乱,轻轻下令。城墙垛口中,探出十几支排叉木,对准云梯,狠狠推击。城下固定云梯的士卒,呼喊鼓励,和城上两向对峙,奋力稳住,使云梯不倒。

十几个爬得快的,到了云梯中间。

城墙左右突出的马面、城楼上,宋朝士卒箭矢乱飞,把云梯上的金兵射落了好几个。马面又叫硬楼,平直的城墙建到这里,向外边突出几米,横走几米之后,再落回去,保持原先的平直。士卒们可以站在这块凸起的平台上,交叉火力,掩护城墙。

从高处落下来的士卒,惨叫着,撞入密集云梯下的人群中。当场摔死,脑浆迸裂,血肉横飞。这种死法,比平地战死要可怕的多。受不了视觉的冲击力,几个胆小的,后退几步。

纥石烈志宁一步箭步冲上,将他们踢倒地上,拿着马刀威胁,怒喝:“军令,退一步者,斩!”

纥石烈志宁挑选弓箭手,仰射马面、城楼宋兵,保护登梯。亲自拿起一个搭车,用上边的铁钩,勾城上人。

宋朝士卒没注意到,还真被他勾下来一个。掉将下来,金兵割下他的脑袋,悬首示众。围在周围的士卒同声欢呼,士气大振。

见排叉木急切间起不了作用,城头知州又发令。抬过来几个狼牙拍。安放垛口,转动绞车,扬起长且厚的坚木,狠狠横着砸到云梯上。坚木上有大钉,利如狼牙,两三个快到垛口的士卒,瞬时被钉透了身子,鲜血飞散,浇了下边士卒浑身。有一个士卒身上的盔甲卡住了大钉,挣脱不得,惨叫着,随狼牙拍一下下前后击动。渐渐喑然无声。

不久,云梯断了。

正攀附在云梯半截腰的仆散忠义嗷叫一声,从半空摔下。眼看要掉到地上,纥石烈志宁几个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身体当垫子,接住了他。垫在正下方的几名金兵,被穿着铠甲的仆散忠义生生砸死。

仆散忠义从地上跳起来,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看也不看被他压死的金兵,挥着刀,要往另一处云梯冲去。

正在此时,壕沟外军营里,鸣金收兵。

不止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也十分不甘。回头一看,留在填壕车上的士卒,扑灭不及火箭,填壕车火头窜动。再不退,后路都没有了。这才收起云梯,归还大营。

第一百四十五节 募民第二百四十九节 路线第四十一节 六路第三十九节 夺印第一百九十二节 耳光第三十九节 夺印第七十七节 失踪第一百三十九节 邓州第二十四节 开战第二十五节 布道第一百一十七节 断我一臂第二百四十一节 南返第五节 平静第三节 厮杀第二十三节 夏谢镇第二百五十六节 献俘第一百二十九节 少年天子的一天第十节 复耕第二百三十九节 祭黄帝第五十四节 张崇第十四节 议和第二百三十六节 质子营第九十节 保塞第七十九节 张益谦第五十七节 索女第六节 沧州第十六节 林铭第七十五节 移驾第七十六节 领袖第二百二十六节 拖延第二节 大名第一百五十节 襄阳第三十节 沁水第四十四节 拒马第二百三十八节 义无反顾第四十五节 变田第一百三十一节 阻止杜充的方法第一百九十六节 退军第一百五十节 襄阳第二百五十四节 细红线第三十六节 回家第九十节 保塞第二十节 惊雷第六节 雨荷之盟第九十七节 义军第二十二节 援鲁第四十三节 爵帅由来第二十九节 太原还是隆德建炎篇 誓扫胡尘不顾身 第二百零七节 嘲讽第六十七节 何庆彦第一百三十五节 考试第二百四十五节 入瓮第二十八节 群盗第二百三十一节 失计第三十七节 河阳第一百七十三节 重回平定军第一百三十六节 责任之争第一百零一节 火并第二十九节 旧瓶装新酒第一百三十节 春汛第五十一节 刘光国第三节 厮杀第五十四节 礼教第二十节 惊雷第七十一节 和机第四十四节 该当如何是好第一百八十九节 报信第五十二节 和戎论第一百九十七节 时代的转折第二十五节 归信县第十五节 卢龙第五十九节 低调第一百二十五节 两栖第一百二十四节 铁军第一百八十九节 报信第四十八节 鸿胪寺第九节 红巾第五十节 青眼虎第七十八节 救驾第一百三十一节 阻止杜充的方法第一百八十三节 僵持第八十节 刘彦宗三策第七十节 夺权第五十六节 河岸第八十九节 恨嫁第八十九节 恨嫁第十四节 滦州第二百四十七节 安心第十六节 平州第一百零六节 意识形态第二十九节 上山第七十五节 移驾第四节 棣州第一百三十九节 邓州第二百二十三节 取汾州第五十九节 低调建炎篇 誓扫胡尘不顾身 第二百零六节 栾廷玉第三十二节 新乡第十三节 塘沽第一百五十一节 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