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就到了她的册封大典,往常可极少给公主册封时举行祭天大典的,都是皇帝一道旨意就行了,所以很多人羡慕又嫉妒。
皇帝诏了工部的人,提前去了太庙,修缮太庙有破损的地方,虞昶是工部侍郎,所以他要和工部尚书一起监督宫人修葺事宜。
由于再过几日需要去太庙举行祭祖,祭祖完后,再回皇宫,在承天门广场举行祭天仪式,这次祭天无需去郊外,毕竟那样太过兴师动众,只是皇帝又疼爱,明儿,就改在了承天门举行,不过祭祖还是要去皇陵,也就是太庙。
由于太庙在皇城的东南角,所以他们通常提前两天就要抵达太庙,进入太庙后,就要沐浴洁身,以示对祖宗的尊敬,诵经抄经,为了给祖宗祈福。
这日一大早,明儿就被梅霜和妙曼弄醒了,因为去太庙的马车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梅霜和妙曼站在旁边等着,其他婢女在给她梳妆,今日她穿了一件素净的浅蓝色长襦裙,边沿绣着暗色水波纹,衣面上用金丝线和青丝线相交绣着青鸾。
李明达出了公主府,门口护送她的人正是右武卫将军萧铖。
萧铖带着手下恭顺地跪下,“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李明达轻轻抬手,示意让他起来,自己说过很多次,他们见我,不必行那些虚礼,可他们还是如此,他是这样,李思文也是这样,至于虞昶,只有我和他的情况下,他才不会这样。
这边的李思文,听今早捕快回禀自己,说太庙今天一大早,在摆放皇室家族神位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位内侍暴毙,等几日就要祭祖了,这可是大凶,而且还会传出不好的流言,皇帝马上派他前往调查,务必在后天的祭祖仪式之前查出真凶。
城中一处安静的小宅内,一位穿着黑色斗篷衣的人,站在院中,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手下做着指示,“那件事办妥了吗?”他背对着对方,只听出声音低哑沉重。
跪在地上的人,脸上带着黑色面巾,穿着一身褐色长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皮质的无袖上衣,他满目敬畏,“教主放心,属下已经办妥,此事定能让那狗皇帝声名狼藉。”
那个被叫做教主的人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让他先行离开。
这边的李明达坐在马车里,双手搁在车窗上,想起昨晚自己被爹爹叫进宫,千叮咛万嘱咐,今日去了太庙,一定要规规矩矩,认真写经,写完后,去正殿烧给那些祖先,她就觉得无趣,可又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代写,毕竟这件事要有诚心,才能得到祖先的庇佑吗!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灵魂不属于李氏家族,好像做了也没多大用处吧!那些祖先若是在天有灵,知道面前的子孙不属于他们家族,是不是要气的从他们棺材里跳出来指责自己。
某人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一群穿着白衣,面色惨白,若鬼似幽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骂自己,那场面该有多么毛骨悚然,又令人捧腹大笑。
某女想到此处,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嘻嘻。”
萧铖见公主没来由地笑,他心中好奇,以为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他奇怪地问,“公主,怎么了?”
李明达见他询问自己,她摇头,“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副好笑又恐怖的画面,忍不住笑意罢了!”
萧铖见公主没事,就继续骑马往前行,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太庙。
李明达下了车,萧铖下了马,同她一起进了太庙,正好遇到刚刚抵达太庙的李思文。
李思文带着手下上前行礼,其他人也拱手行礼。
李明达见他在这里,有了几丝好奇,她问,“阿文,你怎么在这?”李明达心想,他是大理寺卿,既然他在这里,那说明这里刚刚发生了命案,若她所料不错。
李思文回复,“回公主,大殿内昨晚发生了命案,陛下特意派臣前来,务必调查清楚,不得影响后日的祭祖事宜。”
“即是如此,那你便忙吧!我还要去写经,就不打扰你办案了!”李明达软语。
她走时,叮嘱太庙众人,“李寺卿办案,所有人都不得故意刁难与撒谎,若敢阻碍办案,本公主定回去禀告父皇,让他严办。”
李明达明白,太庙死人,很不同寻常,况且还是要在后天的祭祖之前死了人,这样对于祭祖这件事,会触霉头的,也会让坊间百姓议论吩咐,所以父皇才会下令,让他在祭祖当日前查出真凶,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明达倒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有何阴谋,在这个节骨眼上弄个死人出来触天家霉头。
虞昶正在后院,让工匠打理和修剪园中花草树木,见到明儿,他上前行礼,其他人也朝她见礼,“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李明达说,“好了,这也没外人,不需要行那些虚礼。”
她望了望花园,见地上的惨枝落叶,想是父皇让他来修葺太庙,自己在这里监督匠人呢!
李明达言,“你忙吧!我先走了!”
虞昶和众人说了一句,“恭送公主!”
虞昶自然明白公主这是要去做什么,想是去写经文,毕竟这次祭祖,是为了她的册封大典,那么陛下一定会让公主提前来太庙抄经祈福。
李明达回了自己房间,礼部的人,也就是李靖的次子,礼部员外郎,李德奖,他拿着高高地一摞经书来了明儿房门前。
此人的哥哥,当初受到李承乾谋反的牵连,他的哥哥被流放到了吴郡,李承乾死了,皇帝追赠了他的封号,因此他的哥哥也才有机会从吴郡回来。
李德奖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公主,这是公主今日要抄的经文,陛下嘱咐,公主必须在今晚戌时前,将这些经书抄完,然后公主就要去正殿,同慈恩寺慧慈大师将抄好的经文拿去正殿诵文祈福,以此告慰先祖之灵,得先祖庇佑公主安康。”
他指着另外一摞经书再说,“这是公主明日要抄的经书,同今日一样,抄完后与慧慈大师一同诵文,然后连同今日所抄的经文,将其烧化,以告祖先。”
李德奖旁边还站着个老宫女,一看就是皇帝派来监督她完成工作的,李德奖介绍旁边的宫婢,“公主,这位是陛下亲自派来的侍经女官,姓王,公主可以叫她王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此次陪同公主一起抄文。”
李明达心中嘀咕,切!陪我一起抄,才怪!一看就是爹爹怕我不认真抄经,才派个人盯着我。爹爹真是太讨厌了,还专门找个人看着我。好吧!我承认,我内心的确抗拒写这些玩意儿,也考虑过到时让人帮我抄,可也不至于找个人监督我吧!我就那么不值得他信任。
那个老宫女低眉顺眼地朝她行礼,“老奴拜见公主,公主福安!”
李明达细看了对方几眼,便抬手道,“嗯!她留下,其他人都先离开吧!不要打扰我抄经。”于是房内只剩四人,梅霜、妙曼、明儿以及宫婢王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