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30—1】 锤子家木楼,锤子,丁老四,阿六围坐在火塘边抱着竹水烟筒抽烟。

丁老四:锤子,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卖优待卷,是不是屯底寨的优待卷卖光了。

阿六:屯底寨屁股这么大,有几张优待卷,可能真是卖光了。

丁老四:我们刚起一个头,屯底寨就没有优待卷了,没有优待卷,去盘龙洞只能看热闹。

三人抽烟。

锤子:老四,别心急,我就不信,我们在盘龙洞卖优待卷这么大的动静,其它屯寨会不知道消息。

阿六:我看,等其它屯寨找过来,不如我们自己找过去。

丁老四:我们自己找过去,走屯串寨?

锤子:这也没什么。以前,走屯串寨都是手艺人,现在,我们走屯串寨做生意,只要有钱赚,怎么都行。

阿六:我们自己找生意,也不是走屯串寨这一条路,到闹子上摆一个摊,守着摊收买,哪个屯寨不赶闹子呀。

丁老四:对,对,阿六,你就是一个军师,每次遇到难事,总是你有办法。

锤子:明天就是闹子。

丁老四:锤子,那我们明天就去,好久没赶闹子了,朱聋子的米豆腐我都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30—2】 圩场,热闹繁忙景象,锤子三人在圩场找摊位情景。

阿六:锤子,我觉得,我们的摊位摆在闹子上不招眼,不如摆在闹子口上好。

丁老四:赶闹子的人现在都急着买货,还是吃了米豆腐再说吧。

锤子:也行,今天摆摊只是卖个行情,谁带优待卷来赶闹子啊。

三人走向米豆腐摊。朱聋子忙碌。三人走到。

丁老四:朱聋子,今天的米豆腐是咸还是淡呀。

朱聋子:哟,三位,有些日子没来吃米豆腐了。

阿六:就是想米豆腐那股味精胡椒味,今天又来了。

锤子:给我们每人两碗。

丁老四:锤子,好久没吃米豆腐了,吃了再算账吧。

阿六:老四,你要吃多少?

锤子:随便吃吧,反正现在有了钱。

朱聋子:三位,这么些日子不见,真是不一样了,坐吧,坐下来慢慢吃。

阿六:老四,再也不要蹬着吃米豆腐了,憋着肚子。

三人坐下,朱聋子端上米豆腐,食用情景。

圩场情景。

三人吃米豆腐情景。

丁老四:锤子,上次吃米豆腐,我说要去兴平市吃肯德基,你还记得吧?

锤子:记得,那时没有钱,记得也没有用。

阿六:老四,现在吃米豆腐,别提肯德基。

丁老四:就是吃米豆腐,才想起了肯德基,阿六,你还记得吗?

阿六:我忘了。

锤子:肯德基,汉堡包,以后有空闲,我们要去吃。

圩场情景

锤子三人食用完毕结账。

丁老四:我吃了五碗。

阿六:老四,真是有钱了,你的肚子也长了。

锤子:阿六,你吃了几碗?

阿六:我吃了三碗。

锤子:我吃了四碗。

朱聋子:三,四,五,你们一共吃了十二碗,总共是十二块钱。

锤子拿出一张一百元钞票递给朱聋子,朱聋子接过钞票提上高度抖摆抖摆。

朱聋子:真是发了财了,吃米豆腐都拿一百块钱来找。

朱聋子找钱,锤子三人一副得意,满足形态。

朱聋子:三位还赶闹子吧?

丁老四:我们今天来赶闹子是有大事,别以为我们赶闹子是来吃你的米豆腐。

朱聋子:办大事好,办大事挣钱发财。

锤子:我们走吧,朱聋子这张嘴巴,你跟他说到闹子散了,也出不了钱。

朱聋子:走好,下次来。

离开米豆腐摊,三人春风得意般在圩场逛悠。

阿六:锤子,不要忘了我们的大事,我们到闹子口上把摊位摆起来吧。

锤子:行,走。

三人走到闹子口,在地上铺了一小块塑料纸,将几张优待卷摆在塑料纸上,然后三人蹲守一旁。

赶闹子的山民稀稀拉拉的接蝩而来,驻足围观。

山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山民:把优待卷摆着塑料纸上,耍把戏啊。

丁老四:你们这还就说对了,就是耍把戏。

山民:怎么耍,优待卷摆在地上能变钱吗?

阿六:要是不能变钱,我们到这里开玩笑来了?

山民:耍把戏神得很,什么从能变,吃的也能变出来。

山民:耍一个给我们看看,收钱吗?

