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终举义帜(上)

“白骨纵横似乱麻,几年桑梓变龙沙。只知河朔生灵尽,破屋疏烟却数家。”

——元好问

时全的人马望风而逃,在高俊军兵的枪尖下溃不成军。就在这时,小山墩堡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锣声,高俊心中有些紧张,举目四望,却发现师靖带着军旗已经远远跑到前面去了。

“冲啊!杀啊!”师靖兴奋的浑身都打哆嗦,左手挽着军旗,右手挥舞直刀大砍大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阵线,也没有听到高俊呼喊他的声音,又砍倒一个敌人之后,突然感觉有人捏住了他的肩膀,师靖使劲回手一刀,把高俊吓出了一身冷汗,勉强架住。

“军使,我砍倒了六个!我砍倒了六个!”师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刚才差点要了高俊的命,他顾不得擦脸上的血,兴奋的对高俊喊道。

高俊抹了一把师靖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揪住师靖的耳朵,用最大的分贝怒吼:“管好军旗,现在收兵!”

“是!”师靖兴奋的像个白痴,也用最大的音量喊了回来。

潘正鸣金的时间卡的非常准,最后一名军兵撤回小山墩堡的时候,时全亲自率领的大队人马刚刚赶到刚才厮杀的战场,十数名伤兵还在地上挣扎哀叫着。看到这个场景时,时全捏紧了手中的马鞭,押剌百户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

“军使,咱们首战告捷!”孙庭一直站在军阵的最后面估摸形势,他喜气洋洋地告诉高俊,刚才最起码杀掉了上百名敌人,尤其是那个骑马头领率领的二十名披甲精锐全部都殄灭无遗,高俊一方受伤五人,重伤一人。

“这样看来,按照这种打法,这仗咱们有希望打赢!”郭延嗣和师靖各自都杀敌数人,眼下斗志昂扬。

高俊没有说话,确实,按照这种打法是有可能赢的,但必须按照这种打法。也就是说,时全不要跑、也不要包围村寨断水断粮、不要烧毁其他几个村寨来诱我出击、更不要去借救兵;不要放火,不要强攻,不要偷袭,不要搞任何歪门邪道,堂堂正正的和高俊几百人接着几百人的对阵。

这种打法,只有野狐岭上的金军干得出来。

说到底,高俊是被敌人牢牢围困在村寨里,时全可以在广大的区域内自由行动,从容的寻找办法攻击高俊。

不过说到这里,高俊眉头一皱:“刚才抓的那个头领押到哪里去了。”

“押送到何先生那里去了,准备审一审。”

听到是押送到何志也那里,高俊放下了心,开始专心研究眼前敌军的布置。就在这时,孙庭低声问了高俊一句:“军使,你觉得时全的破绽在哪里?”

今天路哲等人没有上山砍柴,大家都听说沂州那边的贼人时全前来,围了押剌百户的事情,路哲虽然害怕,但是心里面也有一种潜在的兴奋和不安。因为不能上山砍柴,此时他在自家的院子里干一些冬天的杂活。

“路兄弟!”听到有人叫他,路哲抬起头来,这人正是李泽,他怒气冲冲的走进路哲家的院子,喷着火星对路哲说了起来。

“听说了吗?时全向文太公借粮了。”

“借粮?”

“你想想啊,时全从峄山跑到东平府来,哪能带许多粮食,沿途都是向各地的大户借的。听说他派了人到文太公庄上,要像文太公借200石粟米,姓文的老头连个屁都不敢放,已经吩咐装车了。”

“那又怎么样?不关咱们的事儿。”路哲说着又低下头,摆弄起手上的活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糊涂呢?姓文的没了这200石粟米,家底可是亏了好大一部,还不是要在咱们身上榨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泽焦急的搓搓手,脸庞涨得通红。“我已经听人说了,姓文的今年冬天借咱们粮,再高五成利息。”

“啥?”路哲吃惊的站了起来,再高这么多利息的话,那可真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了。

“你说是啥?姓文的已经不要脸了。”李泽的脸红的发光,让路哲想起了肺痨病人。“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要投奔时全去!”

路哲心头一颤,李泽的话好像一只蜈蚣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他浑身上下都顿起一种排斥感。

“这,这是造反啊,要杀头的。”

“这怎么算造反?我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想混口饭吃,回头我杀了文太公,官家派来个青天大老爷,我就向他诉说冤情。”李泽原地激动的绕了一个圈,目光炯炯的看着路哲:“兄弟,你来不来?”

“我,我……算了。”路哲无力的垂下头,他犹豫不是因为动了心,而是担心李泽发怒。

“好吧,路兄弟,咱们有缘再会。”李泽此刻仿佛已经功成名就一般,非常豪气的和路哲告别,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路哲还在低头干着活,但是已经全然做不进去了,他的心里都是李泽和自己说的话,最初的排斥感过去之后,这些话仿佛在他的血液里点了一把火,让他心乱如麻。就在此时,村外突然传出阵阵叫喊声,路哲赶紧提起一个木棒,向外面赶去。

村子外面,十几辆牛车堵成一团,赶着这些牛车的都是文太公庄上的庄客,为首的两人,一个是文太公的管家,另一个却面生,是个赤脸虬髯的大汉,手上提着一把朴刀。

堵住这些车队的都是八白石村的青壮,各自提着木棍,扁担和锄头,让文太公给个说法。

“文太公说是要保境安民,辑抚乡里,平日给村里那么多摊派,今天要借二百石粮食,他怎么又向我们提利息了呢?”

“这些粟米都是我们种出来的,让文太公收了租子。要我们说,这些粟米不能借出去,借出去就还不来了。”

“文太公你好狠的心哪,放着咱们乡里乡亲的挨饿,却管外人借这么多米。”

“今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因为断炊,把子女送到外地托身为奴了,文太公就不想积积阴德吗?”有人喊了这么一句,让路哲一下子想起来韩小娘,就在前天晚上,韩小娘前来告别,说自己已经托身去东平府了。

“家里已经没了粮,父亲、母亲、弟弟都要饿肚子,我哪有什么办法嘛。”小娘拖着两条晶莹的泪痕。“今年东平府的年景不错,换了20石好粟米呢,我爹说了,让我先把欠你的那几石米还上。”

“小娘,我不要米,我……”路哲急着想说话,但是小娘轻轻的把温热的手指放在唇边。

“别担心,我做两三年工之后肯定就会出来的,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

路哲也愤怒了,大家伙争吵起来,有些人就要上车卸粮食,庄客们当然不能干,双方厮打起来。

路哲感觉自己胸口胀大的难受,一股血气积在胸中不断的冲撞,他捏紧手中的木棍,毫无目的,无意义的疯狂大喊着,狠狠的劈向面前一名贼人,可那人斜着眼睛,根本没有看自己举起的木棍,抽出左手往自己腹部上点了一下,路哲顿时觉得一阵大痛,软倒在地站不起来。那人举起手中的长刀,作势就要劈下!

“杀!”

一声长啸,让路哲睁开了眼睛,身前的那名贼人也顾不得砍杀自己,惊讶的回过头去,十几名骑兵纵马奔驰而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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