锤子:我们今天耍这个优待卷的把戏,不是收你们的钱,而是给你们钱。

众山民:哦——

众山民发愣。

锤子:其实,把戏很简单,你们把优待卷给我们,我们就给你们钱。

山民:那不等于我们卖优待卷,你们买嘛。

丁老四:就是这个把戏。

山民:就这样变钱呀,真的简单。

阿六:你们别看简单,优待卷在你们手里,它变不出钱,到了我们手里,就变出钱来了。

锤子:想要优待卷变成钱,下个闹子,把优待卷带来,一手交优待卷,一手交钱。

山民:下个闹子,把优待卷带来。

山民:没想到,优待卷真的能变出钱来。

山民:真是没想到。

山民议论着离去。

【30—3】 马浩住处,李娟忙家务,马浩走进。

李娟:回来了。

马浩:李娟,你今天怎么啦?我不是 ——哎,我回来你重来就没这么问过呀。

李娟坐下,马浩也坐下。

李娟:我今天在闹子上看见有人倒卖优待卷。

马浩:倒卖?李娟,这个用词不恰当啊。

李娟:转卖,转卖这个词行吧?他们在闹子上公然摆摊,公开买卖优待卷,把优 待卷当成商品了。

马浩思索。

李娟:**发放的优待卷,竟然跟农副产品一起在闹子上交易买卖,怎么说,我都觉得这是对优待卷的亵渎。

马浩:发放优待卷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举动不够成熟,大山里经济落后,山民关心的是怎么改变落后面貌,怎么促进经济发展,哪有心情去游盘龙洞?优待卷闲置起来,难免有人打主意,钻空子。

李娟:古副乡长这么着急发放优待卷,我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马浩:发放优待卷的动机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时机的把握上,古副乡长不合适宜的发放优待卷,动机确实是有问题。

李娟:马浩,古副乡长是个动机不纯的人,你不要跟他在一起搅合事情了,我们退,走吧,离开大山里。

马浩:李娟,这不是退不退,走不走的问题。古副乡长有动机,这我也清楚。但是,总不能因为古副乡长有动机我们就忍忍而退,兀自逃离吧?再说,古副乡长有动机,难道你就不怕他的动机会使大山里蒙受劫难?我们既然来了,既然已经把自己容进了大山里,我们就要把大山里的命运挂在心上,工作上的挫折,事业上的成败,还是交给岁月来洗礼吧。

李娟:马浩,我觉得你这个人太理想主义者了,知难而退,这么现实的道理怎么你就读不懂呢。

马浩: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其实它是贯穿的。不瞒你说,我是怀着理想走进了大山里,大山里的现实,又把我牢牢的留在了这里。

李娟:马浩,我说句话你不要不爱听,我觉得你的理想是幼稚的,现实也是荒唐的。你到大山里来找理想,这不是幼稚吗?再说,大山里的现实已经把你的理想击碎了,可你还守着这个破碎的理想不放,你说,这不是荒唐吗?

马浩:李娟,我的理想是改变大山里的面貌,而不是来大山里登理想的殿堂。

李娟:行了,行了,我不和你争了,我的劝告是一片好心,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马浩你也不想想,连**发放的优待卷都进闹子上市场了,这么荒唐的地方,你要在这里实现理想吗?

马浩:李娟,说理想,这是高尚用词,朴实的说,我们是来为大山里的经济发展出一把力,哪怕是微薄之力。

李娟:马浩,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有一句话你得听我的,你的病不能拖,抽个时间去医院把喉镜检查做了吧,有病早治,你又不是不懂。

【30—4】 陆老板拄着拐杖在寨道里缓慢行走。

麻天云坐在木楼下抱着竹水烟筒抽烟。

陆老板拄着拐杖缓缓走来,麻天云见状急忙走进木楼把门关上,陆老板呆呆的望着被关上的门,俄尔,无精打采离去。

【30—5】 罗汉果实验地,罗汉果已经开花,石村长和徐波细心观察。

石村长:小徐,快过来,罗汉果长出来了。

徐波走到石村长处。

石村长:你看,这是罗汉果吧?这么一小点。

徐波仔细观察。

徐波:这个小点是罗汉果,石村长,罗汉果开始结果了。

石村长:这么些时间的辛苦,终于看到果实了,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呀。

徐波:石村长,我今天太高兴了,我都想亲一下这个小不点。

石村长:我也高兴,太高兴。小徐,今天这个日子可要记好了,今天可是大山里罗汉果的出生日啊。

徐波:是的,今天这个日子我要记好,到明年的今天,罗汉果可要挂满大山里的整个山坡了。

石村长:小徐,休息一下,我们好好聊聊。

二人走到地头边坐下,石村长高兴的抱起竹水烟筒点烟抽吸。

石村长:小徐,罗汉果结果了,大山里看到希望了,别的不说,我抽这竹筒烟,也抽得顺畅了。

徐波:石村长,罗汉果的种植实验成功了,将来,大山里在这个项目上得到了钱,改善了落后的经济面貌,整个大山里都会感到顺畅。

石村长:说的是。小徐,罗汉果结果了我高兴,你呢,你跟刘老师发展得怎么样了,我可说过了,等罗汉果卖了钱,我要主持你们两个的婚礼。

徐波:石村长,我们两个很好,发展嘛——跟罗汉果同步。

石村长:能同步就好,这我就放心了,现在刘老师跟你是邻居,你要好好照顾她,一个女孩,跑到大山里来不容易啊。

【30—6】 乡办公室,马浩翻阅资料。徐波走进。

徐波:马乡长。

马浩:啊,小徐,你先坐。

徐波走到接待处落坐,马浩把资料整好走到接待处坐下。

徐波:马乡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马浩:什么好消息,快说。

徐波:罗汉果结果了。

马浩:罗汉果结果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太好了,说明大山里已经在这个项目上看到希望了,小徐,要把后面的工作做好,再接再厉。

徐波:护苗这个阶段结束了,下一个阶段是护果,有石村长协助,下一阶段的护果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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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要确保罗汉果种植实验全面成功,全面成功,才能打动广大山民的种植积极性。

徐波:马乡长,罗汉果这个项目的发展分为两大块,一块是种植,一块是销售。通过实验的成果,种植应该不会有问题。关键是销售。广西那边,适合种植罗汉果的地方都在全面扩种,抢占市场,广西的条件要优于大山里,大山里的罗汉果市场,是不是要从更深层次去考虑。

马浩思索。

马浩:大山里的罗汉果发展是步广西之后,依照广西的模式走,大山里就会陷入被动。小徐,这样看来,大山里非得改变模式不可。本来,我是考虑罗汉果这个项目好,销路广,先卖鲜果,干果,条件成熟了,再进行深加工。现在看来,大山里必须把深加工放在前面,并且,大山里走的就是深加工这条路。

徐波:马乡长,搞深加工可要一大笔资金呀,建厂房,买设备,大山里根本不具备这些条件。

马浩:是啊,大山里每一步,都是受条件所困,但是,这又是大山里必须走的路。小徐,能不能用这个项目做担保,申请贷款。

马浩:这就要看上级部门的眼光和态度了。

【30—7】 办公室,吴书记看文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马浩走进。

马浩:吴书记。

吴书记:来,来,我正要找你聊聊。

吴书记放下文件,走到会客处跟马浩一并落坐。

吴书记:你说,古副乡长代理乡长以来,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事。开放盘龙洞,造成大山里的利益外流。发放优待卷,把**的礼品送进了买卖市场。还有,他作为代理乡长,他的表弟居然在盘龙洞搞涉黄窝点。

马浩:吴书记,我觉得,古副乡长的为人,处事,都不在大山里的利益上。

吴书记:所以,我想提议你出任副乡长,一来,可以协助乡里的工作,二呢,对古副乡长进行监督,他现在是代理乡长,不能让他利用职务为所欲为。

马浩:吴书记,上次你跟我提过这个事,我不是建议了小徐吗?

吴书记:小徐我还真担心他挑不动这副担子,这个副乡长,并不是做好本职工作那么简单。

马浩:这件事情还是缓缓再议吧。吴书记,我想跟你谈一下罗汉果的发展方向问题,罗汉果已经结果了——

吴书记:罗汉果已经结果了?这太好了,大山里终于看到希望了。

马浩:罗汉果种植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扩种和销售的问题。扩种,一般问题不大,销售,则需要调整思路,单一的售果模式,现在看来大山里不占优势,小徐也跟我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大山里的罗汉果进行深加工出售。但是,深加工牵涉到很多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我想,利用罗汉果这个项目作为担保申请贷款,走一条资金筹集的捷径路。可是,用项目担保,需要上级部门的大力支持。吴书记,能不能动员乡里的干部,不论职务高低,职位大小,都出去活动活动,尽力为大山里的罗汉果深加工铺铺道。

吴书记:这应该,推动项目的发展人人有责,何况还是领导干部。

【30—8】 办公室,马浩翻找资料,古副乡长走进。

古副乡长:马浩。

马浩停止翻找,在办公位子上坐下。

马浩:什么事?

古副乡长:乡里要搞罗汉果深加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马浩:深加工现在只是一个意向,没想到你会这么着急。

古副乡长:你背着我制定意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乡长吗?意向制定了,也不向我征求意见,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

马浩:深加工,是罗汉果这个项目的项目延续,我请问古代乡长,你关心过这个项目吗?

古副乡长:这个项目一直是你在抓,我才上来多久,事情不是一步一步来吗?

马浩:古代乡长,如果你关心罗汉果这个项目,要等到罗汉果有了深加工意向才上心吗?还有,既然你对罗汉果这个项目这么关心,我希望,你能为深加工筹集资金出去活动活动,毕竟,推动项目的发展人人有责,更何况,你是大山里的乡长。

古副乡长:你是乡长你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岂有此理!

古副乡长猛然转身走出。

【30—9】 办公室,吴书记和纪委杜书记交谈。

杜书记:吴书记,你放心,属于我的工作,我一定把它干好。

古副乡长走进。

古副乡长:吴书记。

吴书记:杜书记,就这样吧。

杜书记起身离去。

古副乡长走到杜书记位子重重的落坐。

古副乡长:吴书记,马浩真是太不像话了,他的冒险主义在大山里有抬头了。

吴书记:什么事?古代乡长,具体点。

古副乡长:马浩要在大山里搞深加工?

吴书记:是啊,跟我商量过。

古副乡长:吴书记,你知不知道,马浩这个举动是一种冒险行为。

吴书记:怎么说,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古副乡长:搞深加工要建厂房吧,要买设备吧,建厂房买设备要资金吧,马浩筹集资金的方法是用项目作为担保申请贷款吧。

吴书记:没错,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古副乡长:怎么没有问题,用项目作为担保,这个项目的主体是什么,是广大山民的经济实体,如果项目达不到预期效果怎么办,这不是要拿山民的损失去顶这个责任吗?

吴书记:马浩有马浩的想法,搞深加工,是大山里罗汉果这个项目的必然之路。任何项目,都要从长计议往深度发展。罗汉果这个项目,广西起步在前,发展在先,如果大山里不改变策略,在这个项目上就会陷入被动。

古副乡长:搞深加工有把握吗,投资这么大,万一项目失败,大山里扛得了这个损失吗?

吴书记:有风险,这我也承认,但是,不能有风险就不发展呀,我相信,马浩是经过考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要支持他。

古副乡长:马浩总是异想天开,他重来就不顾及大山里的条件。

吴书记:大山里条件是不好,这不是创造条件嘛,不创造条件,大山里怎么发展呀。

【30—10】 古副乡长住处,古副乡长独饮,陆老板走进,兀自倒酒陪喝。

陆老板:表姐夫,你又怎么啦?

古副乡长不言语,喝了一口酒。

古副乡长:马浩又搞项目了。

陆老板:马浩又搞了一个什么项目?

古副乡长:深加工。

陆老板:深加工是流水线生产,要建很大的厂房,还有,设备都是一流的,需要很多钱。

古副乡长:马浩就是一个牛胃,他的胃口比牛胃还大,大山里什么条件?他居然要在大山里搞深加工。

陆老板:是有一些可笑,不过表姐夫,什么事情都有它的来头,马浩不顾大山里的条件竟然要搞深加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来原由?

古副乡长:什么原由。

古副乡长端起的酒杯蓦然停住,而后将酒杯重重的放下。

古副乡长:有就是狂妄,不知深浅!大山里一分钱都没有,搞深加工这么大的投资,亏他想得出。

陆老板:表姐夫,马浩想得出,但是又做不到,到时候,你还不是看他的把戏。

古副乡长:我有把戏看?我现在是代理乡长,他要我带头走出去,去为大山里找钱,为这个深加工项目筹资。

陆老板:要你带头出去找钱筹资,马浩现在什么职务?你和他,谁是命令者,谁是服从者,马浩连这个都分不清?

古副乡长深深的喝了一口酒。

古副乡长:他分得清,我为什么说他狂妄,狂妄自大。他要是尊重我,这个项目他就应该提前跟我商量,而不是给我架上一门马后炮。

陆老板:表姐夫,我有点弄不明白,你是大山里的知深乡长,为什么搞项目总是落在马浩的后头。

古副乡长又深深的喝了一口酒。

古副乡长:光明,正是我的知深,所以,做事情要稳。

陆老板:那马浩现在立了这个项目,你愿意带头去为大山里找钱,愿意为这个项目筹资吗?

古副乡长:光明,我现在喝的就是一杯为难酒啊。

古副乡长拿起酒杯喝酒。

【30—11】 罗汉果实验地,马浩,石村长,徐波查看罗汉果生长情况。

【30—12】 县办公室,古副乡长和江县长。

古副乡长:江县长,你说说看,马浩要在大山里搞罗汉果深加工,这是不是一件荒唐事。

江县长:搞深加工投资大,这种项目,县里都有些吃紧。

古副乡长:所以我说马浩荒唐,这么大的项目,明知大山里搞不了,却非要搞,他这是不切实际,说重了,是不顾大山里广大山民的死活。江县长,你知道马浩为了这个项目的筹款施用了什么手段吗?他是利用项目作为担保进行筹资。项目的主体是什么?就是广大山民各自的经济实体。也就是说,马浩是用山民各自的经济实体在担保这个项目,如果项目达不到预期效果,或者是失败了,那么导致的就是广大山民的直接损失,如此看来,马浩是居心叵测呀。

江县长:作为知识人才,想在大山里做点成绩出来可以理解,也应该支持。但是,决不能胡来,更不能用广大山民的利益下赌注。你现在是代理乡长,什么项目能上,什么项目不能上,你一定要把好这个关。

【30—13】 乡办公室,马浩跟吴书记。

吴书记:罗汉果深加工这个项目,古副乡长没有一个很好的态度,我感觉,实施中会有很大阻力,甚至造成很大的被动。

古副乡长走进,坐下后默不作声。

马浩:吴书记,我去水厂工地看看,现在是施工紧张阶段,看看有什么协调工作。

吴书记:去吧,工作协调好,才能有进度。

马浩走出。

古副乡长:吴书记,我觉得,罗汉果深加工项目必须制止。

吴书记:为什么?项目还没开始,你就一点信心都没有。

古副乡长: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个原则问题。

吴书记:什么原则?立项目,搞发展,还有原则?

古副乡长:吴书记,你想想,不现实的项目,于广大山民的实际利益而不顾,这不是原则问题是什么?我担心,马浩的狂妄会给大山里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失。

吴书记:那我问你,不立项目,不搞发展,大山里怎么办?

古副乡长:吴书记,项目要立,但要看什么项目,经济要发展,但要看怎样发展,我们需要的是理性的项目,我们需要的是理性的发展。

吴书记:我也希望大山里有理性的项目,我也希望大山里有理性的发展,但是,大山里等得了这个理性吗?

古副乡长:吴书记,我觉得,你对这个项目有些偏袒,这样吧,这么大的项目,还是在常委会上决定一下吧。

【30—14】 乡常委会。

古副乡长:今天召集开一个常委会,主要是对罗汉果深加工项目进行表态。大家都知道,深加工是大投资,高投入项目,以大山里的现有条件,只可望,而不可及,如果于现实而不顾,盲目上项目,那就是冒险。作为乡领导,我们的责任是带领广大山民稳步的发展经济,而不是带领山民去冒险,更不能以广大山民的利益为代价去冒险。罗汉果深加工,条件不成熟,这个项目上还是不上,请大家理性的表个态。

马浩:罗汉果深加工,是大山里经济发展的必然。至于条件,那就要靠在坐的努力去创造,大家不努力,条件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罗汉果,是大山里经济发展的主导项目,深加工,是根据综合因素决定的,希望大家对这个项目要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古副乡长:我们的认识很清楚,相反,不清楚的是你,深加工这个项目你有把握吗?要是失败了,你能承担责任吗?

马浩:任何失败,我们都要负责任。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怕失败,怕负责任而不去努力。不努力,不作为,那要我们这些领导什么?

古副乡长:总比给大山里造成损失要强。

吴书记:行了,行了,不要争下去了,深加工这个项目,上,还是不上,大家表个态吧。

古副乡长:吴书记,不说清楚怎么表态,不清楚就表态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吴书记:这是常委会,靠争论会有结果吗?何况,深加工这个项目上还是不上,大家心里不都有一个谱啊。

古副乡长:有什么谱?要是有谱,会造成金丝瓜失败吗?大山里种植金丝瓜失败,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教训吗?

马浩:金丝瓜种植失败,有失败的原因,我们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一切,止步不前,那么,大山里的经济还要不要发展?

古副乡长:前车之鉴,难道不能足以让我们清醒吗?

吴书记:好了,好了,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深加工上,还是不上,都表个态吧。

常委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